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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有劳大夫了。”
见她表情温和,谈吐雅静,唐治钦自是宽下心来。再聊了一会,她们也跟唐治钦道了个暂别。原来这宴席一则为款待唐治钦;二则为庆黄臻月大病初愈;但最最紧要的却是为她觅个好夫婿。且说黄臻月虽是美人胚子,而脸色苍白,非粉黛能掩饰;如今她这般神采奕奕,为平生少有,当是谈婚论嫁的好时机。入席前的这会,黄尚书正忙著与人介绍女儿。
忽地,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过来跟唐治钦搭话。
“这黄家大小姐兀的对人不甚理睬;对你却有许多话说。你便是何人?”
“我只不过是一介大夫,为黄家做事而已。”
“原来如此!我却道她对你有几分情意!”
那书生挤眉弄眼,笑得十分轻浮。唐治钦却是怒了:
“大庭广众之下,休得乱说!”
“我止与你说些心腹之话,你又恼甚?亏你是个大夫!倒是看出黄家大小姐的门道了没?”
“听你疯颠!”
唐治钦掉头就要走,那书生却拉住了他的袖子,又凑到他耳边道:
“你看她,杏眼含春,颊如桃花,浑身都散著美妇人的风韵;腰身又是恁地丰腴。你倒是看,她有哪一分像黄花大闺女的?”
唐治钦登时大怒。
“好大胆,敢侮辱小姐!若不是在黄家宴上,当不饶你!”
“我也道你不是她情夫!你还不够格!”
未及说完,那书生拔腿就溜,生怕唐治钦会追打他。唐治钦起初只是愤愤然;远远望了下黄臻月,心头却渐渐疑了。想来尽是受了那书生挑拨,如此而已;但他越想越是不对,越看越觉得那书生说的有些道理,便是郁极。此时宴会开始了,他亦入座。别人敬酒,他亦一杯接一杯地喝,端的是来者不拒。怎奈他实在酒力不济,又加上心里不痛快,竟是没一会就醉倒了。黄尚书便使人将他抬入客房歇息。
不多时,黄臻月携蝶儿退了场。
却说那书生,其实是个登徒浪子;他在花丛中打滚多年,算是小有名气。今日得以混入尚书府,他自有一番打算,也不枉了他风流成癖的德行'奇+书+网'。自黄臻月起身将回房时,他便偷偷地一路跟踪;只是不敢贸然接近。眼见门窗都闭上了,他便寻个假山后的隐蔽去处,埋伏起来。
他一心想等黄臻月的情夫出现。却是为何?原来他以为,黄臻月不满足与一个情夫,所以勾引唐治钦;如果自己能捉到她的把柄,自然也有机会当她的情夫。只可惜,他垂涎欲滴了老半天,却迟迟不见动静。
“莫不是,已经藏在了房内?我真个糊涂!”
他拍了一下脑袋,便蹑手蹑脚地向闺房潜去。到了墙边,他伸出手指,往纸窗上戳了个窟窿;便心急火燎地将眼睛贴了上去。这一看可不得了,看得他几欲喷火!
但见那床上,黄臻月和蝶儿都寸缕不著,赤裸裸地抱在一块,便是连那腿都纠缠得难分难解。两人均是脸色绯红,互相品尝对方的朱唇;雪白的乳房都贴得扁了。两双小手兀自到处游走,最后滑入臀沟内,贪婪地索求。她们眼中只有对方的容颜,耳中只有对方的喘息,实在忘我到了极点。
“今可捡到宝了!一箭双雕可得矣!”
他暗自狂喜,正欲推门而入;却听到走廊上有嘈杂的脚步声接近。他情知不好,赶紧再寻个隐蔽的地方。但那走廊通往八方,假山那里决计躲不过;只得藏在走廊旁边的竹丛后。
那脚步声,源是来自数名家丁。尚书府大办宴席,为防一些窃贼混入偷盗,故使了一行人四处巡察。那书生本是躲得好好的;怎奈他时运不济,偏偏一阵风吹动了竹枝,露出了他一片衣角。
“何人!”
家丁们迅速包围了他。那书生怎会轻易认栽?他当即狡辩道:
“我是陈科学士的公子陈文旭,因寻茅厕不著,迷路至此。”
带头的黑须大汉却喝道:
“胡说!我见你鬼鬼祟祟,必不是好人!且捉你起来!”
“你少冤枉人!便叫黄尚书来与我当面对质,必遣了你们这帮蠢驴!”
“如你所愿,教你死个明白!”
于是一行人强行扭送他到一个厢房,又将他牢牢地捆绑在椅子上。黑须大汉留在房里,一个家丁赶去宴会通报黄尚书,其他家丁继续巡察。不多时,黄尚书到了。甫一对眼,他便怒道:
“陈公子长得你这副德性?给我杀了这假货!”
“慢著!我有天大的秘密要禀报黄尚书!千真万确,绝无妄言!若有虚假,我当被天打雷劈!”
“谁与信你!杀了!”
那书生见势不妙,便声嘶力竭地吼道:
“事关令嫒的名声!”
“什么?”
“此事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你先听了再杀我不迟!”
黄尚书使了个眼色,黑须大汉便识趣地走出厢房,守著门口。他走到那书生旁边,把身子低了下去;那书生便在他耳边低语道:
“我亲眼见到,令嫒和她的丫环光著身子,躺在床上搂抱嬉闹……”
黄尚书霎时脸就青了。那书生本想讨个功;可他哪里听得下去?头一句话还没听完,便走出了厢房,又给黑须大汉比了个手势。黑须大汉走进厢房里,手往腰间抽出明晃晃的朴刀;那登徒浪子吓得立地失禁,接著就被一刀抹了脖子。
这会正是好月光,满地亮堂堂。黄尚书独自赶去黄臻月的闺房,脚步急促且沉重,并不掩饰甚么。却说黄臻月更是胆大包天,虽与蝶儿暗自缠绵,竟是一不熄灯,二不闭帐;端的是百无禁忌。听得脚步声将近,蝶儿先慌了:
“小姐,有人来了!”
“你安心罢,便是天塌下来也不用怕。”
黄臻月搂紧了蝶儿,拉起被子盖好身体。房门随即被推开,黄尚书终于闯了进来。只见蝶儿伏在黄臻月胸前,两人又皆露出光滑裸肩;所作所为,一目了然。黄尚书登时怒得气结;黄臻月却是漠然笃定;蝶儿吓得埋藏脸蛋。一时间,倒是相对无语。约摸僵持了一会,黄尚书才骂道:
“不孝女!你却是如何做出这种苟且之事!”
“我自寻伴侣,何罪之有?”
“大胆!你尚未婚嫁,却有了此等龌龊嗜好!传言出去,我黄家脸面何在!”
“我怎管得了世人评说;真心相爱才是最紧要的!”
黄臻月说得理直气壮;黄尚书气得直抓胸口;蝶儿赶紧打圆场。
“大人,这全怪蝶儿不是!是蝶儿误了小姐,蝶儿该死!”
“你休得赔话,我俩没有错。”
正是气不打一处来,黄尚书更怒:
“蝶儿,你这个卑贱使女!谁给了你豹子胆,教你玷污了我儿!我儿的清白名节便教你毁了!便是一生都不得好归宿!你该千刀万剐,淩迟而死!”
蝶儿听得满头冷汗,脸像纸一样惨白;黄臻月便怜爱地抚著她的头发。
“怕他作甚。我自会保护你。”
黄尚书大骂了一通,又道:
“不孝女!我倒大度,给你个机会!赶快把那卑贱人儿交与我杀了!不然,你便永无指望!”
黄臻月冷若冰霜:
“你却先杀了我罢!”
“好,你强!便于明日见分晓!”
他气冲冲地来,气冲冲地走。蝶儿虽抱紧了黄臻月,身体却兀自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流;黄臻月便细心地安慰她。
“天下之大,哪无容身之地?今晚且暂歇,天一亮我们便离开这里。”
“小姐,是我害苦了你……”
“乱说。我自甘愿与你在一起。”
蝶儿只是哽噎;后来她哭得迷糊,在黄臻月的怀中沉沉睡了。
……
拂晓时分,天刚蒙蒙亮。
尚书府一带仍是寂静,街上还道清清冷冷。鸡啼之声,此起彼伏,嘹亮悠长;鸟雀飞出巢外,唧唧喳喳,悦耳动听。间或传来一两声犬吠,却也增添了几分情趣。
黄臻月醒了过来。
——蝶儿却是不在身边!
怀里成空,她兀的吃了一惊;转脸一望,人登时化成木雕泥塑。只见蝶儿那瘦小的身体孤零零地悬在大梁上,其面容平静,手脚无力地垂著;显是早已断气多时。
“蝶儿!!”
黄臻月大喊一声,眼泪夺眶而出。于是将蝶儿取了下来,再次拥入怀中,想用体温慰藉她;但她已然是冰冷的尸体。黄臻月失神地痛哭,不觉泪如雨下。
“蝶儿……你为何要寻死……为何如此糊涂……不该、不该……抛下我一个人……我如何能没了你……”
哭了许久,哀伤未淡,怒意更盛;她抱著蝶儿站了起来,便往门外冲去。
这边厢,黄尚书早早洗漱完毕,照例到了食厅。岂料精美早点才陆续上桌,黄臻月便如狼似虎地闯了进来。
“可是你逼死了我的蝶儿!”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