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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低声絮语的下人低声抱怨两句；垂头走开了。
语萧打了帘子进去，便看到一地的碎瓷片和凌乱的纸张。小心翼翼地绕过；语萧将茶盏放在了已经空了的书桌上；对正仰靠在椅子上的林璟玉说：“大爷；吃杯茶静静心吧！”
过了好一会儿，林璟玉才稍微冷静下来，出神地看着空荡荡的桌子，担忧的问道：“姑娘那儿怎么样了？”
“刚刚我去姑娘院子里陪侍了一会儿，看姑娘情绪稳定了下来才回来的。刚刚王嬷嬷传人来说，姑娘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只”
语萧望了望林璟玉的脸色，知道他现下心里特别不好过，忙转换林璟玉的视线：“大爷，前些天，荣国府的老太君不是在处处抬举大爷和姑娘吗？”
林璟玉的心思，虽没对语萧明说，可也没特意背着她，所以语萧是清清楚楚的。那荣国府的打算就更加浅显了，只是今儿黛玉被史湘云比作戏子，而贾母只是让史湘云对黛玉道歉就想揭过这事儿，这可是在直接打林家的脸面，跟前面贾母的态度直接是两个人啊。
“还不是打着两手准备的心思，那史家还是一门双侯，更是她娘家，怎么不舍得委屈自己的外孙女？”
还不是想着他和黛玉两个晚辈，不敢当面违拗了她的意思。而年轻人又没个硬气点的依傍，说话行事短人一截，料定了他和黛玉不会当面翻脸，而事后更不会出去说道罢了。不仅保全了她的脸面，还拉拢了跟她丝毫不亲的史家。真真是打的好算盘！林璟玉狠狠地想。
语萧看林璟玉脸色不对，忙端了茶盏给他。端过语萧递过来的茶盏，猛饮了几口，用力地擦掉嘴边的茶渍。定定的看着空荡的书桌和纷乱的地面出了好一会儿神，脸上愤恨情绪下去的林璟玉顾自地笑了起来。
语萧知道自家主子已经有了法子，恭敬地退到一边，等着自家主子示下。
林璟玉嗤笑道：“她动我眼珠子，我就戳她心扉子。她不是一直想着要个哥儿吗？”
林璟玉住了话，微笑着转着手上的玉扳指。过了半晌，才对语萧说道：“语萧，你去叫石头过来，我有事情吩咐他。”
“是”
语萧转身出去，小心地将碎在林璟玉脚边的瓷片踢开了些。
“大爷”
林璟玉正兀自想着事情，被石头打断了思路也丝毫不恼。摆摆手，等石头近了些来，才笑着交代道：“石头，爷给你个机会，到那烟花之地去走上一遭，赏赏那里面与众不同的花儿。”
石头将林璟玉的话掰开了细细品味，什么叫与众不同？除了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之外，那楼里面的姑娘与良家女子不同的，那便是死后无人摔盆了。
果然听得林璟玉继续柔声继续说道：“你到那地方，寻一良方。”
石头果断的点头，示意已经明白了林璟玉的话。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得林璟玉继续说话，正准备退出去，就听得林璟玉喝一句。
“慢着。”
石头抬头，便看到林璟玉偏着头靠在椅子上，怜爱的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面若含春，精致得不像是人，或许本来就不是？他压根就是话本里说的妖孽。石头呆呆的想。
“记住，我要的是压箱底的。”
被自家大爷话里的阴狠生生地惊回了神，石头忙不迭的应下了。
在外面的隔间等着的语萧看石头面色郑重的出来，疑惑的问：“大爷叫你干什么去？”
石头看隔间有人，换了脸色，嬉笑道：“语萧姐姐，大爷放我半天假，叫我出去快活快活呢。”
知道石头不说就必是自家大爷交代了的，语萧也就不追着问了。这石头就一个特点，死忠。要是自家大爷吩咐了要封嘴的话，那是谁也撬不开他的嘴的。
语萧啐笑道：“那就快去吧，可别叫我挡了你的路，回头来埋怨我。”
“姐姐可是在打趣我，石头我可不敢呢。”
语萧看石头脸上是掩不住的焦急，知道自家大爷交代办的事情挺急，况且还不能说出口。语萧心想，大爷现在被扰乱了心神，考虑事情不周到，可这石头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现在怎么也这副样子。现下他这样子出去，谁会相信他是得了恩典了？！而顶着恩典的名目出去办的事情必是不能说出口的，那不是平白招人猜吗？
自己主子的事情从来就没背过她，而现在却叫自己在外面等着，必是不适合她这个女儿家听的，再加上刚刚大爷那自言自语的一句，语萧觉得她已经大体抓住了自己主子的心思了。
在心底翻了个个儿，语萧笑道：“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姐姐我跑跑腿。刚刚我将刚到的胭脂不小心打翻了，你到铺子上去帮我新取两盒我惯使的胭脂。那是师傅们新做出的一批胭脂，估计今天就会开始出售，那铺子里的娇客肯定会很多，你可别冲撞了人家。”
今日肯定特别忙乱，大家小姐一般是提前几天就派人到铺子里说好留些什么样式的胭脂，言明什么时候过来取。而头一批卖的价格偏高，一般人家又买不起。而下午正是花楼正空的时候，那能碰上风尘女子的概率就会大大提高，这种无意的偶遇因为迷恋上了某位花楼的姑娘进花楼总比特意进去要好很多吧。
就算是日后王熙凤起疑，也怀疑不到林府的头上来。
石头的眼睛刷地亮了，对语萧猛点头。
语萧笑道：“还不快去，要是慢了的话，仔细我剥了你的皮。”
“恩。”
语萧朝里面看了看，起身朝自己住的厢房去。在门口碰到了啊笙，停住了脚步问道：“啊笙，你这是打哪儿回来？”
啊笙也就跟着住脚，笑道：“刚从厨房那边过来呢，厨房上的没想到大爷和姑娘这么早就回来，所以就没安排晚上的吃食，寻我过去给出个主意呢。”
啊笙瞅了瞅语萧的脸色，疑惑地问道：“我看大爷和姑娘今儿回来是特别不高兴啊？”看语萧脸色僵住，拉了语萧朝里走，便撒娇道：“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嘛。”
“主子的事情哪是我们能编排的。”
啊笙看语萧并没有真的生气，变本加厉的摇晃着语萧的袖子，嘟着嘴不依地说道：“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嘛。我这不是怕自己说话行事一个不小心，让大爷姑娘心里不痛快嘛。”
语萧被啊笙缠得没法子，看了看周边，低声说道：“今儿在荣国府，姑娘受侮辱了。”
啊笙的脸色也郑重了起来，抓着语萧袖子的手也松开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
语萧白她一眼，转而说道：“大爷书房里现下乱得紧，你先去收拾着，我回屋拿个东西马上就过去。”
看啊笙走了，语萧转身进了屋子。找出了昨儿刚拿回来的胭脂，放在梳妆柜上，然后手故意地一带，胭脂便打在了地上。语萧寻了扫帚细细地将胭脂扫干净。出去倒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两个小丫鬟正在洒扫。
“语萧姐姐，好香啊。”
语萧看了一眼废掉了的上好胭脂，可惜地说道：“刚回来的时候，心急赶慌地想到大爷跟前伺候，结果莽莽撞撞的就打翻了这胭脂。现在才腾开了手，才将这些扫了出来。这才用了两次呢，心疼死我了。”
“确实是好可惜啊。”
“这么好的胭脂呢。”
和小丫鬟寒暄了几句，语萧便到林璟玉那儿去了。
打帘子进去看到屋子地面上的碎片已经收拾干净了，只有空荡荡的书桌证明了这间屋子的主人曾经波动的情绪。
“语萧姐姐，我先出去了。”
语萧点点头，看啊笙带着两个小丫鬟出去了才上前为林璟玉揉着额角。
屋子里是良久的静默。
“语萧，按着荣国府那位老祖宗和表弟的性子，估计明儿会有人到府里来赔罪。你待会儿传话给烟柳，让她想办法明儿跟着她们一起来。”
感觉自家大爷没什么针对出口伤人的史湘云，按着自家大爷睚眦必报的性子，不应该啊。语萧不免疑惑地问道：“那史姑娘······”
“她也不过是给人作了筏子。”冷笑了一声，林璟玉回道。
缓慢地转着，林璟玉突然问道：“史家除了这湘云妹妹还有别的姑娘吗？”
跟不上跨度如此之大的思维，语萧被林璟玉问得一愣。不过虽说不甚明白自家大爷的想法，语萧还是快速地回道：“就史姑娘现在跟着的史鼎史侯爷有两位姑娘，但是年岁大些的那位姑娘也才六岁呢。”
林璟玉兀自笑了起来，过了半晌才说道：“你寻个可靠的人，传些语焉不详的猜测。就说史家云英未嫁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