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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曾经和我说过,哪儿的的月亮都比不得大漠里的,即使是我的家乡,你若不来大漠,便永远都不会知道这里的满月,是如何孤傲绝世的焕发着刺破人心口的缱绻柔情。
至今我都不明白母亲这句话,或许以后也不会明白,可是我知道,她再也看不到大漠的满月,再也不能在洒满银辉的千叶主宅长廊下静静等待父亲的归来。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回头,而且恣意妄为,她可以面罩寒霜的看着你,也可以温柔的为你唱摇篮曲,全部因为她喜欢或者不喜欢。
而她那日,毫无留恋的刺破自己的喉咙,也是因为她喜欢,喜欢和她的丈夫死在一起。
只是,她和父亲死后的几年里,我每夜都会梦到她抬眸凝望我的那一眼,眸色太深,我至今都没有看懂,可我知道,她的狠戾,她宁愿用自己最得意的招式杀了自己,也不愿在自己的儿子用自己教的暗杀术杀了自己最爱的男人后活着。
当时,我唯一不明白的是她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如此决裂的为我父亲去死,为什么不能为她年仅五岁的儿子活着。
可是现在,我倚在大大的树枝上想的只是如何在这里活下去,然后等着白发男人来接我,还有,那晚我遇到的那个孩子。
我很想再见到他,没有任何理由的想见到他,他勾着唇角笑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翻腾,使我久久不能入眠。
万枯山有的是异禽猛兽,有的是毒虫害蛇,和行踪诡异的捕猎者,而我要活下来只有使自己变得比他们强大,否则,我出不了这个山。
没有人和我说话,当然,如果碰到捕猎者,可以说上几句,但最多的还是拼得你死我活。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会因为我是孩子,想要先和我玩玩,但我一连杀了几个人后,就没有人怀着玩耍的心态找上我了,再加上我醒目的发色眸色,他们也很容易猜到我的来历,虽然只会让他们更兴奋,但正好如我所愿。
若你到了万枯山,你就会明白,那里每天都会上演着精彩的捕杀活动,但是既然来了,就要遵守游戏规则,如果只是抱着个闲闲的观虎斗的心态,你活不过一晚。
在这个山里的捕猎者,最看不起的便是这种人,你可以和他们拼得你死我活,但决不可能摆着手弯着眼睛说我只是来参观的,他们本身就是强者,但更喜欢比自己强的强者。
所以就在我来的第二年的一个黑夜时,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在铺洒开来银亮如水的月辉下,我看着周身出来的捕猎者,眉目冷到了极致。
我想我可能就是在万枯山的三年里,才养成了冰冰冷冷的性子,因为在山上的日日夜夜里,我能做的就是捕杀与防捕杀,每日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不断提升自己的查克拉的修炼,几乎变成了本能,而自己的心理情绪几乎是一片空白。
我可以感觉到他们强大的查克拉,有女人,有男人,也有孩子,更有老人,但是他们并不只是全针对我,尽管我是今晚最大的主角,但也会有人中途转变目标,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演变成一场混乱的群架。
等这场战斗结束,赢的人继续寻找目标,输的人则永远都站不起来了,而我必须活着,因为我还想再见到那孩子。
我不只一次的想起那孩子,想起那孩子那晚的笑,很想走过去伸手摩挲他额角上那个滴血的爱字,很想,尽管我只见过他一次,可他却深深地刻在了我心里。
三年以后,我披散着长长的白发,冰冷着嗜血的眉目倒在了白发男人的脚下,他们在我下山时阻拦了我,这一次目标无比的明确,可我还是冲了下来,一到山脚,他们便退了回去。
出了万枯山,即使再强,他们也没有兴趣,只是,若他们见到山下的白发男人怕是会兴奋到发疯吧。
白发男人任由我跪倒在他的脚下,也不开口,直到我慢慢站起身,他才说,走吧。
我站在原地,问,您怎么知道我会出来?
和三年前一样的问题,而他这次则弯下腰,定定的看着我说,你是千叶一族未来的族长,必须出来。
没有道理的理由,荒唐到死的理由,我却不能反驳,自父母双双躺在我脚下时,我就失去了开口的资本,但我没有一丝的不满。
或许,我骨子里和这个白发男人一样,心脏深处都埋着千千万万年的铁血寒冰。
☆、番外 永夜(4)
三年以后,我又回到了千叶主宅,时值我十二岁。
我回来的那天晚上,大漠的弯月形如钩,孤单伶仃,清傲无暇,而风影堡上没有那个红发孩子。
我很失望,忍不住问白发男人,那个红发孩子呢?
他毫不吃惊,冷冷地勾着唇角说,还活着,是很可爱的孩子,可是现在,你不能见他。
我望着苍穹上的弯月,很不悦的问,为什么?
他笑,狂傲无情,反问,流,你告诉我,体内的那股欲望能控制了吗?
我静默,这代表着自己的失败,我必须承认体内的那股嗜血欲望,我还没有能力控制。
他指着风影堡说,你如果见了那孩子,你们都会失控,他不会允许的。
我知道,这个他,是指那孩子的父亲,四代风影大人。
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这股失控的力量,我或许出不了万枯山,更不知道,我怎会对那孩子出手,我只是想见见他。
我沉默半响后,轻声问,什么时候才能见?
他这才面露惊异,似是不解地说,你为何这么想见他?
这么想见他?想见他?这几句话不停的在我的脑海里翻滚,使我久久不能回神。
流,你现在召唤火鹰。
白发男人蓦地出声,我猝然回神,有点反应不及,呆呆的问,为什么。
他慢慢伸出手指,挑了挑我的白发,冷声说,把它召出来。
他们似乎都很喜欢用手指挑我的白发,比如我母亲,再比如,白发男人。
我知道他已经不悦了,不得不咬破手指,双手结印,召唤火鹰出来。
火鹰和我签订契约时,我八岁,而它还未成年,只是那身通红的羽毛好似妖娆热情的烈火,几欲刺破我的一双金眸。
我第一次见到它,它趴在白发男人的通灵兽黑鹰的背上,还会咯咯的笑,一双翅膀像是燃烧的火焰,漂亮极了,就像我逝去的母亲那头长长的红发。
白发男人抚摸着黑鹰的脑袋,昔日展翅万里鹰之族的领头在他的手掌下温顺异常。
他说,火鹰是鹰之族最杰出的作品,是很可爱的孩子。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黑鹰,纵使嗜杀成性,可也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那时,我抱着火鹰,一边亲吻它火红的羽毛,一边勾着唇角笑。
可是现在,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火红巨鹰,微微失神,不是因为它长大了,也不是因为它通身变得更为凛冽的炙热火焰,只是突然忆起那孩子也有一头红发,和额角上的那个爱字相映生辉。
火鹰缓缓低下它的头颅,用脖颈的毛蹭着我的脸颊,一双大大的火红翅膀展开,将我和白发男人都拢在一片火海里。
我伸手摩挲着它灰灰的眼珠,勾了勾唇角,说,火,你都长这么大了!
不得不承认,我见到它很高兴,毕竟我很喜欢它。
火鹰用嘴轻轻啄着我长长的白发,一声一声的唤我,主人,主人,然后就是咯咯的笑,犹如六年前躺在我怀里的时候。
白发男人看着火鹰,久久没有出声,那双金眸里流淌着深深的情绪。火鹰把我裹在它的翅膀里,嘴角去啄白发男人隐隐显现出苍老的面颊,白发男人却一把捉住火鹰的脑袋。
我惊惶失措,一声爷爷还没有叫出口,就看到白发男人的脸颊紧紧贴着火鹰的脑袋,金眸微微眯起。
我不明所以,只得呆呆的听着火鹰类似呜咽的声音,脑中蓦地一惊,难道白发白发男人在难过?
当年我的父母死在他的面前,他都面不改色,而如今怎会是这样?他在为谁难过?
直到火鹰告诉我,白发男人召唤黑鹰,黑鹰却没有出现,对于把白发男人视为王的黑鹰来说,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黑鹰出了意外,所以白发男人才命令我召唤火鹰,但当火鹰出现时,白发男人已经接受了黑鹰死了的事实。
没有谁会陪谁一辈子,哪怕是动物也不行,但是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抱了太大太大的期望,直到最终梦幻破裂,才不得不承认原来只是自己在做着一个荒诞的梦,而我只能相信,我爷爷很喜欢黑鹰,一直与他并肩作战生死交付的黑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