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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丈距离转眼就到,远看洞口黑忽忽的,如今到了洞口,挺亮的,倒是往里去光线暗,越往里去越暗。
往里去,洞势蜿蜒,挺干净,只是不像有人打扫过,倒像原本就不脏。
四个人互一施眼色,轻捷的往里行去。
这个洞相当深,走不多久,眼前已暗得看不见了,就在这时候,一股淡淡的香烛味从里头飘送出来,而且看见了两点火光,微弱的两点。
四个人急走过去,到了,似乎已到了洞底,呈圆形,相当大,那两点火光正是香火,藉着那两点微弱的香火看,靠洞底石壁似乎摆着简单的神案,神案前地上坐着个人,黑忽忽的看不清楚。
那是不是祖冲说的那个人?
祖冲说了话:“有烛火么?点着瞧个光行不行?”
只听那个人也说了话:“阿弥陀佛,贫僧习惯了,忘了诸位看不见了,施主们原谅,贫僧这就点起烛火。”
听口气,是出家人。
地上那个黑忽忽的人站了起来,转身向神案,随即烛火点上,眼前亮多了,看清楚了,点香烛的地方果然是简单的神案,供的是宝像庄严的佛祖,神案前站着个中年灰衣僧人,脚下有个蒲团。
祖冲跟瘦小汉子、中等身材汉子微微一怔,互换眼色,祖冲微微摇头。
燕翎看在眼里,他明白,这不是祖冲说的那个人。
只听祖冲道:“我还不知道黑龙洞里有出家人修行。”
中年僧人道:“贫僧行经此地,见此洞不但清幽,而且干净,不虞人打扰,故而在此修行。”
祖冲道:“我们几个打扰大和尚清修了。”
“不敢。”
“跟大和尚打听件事,这日可有别人到黑龙洞来?”
“不久之前就有人来过,不知道是不是施主所说……”
“死板板的一张脸,个子跟大和尚差不多,穿一身黑衣……”
“对,就是这位。”
“他现在……”
“他说他是外地来的,想在此借住,出家人本来该予人方便,只是诸位请看,此地那里能让人借住?贫僧万不得已,只有拒绝了他,他却又说出去怕人看见,贫僧只好让他从洞后的路离去。”
祖冲忙道:“洞后有路?”
“是的,洞后路直通山的那一边。”
“大和尚,我们能不能去看看?”
“当然可以,诸位自管请,路在那条缝隙中。”
中年僧人抬手指,不远处左边右壁上有一条裂缝,宽窄只能容一人进出。
“这么窄?”祖冲道。
“外窄内宽,丈余后就跟诸位来时的路一样宽了。”
四个人要走。
“诸位请等一等。”中年僧人手拿起神案上一根蜡烛递给了祖冲:“拿着这个,可以照明。”
这位佛门弟子出家人真周到。
祖冲称谢接过,拿着蜡烛当先行去。
和尚说的不错,四个人一个跟着一个,鱼贯进入裂缝,走没两三丈,路忽然变宽,真跟进洞时的路一样。
祖冲道:“咱们‘马前’点儿,说不定能追上那兔崽子。”
四个当即加快了步履往洞后赶去。
这条路倒没多蜿蜓,只拐一个弯,路就直了,别看祖冲拿的只是一根蜡烛,在这种山洞里,能让人看出十几丈外。
现在看见了,路已经到了尽头,十几丈外不通了。
四个人停了下来,祖冲道:“怎么回事?可有咱们看不见的路不成?”
瘦小汉子道:“我进去找找。”
他要往前去。
燕翎陡扬双眉:“不用了,咱们上当了。”
“上当了?”祖冲问。
“他是个佛门弟子出家人!”
“可不。”
“你们留意了没有?他头上没有戒疤。”
中等身材汉子道:“这倒没留意。”
瘦小汉子道:“太黑了……”
祖冲一双耗子眼瞪着燕翎:“你看见他头上没戒疤?”
燕翎道:“我刚想起。”
“你是说他是……”
“你说呢?”
“长像不对。”
“有一张人皮面具就够了。”
祖冲呆了一呆:“他奶奶的,快走!”
四个人折了回去,更快。
出了那个裂缝,祖冲跺了脚:“奶奶的,还真是。”
什么都在,就是和尚不见了,蒲团上多了一件灰衣,正是刚才中年僧人穿的。”
祖冲又道:“追兔崽子,找兔崽子,兔崽子当面,我居然没认出来。”
燕翎道:“幸亏他没办法毁这个裂缝,不然咱们四个就别想出来了。”
祖冲机伶一颤,脱口喝道:“追!”
他就要往外扑。
燕翎伸手拦住了他:“来不及了,他往山里一躲,那儿找他去?”
“难道就算了不成?我咽不下这口气。”
“看看他的东西,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
祖冲迟疑了一下,一挥手:“多点几根蜡烛。”
中等身材汉子、瘦小汉子当即又找几根蜡烛点上,这下够亮了,四个人分头找,分头看。
找了半天,只那件灰衣领子上写着“普济寺”三个字,别的什么也没有。
祖冲道:“普济寺,就是我棚子旁的那座庙,八成儿兔崽子是从那儿偷来的。”
中等身材汉子、瘦小汉子齐点头:“对!”
燕翎道:“按理说,他没有必要再留在这座小镇上。”
祖冲道:“你是说……”
“除非他有他还没了的事。”
“对!”
“什么事?”
“那就不知道了。”
“会不会为等你说的那个官儿。”
“不无可能。”
“那他就不会远离。”
“但愿如此。”
“咱们再找他,一定要找到他。”
燕翎要说话,却忽有所见,他“唔!”地一声凝目,他看的是神案上。
祖冲三个忙循他所望,也看神案:“怎么了?”
“你们看一看,神案上的这些东西,跟我们平日所见有什么不同?”
祖冲三个闻言凝目仔细看,中等身材汉子道:“看不出不什么不同!”
瘦小汉子道:“我也……”
忽听祖冲道:“有了,香炉里……”
燕翎道:“香炉里怎么样?”
瘦小汉子点了头:“嗯,对,香!”
祖冲道:“对了,香那有这么插的?”
燕翎道:“他们也看出香插得不对了,足证不是我一个人这么看。”
神案上,香炉里,香还没有点完,但只有两根,而且是并排插着,像两根蜡烛似的。
祖冲道:“这是怎么回事?”
中等身材汉子道:“会不会无意中就这么插上了。”
瘦小汉子道:“那也不会只两根啊!”
燕翎道:“这位说得是。”
他是说瘦小汉子。
“对了!”祖冲忽然道:“这会不会是那儿的什么规矩?”
燕翎道:“什么规矩?”
祖冲道:“我是说像一些帮派、教派,他们的言行举止、吃饭、喝茶,都有一定的规矩……”
燕翎道:“英雄所见略同,可是这究竟是那儿的什么规矩,就不知道了。”
瘦小汉子道:“有谁知道么?”
祖冲道:“不用谁知道,咱们自己打听,走!”
四个人没有多停留,走了。”
回到了庙口棚子里,祖冲把瘦小汉子、中等身材汉了派了出去,然后问燕翎:“你没有别的事吧?”
燕翎一时没明白:“你是说……”
“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在这儿等回话。”
“我没有别的事。”
“也是!”祖冲似乎有所悟,点点头:“我答应带你找那个兔崽子,如今还没把那兔崽子交给你呢!你怎么能走!”
“祖神鼠,不是的。”燕翎道:“现在知道确有这么个人,足证你没有骗我,这就够了,何况你并不是没有带我找他,已经找到他,没认出来,若之奈何!”
祖冲一双耗子眼眨动了一下:“你真这么想?”
“当然,这本来就是实情。”
“你这个人真是有意思,年轻轻的,少见,难得,等眼前事了了以后,你要是不嫌弃我们这些鼠辈,我非跟你好好交交不可。”
“为什么非等眼前事了了以后?”
“不然你会以为我别有用心。”
“就冲这句话,可以知道你不是别有用心!”
祖冲瞪大了一双耗子眼:“真的!”
“你看呢?”
“你也不像个虚假的人。”
“这不就行了么?”
“你真不嫌弃我这个鼠辈?”
“我那位长辈跟我说过你的心性为人,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那位长辈知道我!”
“不知道怎跟我说你的心性为人?”
“你那位长辈究竟是……”
燕翎微一笑:“别急,既打算跟我深交,何愁不知道我的长辈?”
“我是个急性子。”
燕翎笑笑,没说话。
“看你,可知道你的那位长辈一定是位知名的奇人,可是偏偏我所知道的这些位里,没有一个姓燕的……”
“别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