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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孩子小心翼翼的举动,盖聂不免被逗得失声发笑。只是伸手去招了招,盖阖兴奋的跑过来,乖巧的拖了小木凳,坐在上面捧着脸看着盖聂。微微侧过身体,盖聂看着盖阖,严肃了脸色:“阖儿,爹爹接下来的话,你要听清楚。”
“嗯,阖儿一定会好好听的。”盖阖端正了态度,肉呼呼的小脸绷起来,挺着自己小小的胸膛,尽量让自己严肃点,倒是惹得盖聂舒展了眉头。“阖儿……,以后你要是见到有一头白发,湛蓝眼眸的男人,如果别人都叫他卫庄,你就记得,只要那个男人有什么困难。如果你能做,就帮他。知道么?”盖聂细细叮嘱着。
“嗯……爹爹,我知道了。”盖阖稚气的点着头,纵然他完全没听懂是什么意思。沉默了半响,盖阖又仰起头来:“爹爹,娘在哪里啊。蓉姨说爹爹身子虚,不能打扰。阖儿想,是不是找到娘亲,爹爹的病就会好。”
盖聂僵了僵,渐渐温软了微笑:“爹爹过些时候就会好了,那时候爹爹再带阖儿去见娘好不好。”盖阖眯起眼笑起来,欢呼雀跃的在房间里蹦跳着,丝毫没注意到盖聂微微垂下的脸已然遮上了一片阴霾。
那时的盖阖尚不知道过些时候究竟是多久,静静的等着,满怀欣喜等着娘亲的来到,最后才明了,他的娘亲,其实压根不想知道他的存在,甚至……厌恶。
似乎从那一日之后,端木蓉就默许了盖阖的出入。偶尔给盖聂端药时,看到盖阖坐在床脚边上也不会说些什么。只是盖阖看到端木蓉的时候,会自发自觉的将头拱进了盖聂的被窝,只露出了穿着细白裤子的小屁股和白白短短的两只小腿,在床的边沿上胡乱晃悠。惹得盖聂和端木蓉都是一阵笑。
等到端木蓉端着药碗走了,盖阖才绕了个圈,把头钻出了被窝,把脚缩进了被窝里。冲着盖聂,将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八颗雪白的乳牙来,笑得傻里傻气。“蓉姨……蓉姨走了?”盖阖带了点讨好的意味,上下左右的看着房间,值到盖聂笑出声来,伸出手摸摸他的头才安分下来。
“阖儿,爹爹教你的飞虹七剑的招式起路,有天天练么?”盖聂说完之后顿了顿,又闷出这么一句话:“还有吐纳术呢?”看着盖阖纯净的湛蓝色眸子,微微皱了皱眉头:“要老实告诉爹爹。”
“阖儿……阖儿有做…,可是练的不好。没爹爹的……好看。”盖阖对戳了一下手指,不好意思的搔搔自己的脸,有些脸红。盖聂叹了一口气,轻轻摇摇头:“阖儿,爹爹教你练飞虹七剑,并非是好看与否,而是……”盖聂的声音断掉了,并没有再说,而是低下了头转过头看向纸糊的木窗。
盖阖有点不敢说话,只是撑着脸看着让他有些害怕的爹爹:“爹爹……又在想娘吗?飞虹七剑到底是什么?”盖阖小小的脑袋里充斥着疑惑。急忙伸出手去摇着陷入沉思的盖聂:“爹爹……阖儿,阖儿练给你看。”蓝湛湛的眸子大睁着,像极了少年时初相见的卫庄,只是少了几分邪气,多了几分纯净。
孩子翻身下床,拔着小短腿跑到桌子底下去拿他的小木剑:“阖儿一定要练的很好……很好……。这样,爹爹带阖儿去见娘的时候,娘一定也会很开心……。”孩子的无心之语很天真,也乖巧的让人难以置信。盖聂鼻子一酸,终究没落下泪来。
只是看着盖阖舞动着自己为他削的小木剑,一板一眼的认真的挥着飞虹七剑的起式,手法虽说不够娴熟,但基本的招式模样有了。盖阖挥的很认真,小小短短的腿迈着飞飞虹七剑的步,盖聂于是哽咽了声音:“阖儿……过来。”
丢下木剑,孩子兴奋的爬上了床榻,一把被盖聂揽进了怀里:“阖儿……”盖阖开心的窝在了盖聂的怀里,蹭了蹭,笑的很灿烂。“阖儿……乖,阖儿阖儿…………”盖阖听着盖聂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最后变成了一点点微不可闻的:“小庄…。”
微不可闻到……连凑盖聂那么近的盖阖都听不大清楚。
“爹爹……再过些日子,可是过些日子……到底是多久啊。阖儿好想……好想早点见到娘亲。”盖阖闷闷的埋在盖聂的怀里出声。“阖儿乖,再……再过些时候。”盖聂粗糙的手指拂过盖阖柔软的发丝:“爹爹就带你……去见娘亲。”
只怕那一日……再也不会来到。
“飞虹七剑一定要好好的练……就算爹爹没有再看着阖儿了。阖儿也要好好练习懂么。”盖聂微微垂眸,轻轻拍着盖阖的背。“爹爹不在?是找娘亲?阖儿……阖儿乖,等爹爹来。”盖阖含着手指,乖巧的点头。
“不……爹爹是要去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娘。”盖聂静静的拉了被子遮住自己和孩子,微微的笑着。“爹爹……会早点回来的。阖儿要等爹爹……,等爹爹来带你去见娘亲。”
“嗯!”
========TBC========
后来的后来,盖阖用另一种方式,安全的在他的娘亲身边存活了很久。虽然他们都不知情,不过对于盖聂来说,倒也算是另一种不算宽慰的宽慰。而这一切的入端和开始,则是因为盖聂而起,却也因他而终。
盖聂的身体终究是没有熬过那个微凉的秋,当盖阖睡醒去找自家爹爹时,盖聂已经躺在柔软的白色丝绢上,被放置进了黑棕色的棺材里。盖聂当时的表情很淡漠,一如既往,似乎只是在养神而已。可是重重闭上的眸子,永远也睁不开了。
孩子终究年幼,不懂得什么叫生离死别;盖聂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高渐离出门在外,雪女他们把持着大大小小的事,也来不了。倒是人也少的可怜,端木蓉和盗跖坐在边上一声不吭,只有荆天明站在棺材前边抹着眼泪,项少羽站在他身后轻言安慰。
盖阖坐在地上,睁着有些惶恐不安的眼睛看着端木蓉,也不敢叫,只是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一般垂丧着耳朵缩在一边。小声的告诉自己:“爹爹……说,过些日子就带……带阖儿去见娘。过些……日子,过些日子……。”盖阖将软软胖胖的小手握紧,成了一个拳头。
不清楚盖聂为什么会从床上转移到大厅,还躺在四四方方的盒子里睡觉。盖阖却并不悲伤,他一点点的记着微笑着的爹爹依在窗边,初春的白嫩桃花瓣亲吻过他的脸颊,飘然落在他的指尖,低哑而又温柔的嗓音渐渐响起:“阖儿……。”
于是盖阖便抱着双膝等待着盖聂的再一次叫唤,他不懂何谓生死,只知道,爹爹曾经答应他,要和他一起去找娘亲。这厢却是身上一紧,被荆天明死死抱住,半大的少年涕泪横流,哭声和呜咽憋在唇齿之间,然后成了低低的泣声,泣不成声…。哽咽在喉咙里的声音总有点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天明…哥哥……。”盖阖努力让自己说话更清晰些,更准确些,伸出手去擦擦荆天明的脸,擦去那些交错的泪痕。“阖儿……”脸几乎有些扭曲,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荆天明耸动着双肩,因为哭泣而有些接不上气,盖阖睁着蓝湛湛的眸子,看着失声痛哭的荆天明,有些不明所以。
“阖儿……阖儿乖,天明哥哥一定会……一定会保护好阖儿的。”哭声混杂着少年稚气的宣誓,荆天明吸着鼻子,死死抱住了盖阖,然后放声大哭:“大叔……大叔……大叔!”口中哽咽的喊着自己最为尊敬的长辈。“天明。”一贯自觉年长,坚强的项少羽也有些难受,却也只能弯下身来轻轻拍着跪坐在地上,还紧紧抱着盖阖的荆天明。
于是小小的厅堂里,只余得荆天明痛苦的哭声和抽泣,项少羽的叹息,还混杂着盗跖和端木蓉的寂静。
那几日,盗跖和端木蓉轮流的守着可算作是灵堂的大厅,两个人都隐藏住了自己的悲伤,静静的等待即将到来的暗地下的波涛汹涌。曾经努力付出而得到了信任的盖聂,如今只是静静躺下,盗跖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这个男人,或许过的实在苦了点。
不悲不喜,不因他人而喜怒哀乐,唯一所喜之物便只有剑,一个人如此孤单,与所有人都隔绝。无人知他懂他,这般的日子,倒也难为他熬了这么长久。盗跖便默然了,他的身手极快,后来与白凤相遇,良久寂静的那颗好胜之心倒是活跃了起来;世间竟能有人可与我比肩。并非是嫉恨,而是一种畅快,在这个顶峰,盗跖还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