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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百姓奔走出来迎接此次浴血奋战回来的禁卫军。出去一万,回来的人不到五千。百姓亲眼看着那些衣着光鲜的士兵昂首挺胸,用着标准步姿走出去,回来时却已伤痕累累。此时再没有人能去走正步了。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一个人,他的长发已经被血染得看不出原先的颜色,战甲只剩下左胸前残破的一块,吊在前方。他很疲惫,走路的时候长发还犹在滴血,但露出的容颜又是如此精致,仿若残破的艺术品。
被血染出的肃杀气质。
这一支军队,在经过今天的血洗礼之后,脱胎换骨。
卡妙似是感应到了一道视线一般,猛然抬头,此时便看到米罗站在城墙上,静静地看着他。
从始至终,视线倾之如故。
此一役,禁卫军亡五千八百人,伤两千一百人。而光明骑士再一次地印证了作为第一军队的力量,以两千对一万,伤亡不到五百。
当天晚上,大雨倾盆。卡妙和米罗站在城墙上,看着今早被摧毁的城墙,又一次地开始铸造,他们相视一笑。
这一次自杀式的攻击,每一个士兵的身上都带上了一袋种子,洒在了那一块城墙的铸造地之上。教皇等人不会知道,在那之后,这块城墙在他们眼里,已被打开了一道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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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琅已经七个晚上没有休息了。
在瘟疫爆发的第一天,裴清琅将那个重病患者带回他的居所,紧急召集了在墨城所有的医生、牧师、药师,所有人彻夜不眠,分析此次瘟疫的来源与传播途径、治愈方案,按常理来说,人在得了这样重的病之后,其身体机能以及活动强度应该大幅度降低,但此次的瘟疫却并不是这样!那个重病患者在被关到木笼子里去后,很快就徒手扭断了木栏杆,甚至还抓伤了两个牧师,所幸及时发现,才被转送至了铁笼子之中。此类笼子本是用来关押大型猛兽,例如狮子等,本来从马戏团紧急调来这个铁笼子时所有人都觉得多此一举,岂料竟连这样的铁笼子也已被那个重病患者撞出了深深的一个坑。
那两个被抓伤的牧师很快地便被染上了瘟疫。但同那重病患者不同,他们很快奄奄一息,身上或水肿或紫青,在脸部甚至肿起了黑色的硬块,看起来十分可怖,但同那个重症患者不同,他们并未有什么过激的动作,甚至看起来柔弱无力。其余的牧师等人在他身上试了各种各样的治愈术,药师连夜配出了各种各样的药品,甚至病急乱投医,连治刀伤治心脏病的药物都用上了,可惜收效甚微。
但在第三天,那两个牧师的身上发生了质的变化。他们的皮肤开始溃烂,但是手臂的肌肉却开始快速生长,甚至破皮而出,裸露于其外。第一个发现这种现象的是正在为他抽血的医生。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牧师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直接扭断了他的针管。
那个医生呆呆地看着那个牧师像是满足一样地叹出了一口气,本来因病痛扭曲的面容竟奇异地舒展了。
他的瞳孔中最后映出样子,是那个病人向他伸出牙齿的微笑神情。
在外的明珠只听到那个病人所在之处发出了一句凄厉的惨叫声,那叫声像是刺骨的刀一般,令闻者都不由心惊。她是今晨刚刚以参与研究的借口搬进来的,正愁找不到一个地方来表现自己有多么有用,所以便急忙向那个方向跑去——所幸那里离得并不远——她得以迅速跑至。但直觉让她不由驻步,静悄悄地开门,而在那里面,正在掏着脑浆吃的人裂开满是鲜血的唇,向她森然一笑。
“啊——”
明珠只觉得全身的汗毛全部都竖起来了,她只觉得头皮发麻,也顾不得惊动不惊动了,她下意识把门重重一摔,转身就跑:“救命啊——”
四周的人本来已闻声赶了过来,看到她这样,马上便联想到了之前的情况,于是也拔腿就跑。明珠没有她们熟悉地形,此时根本便是无头苍蝇一般,只是一直一直地跑,没有目的,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不停地迈步、迈步,停下就是死!
直到那个青衣人影映入眼帘时,她已经顾不上矜持,冲上去,涕泪交加:“尊上!”
裴清琅刚在地道与相关负责人商谈完,正想过来看看情况,却被明珠一头扑进怀里,不由一怔:“明珠?怎么了?”
明珠断断续续道:“吃人,吃人……”
裴清琅何等人物,只从明珠那断断续续的描述中便已想象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神色凝重,推开明珠,便飞身向那处赶去。明珠本来已吓得脑子空白,但一看到裴清琅,平地而生许多安心,此时居然还有勇气一步步颤抖地走向那个事发地。
当她终于颤抖地走回事发地点时,发现裴清琅已站在那里,薄唇紧抿,神情肃然地看着地上倒着的人体。那人她认识,就是吃脑浆的那个牧师,此时他被一剑穿心,钉死在地上,常人至如此程度,根本就不能存活,但那个早已没有人形的人竟还能拼命地扭动身体,似是要把自己从那柄剑之下挣扎出来。腐烂的皮肉,突出的血管,虬扎的肌肉,还有……记忆中他掏食他人脑浆时那个满足的笑容——
明珠终于抑制不住胃中翻滚,她跪在地上开始呕吐起来。
而事态还在进一步恶化中。在次日,被召集来的医生中也出现了疫病初期的症状。
裴清琅焦头烂额,先下令将所有有初期症状的人隔离在一个屋子里,让他们不再接触。
作者有话要说:
☆、§5.45 教宗 THE HIEROPHANT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试、旅游回来了~~~
当天晚上,莱特城中。安之素收到第一只雁寄。这是她所研制出的术法,比传令要快许多,并且比裴清琅用术法拟出的仙鹤要不引人注目。
打开信纸,安之素开始仔细研究。裴清琅漂亮的字体引入眼帘,但是那字比之他原先的个人习惯却显得潦草了许多。初见此,安之素便心下一惊,在读完整篇信后,她微微眯起双眼,脸色已沉了不少。
这篇信在下一分钟便已置在东方商馆的长老手中。为了保证速度,安之素冒被人发现的危险,使用秘术咫尺天涯,直闯商馆,免去通报,将长老从被子中直接扯了起来。知有紧急事态的长老也不多说,点起油灯就开始阅读。
在读完之后,他的脸色比安之素之差不好。
“……瘟疫。”长老只是慢慢地说出了这两个字,那声音似乎从喉咙中艰难地滚出来了一般。
当天晚上,东方商馆调动了所有的人员开始翻卷宗。商人的消息最为灵通,当初在东方遥国苏城最高长官曾言,那所有的疫病皆因“一滴血”而起,但根据资料记载,当时的疫症来的蹊跷,去的也蹊跷。在造成了几百万人死亡后,有一天,所有人都开始好转,疫症就这样不治而愈。但当时的惨状,仍令人触目心惊,所有人皆有历历在目之感。
据幸存者所言,当时的疫症发病情况和裴清琅此次所遇有几分相似,首先就在于它的大面积传染性。在疫症感染后期,存在重病患者失去理智,伤害身旁人类的情况发生,此时若是被划出伤口,便会在隔天马上进入重病期。但即便是没有直接接触重病患者,在疫病区的人也会渐渐感染疫症,初期病症与裴清琅所遇相似。它是通过空气还是水源传播,至今没有准证。
对于它的治疗方案,则为无。
也就是说,除了等它谜一样地自行愈合外,没有其他已知的治疗方案。
同时,在案卷中还重点著名,不要让疫病区人靠近其他区域,也许会造成感染。在也许上,有人重重地打了一个红圈,旁边还有朱笔批注:有疫者至他城自主痊愈。但苏城长官所至三城却皆获疫。
安之素与长老面面相觑。末了,安之素微勾唇角:“哦?这病倒是真蹊跷,唯恐别人不知它动了手脚一般。找个借口把裴召回吧。那城,烧了便好。”
“找什么借口呢?”长老苦笑:“这个节点,尊上是不可能回来的。”
安之素沉吟一会:“确然,裴看问题很透彻,要骗他不容易。”她轻轻一叹,眼看向墨城方向:“这下麻烦了……”
长老道:“倒也不用这般叹气,我仔细看了看尊上的信,发现信中所述病症与卷宗上还有些许差异。”
“哦?”安之素拿来卷宗扫了一眼,淡淡一笑:“确实,程度仿若轻了不少。”
“好在没有大面积传播,只是小范围,就好像……力度不够一样。”长老叹了一口气:“还好尊上是上仙,区区疫病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