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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人的颈边,温暖的根源。
他依着本能将唇覆上去。血液的香味诱惑着身体所有的意识。
似乎听见那个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卡妙……”
那人的声音低沉,略带着魅惑般的沙哑。那人的臂似乎环过自己的身体,带着海边阳光的清新气息沁入心脾。
他的獠牙已到那人的颈边,那人却没有推开他。
牙齿咬破那人的皮肤,温热的血顺着唇蔓延到了饥渴的身体。
血、血、血——
干枯的河床迎来了融雪,龟裂的大地落满了春雨。
身体中有什么在呼之欲出,渴望着更多鲜血。
卡妙近乎疯狂地吮吸着米罗体内的鲜血,感觉到,身旁这个温热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冷下去。
那人安静地把他拥在怀里,姿态近乎温柔,任他允索允求。
许久之后,昏厥之感又一次袭来,卡妙昏昏欲睡。
梦境中,相似的触感一次又一次地上演。
恍惚间,好像看见一个金色卷发的小孩子咬着手指,睁着雪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卡妙——我怕黑——”
那童声清脆,完全不同于梦境外的那种低沉沙哑。
梦境中的他,将那个孩子拉到自己的身边。自己同样是小小的手,小小的身子,却总油然而生一种保护欲。
梦见自己对他说,“不怕。我在这里。”
梦境镜裂,昏厥之感又弥漫上来。
恍惚间,听到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道,“卡妙,我怕黑——”
那声音带着无尽魅惑,却是十分寂寞。
眼前的金发孩子被卷入黑暗。他的世界被卷入黑暗。
只有身体中的灼热感,一再延续,吞骨噬筋,万劫不复。
******
逃出古玫里后,米罗弃了马车,左手扶着卡妙,右手夹着冰河,仅凭体力一路奔走。
途中卡妙昏迷中凭本能向他索血,米罗便停下步来,寻一僻静地方让他饮血,也正因如此,体力消耗地十分大。值得一提的是,途中冰河也清醒了几次,下场都是被敲晕继续昏迷。
靠近伊特维斯的边境,而卡妙还是没有清醒。本便白皙的皮肤更加白得透明,唇分如艳丽开谢的罂粟,却又凉薄。
此时他的唇便靠在自己的颈边,呼吸温热着呼吸,心跳撞击着心跳。
血液温暖着他的神经,两人相靠,如此暧昧旖旎。
卡妙……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
我不相信区区吸血鬼的蜕变,会侵蚀了你所有的神智。
我愿以血供养你,可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几天来不间断的失血让米罗有些眩晕。虽如此,敏锐的神经还是捕捉到了飞速靠近的气息。
反手扣一张塔罗在手里,米罗微眯起眼,如同打量猎物的蝎子。
正、在、此、时——
一个人影蓦然出现于他们前方,只见一道红影慢慢由浅到深,最终整个人现出在他们面前。
那人红裙摇摆,无风自舞。
米罗呵一声,放松手上警戒。失血过多让他眼前视线有些模糊,而面前红影竟是刹那到了他的面前。
安之素慢慢俯下身,反手拉开卡妙,皱着眉看着米罗道,“太乱来了,不管你有多强大,这具身体到底是人类的。”
她退后两步,如水莹润的眼眸抬起看向他,似笑非笑道,“米罗安达里士?你是塔罗之皇么?”
米罗微勾嘴角,“你说呢?”
安之素抚着眉心,自嘲道,“想也知道不是,裴说他亲眼看着塔罗之皇完成塔罗祭跳出轮回。”她笑了笑,“你要是塔罗之皇,古玫里必定片草不留。”
米罗一笑了之,扶住卡妙。安之素轻轻皱了皱眉,伸出手来,仔细查看了卡妙的伤势,慨叹道,“不可思议……”她撑住下颚,仔细看着卡妙,笑眯眯到,“我原以为,能在吸血鬼之齿下活下来的人类都是传说。难道真的是塔罗师有着非凡的能力?”
米罗不予置否,自顾自将绷带绑在脖颈之上,扶起昏迷的卡妙,似笑非笑道,“从古玫里追来的?。”
安之素扶额叹息,“是啊,你们在古玫里可留下不小的烂摊子,陛下为什么要叫我帮你们收啊?”她无奈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啊?抢了人家献给我们君王的人,还让她死了,伤了血族王者,杀了一大片古玫里血族,最后你们中一个被咬成吸血鬼不算,居然……”她拎起冰河,以看萝卜的方式左右看了两眼,“还捡了个……”不知道怎么形容,便道,“这东西回来?”
米罗仔细看看冰河,这几天没事就敲昏他,确然面黄肌瘦了许多。他冷冷笑道,“卡妙就是被他咬伤的。在救他的过程中。”
安之素微眯了眼,“那还留着他做什么?给卡妙吸血么?”
米罗道:“卡妙若醒来,肯定要带他走。”
“请让我好好思考一下你们奇怪的想法,我与你们没有同一个思维回路。”安之素扶额叹息,“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类,纵然有非凡的恢复能力,看你们的行程和你这失血程度,若不好好休养,作为人类的你的身体很快就要崩溃了。”
米罗挑眉道:“我暂时撑着还没问题。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安其拉出没么?”
安之素仔细想了想,笑眯眯道,“安其拉没有,迪普威倒是有一个,就在你面前。安其拉人能做到的事,我们迪普威也可以,你要做什么?”
米罗道,“捉一只给卡妙先生补补血。安其拉的血可以刺激他清醒。”他撇了撇嘴,“你的就算了。”
安之素哑然失笑道:“……你把安其拉人当什么了?你觉得你打得过么?”
米罗微勾唇角,冷冷一笑:“明的不行,总有暗的。”
安之素终于笑出声,“也是,你们塔罗师带着记忆转世。好了,我有个朋友,他虽然不是安其拉人,但他的血应有相同功效。”
她撑着下颚道,“不过,其实你们应该庆幸。血族的身体确实比人类好用的多。若非转变过程存活率太低,会有很多人钦羡血族不老的容颜、强大的力量的。”
米罗摇摇头,看着卡妙低声道,“要以别人血为代价的话,他不会喜欢。”
安之素嫣然一笑道,“不老的容颜、强大的力量,没有人不喜欢的。”
米罗微微一笑,“他不会。”
像是心疼般地,他轻轻抚摸上了卡妙的眉眼——
那样的小心翼翼,如同在触碰这易碎的玻璃。
在惧怕什么,他也不知道。
像是罪恶的狎昵,拼命逃避的同时,却又用力靠近。
你始终不知道。
我有多了解你。
我有多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3.12 皇后 THE EMPRESS
唇边有一阵清凉流进,转瞬压抑住体内的燥热不安。
耳边似乎有人在呼唤,不知过了多久,卡妙慢慢醒转,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辆马车的内部。
眼睛……似乎比原先更锐利了。他能清晰地描绘出马车穹顶各种繁复的线条纹路,连纹刻旁工匠细小的划痕,都能凭眼分辨清楚。
唇上还残留着谁温热的温度。舌尖还有谁血液的味道。
右手上的皮肤白地近乎透明,指节修长,青筋历历可见——与以前相似的一只手,却充满了未知的力量。
那一瞬间,所有发生过的一切,卡妙刹那全部明白过来。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是自我厌恶,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一如四百年前,他的亲人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惊恐地宣布他是塔罗师,将被皇室驱逐。
那一天,殿堂上所有人投向他的目光皆充满着厌恶与惊恐。他尚懵懂不自知,却也知道那一刻他已从天堂跌至地狱。
那时的他,苍白着面容,唇轻微地分阖,想要解释一些什么,却看到他的父亲一脸厌恶,向他投来长剑,他没有躲,也许直到长剑贯穿肩胛骨的时候,他还无法相信,眼前是那个一向以他为豪的慈爱父亲。
“你既是塔罗师,为什么不早说出来,为什么要害我们——”
“滚!滚出伊特维斯,再不要踏进半步!”
“你会给我们带来厄运,你这个魔鬼——”
卡妙轻启唇,冰蓝色的眸子里暗波汹涌。
他想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要害你们。
他想叫,父亲,母亲——
但他的父亲向他投来长剑,他的母亲向他惊恐地尖叫。
被亲人惊惧,被世界遗弃。他从伊特维斯的骄傲,流落到衣履褴褛的异乡客——受尽白眼与谩骂,他们认为,是他给伊特维斯带来了厄运。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独自带着一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