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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伽梵歌》第十七章·信仰的分类
阿鲁希耶德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这是索玛第一次听到有关阿格尼的事。
他虽身为祭司之子,尊贵为婆罗门,却四处作恶,打架闹事,惹得人心惶惶。许多人因不敢反抗他身上所流淌的高贵血液而被活活打死,也有传言说他让寺庙里的圣女怀了小孩,又强迫她们继续继续服侍以致流产。不过在众多传言之中,最能引起索玛的兴趣的,还是他如同猛兽一般的身手。
阿鲁希耶德一直以来都蔑视神职,动辄便对世人拳脚相加。这便是索玛听来的。
但令索玛感到奇怪的是,很少会有人发现那人所殴打的对象,大都是百姓眼中的恶棍。许多人因拳脚尚佳而横行乡里,在他面前却如同一只待宰的羊羔。
不过身份阶级不同,接触到的人自然也会不同就是了。
索玛趴在窗边看着天空,无聊地发着呆。
宫中那些陪他练习的武师早就让他感到索然无趣,平日过招的时候他闭着眼也能猜出来那些人打算怎么打。如果有这么一个家伙陪自己练功夫的话,似乎也挺有趣。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听到了那个人居然被判了绞刑的消息。
***
索玛呆愣愣地盯着摆在眼前的汤,机械地重复着搅拌的动作。
刘提出来的办法不论怎么想都是十分荒谬的,他们这些信奉着迦梨女神的人是不能做出同性行为的。何况自己和阿格尼都没有那方面的倾向啊。
想要把阿格尼留在身边,应该还会有许多其他方法的吧,没必要只想着这一个不放啊。
索玛停下了动作,死死地盯着汤,表情恐怖得活像在汤里发现了半只苍蝇一样。
可不就是因为自己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办法所以才会去问别人的吗?!
如果想得出来的话,自己也就不用在这里想东想西的了!又不能劈头就问“阿格尼,你会离开我吗?”,那样也太奇怪了吧!
埋头于自己的烦恼中的索玛没有发现,站在身边的阿格尼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
而坐在长桌另一头的夏尔则努力装作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悄悄地加快进食速度。
塞巴斯蒂安仔细观察着自家的小主人,唇边勾起了一抹秘魅的微笑。
“今晚的索玛大人真是分外安静呢,难道是有什么烦心事?”
塞巴斯蒂安无视了旁边飞来的凶狠瞪视,微笑着对满怀不安的阿格尼发问了。
“我也不知道呢,今天在参观完展会以后,王子就一直是这种状态。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阿格尼终于将视线从索玛身上收了回来,犹豫地说着,“不过……说不定……”
“说不定?”塞巴斯蒂安的语调略微上扬起来。
“今天在会场遇上了刘先生……我中途去给王子拿了点东西,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等我回来以后,王子就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了。”
阿格尼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白天的经历。
蓝猫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而刘先生一脸神秘的笑,王子则是面红耳赤,死活不看向自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王子摆出那样的表情呢,阿格尼烦恼地拧紧双眉。
“大概是刘那个家伙说了什么吧。”夏尔咽下最后一口汤,用餐巾擦了擦嘴,叹了一口气,“那家伙的话,会造成这样的情况也不算太奇怪了。”
“确实呢,若是那个人的话,几句话就可以轻易地挑拨起本不存在的事情呢。”
塞巴斯蒂安轻描淡写地说着,话中的情感也暧昧不清,令人捉摸不透。
“阿格尼。”
“有什么吩咐吗,夏尔少爷?”
“我这两天有事,待一会儿就要出城,就不在这边住下了。等他头脑清醒以后,替我跟他说一声。”夏尔离开座位,向门口走去。
“这么快就又要开始工作了吗?夏尔少爷还真是辛苦啊。”阿格尼有点惋惜地说着。
在他看来,夏尔作为一个小孩子实在是太过能干了。明明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还处于父母的荫庇之下享受童年,他却已经进入了大人的世界,做些连自家主人都完全没有考虑过的事情。
不过索玛王子能够交到这样一个朋友,也算是难得的经历了。
“啊,对了。”临出门前,夏尔好像想起了什么,扭头补充道,“替我谢谢他在威士顿学院为我做的一切。”
跟在夏尔身边的塞巴斯蒂安似乎愣了一下,但随即脸上又恢复了原本的笑容。
“也谢谢你今天做的晚饭,味道很不错。”
说完,夏尔便走了出去,留下了没反应过来的阿格尼和依旧沉浸在烦恼中的索玛。
“少爷也还是有做得到和做不到的事情呢……”塞巴斯蒂安沉吟着,随即对阿格尼说道,“今晚就还请阿格尼替我收拾了,给你添了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这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还希望我们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就是了。”阿格尼笑了笑,眼光转向了默不作声的索玛。
“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塞巴斯蒂安说罢,也随着夏尔一起走了出去。
等到已经听不到那两人的脚步声以后,阿格尼忍不住叹了口气,第三次满是担忧地看向把面包掰得稀碎却丝毫没有进食打算的人。
索玛王子,究竟是什么事让您烦恼成这个样子啊。
等索玛终于回过神时,才发现面前的一碗清汤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堆糊糊。
“阿格尼,这是什么?”索玛举起碗,无比困惑地瞧着那摊糊糊。
“……是您之前把面包撕碎然后丢进汤里弄出来的东西。”
无论怎么看,那碗汤都已经变得不能吃了。
一脸嫌弃的索玛把碗推得远远的,转而拿了面包,撕成小块往嘴里丢着。
王子现在有很多事情要烦恼,如果自己也是愁容满面的,肯定会更加影响王子的心情。 勉强忍住叹息的欲望,无奈的阿格尼一五一十地回答着他接连提出的各个问题。
看来,王子之前真是什么都没听见,连夏尔少爷离开都没发觉,可见这个烦恼一定不普通。
“对了,夏尔少爷离去之前让我转告您,他很感激您这次为他做的一切事情。”
阿格尼突然想起了谢尔的嘱托,振作精神,满脸笑容地说着。
虽然夏尔少爷和王子是朋友,但王子总在抱怨夏尔少爷太过冷淡,不懂表达情绪,那王子要是听了夏尔少爷的这句话,多少能缓解他的烦恼了吧。
“啊……是嘛……夏尔那家伙,这种话就不能早点说么,真是的……”
让阿格尼颇感意外的是,索玛王子竟然直接把头扭到了另一侧,嘴里嘟嘟囔囔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后来干脆就听不见了。
难道王子一点都不高兴吗?自己还自以为了解王子,没想到对王子的了解居然这么肤浅?
阿格尼的心口顿时被名为惊愕的浪头击中,懊恼得不成样子。
实际上,拒绝与阿格尼做眼神交流的索玛,此时正试图扼杀心里想破土而出的那颗小芽。
尽管他一直在和自己较劲,反复考虑有什么办法能问出阿格尼是不是愿意一直陪在他身边,但是不知不觉间,另一个声音在问他。
“为什么那么抵抗刘出的那个主意呢?”
那还用说吗?印度教众都知道,两个男人的那种行为是不被祝福的。
“但是,你之所以会抵抗,并不是出于这个原因,不是吗?”
不是这个原因那还能是哪个原因?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和阿格尼是做不出那档事来的,所以拿这个念头困扰自己就只是因为违反教义而已。
“你在担心。”
废话!都说了是违反教义了!
“你担心会遭到他的拒绝。”
没有的事!阿格尼说了会跟随我一生,将他的一生奉献给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怎么可能会拒绝我?!
“如果你不担心,为什么会烦恼他有一天会离开你?”
沉默了许久,索玛丧气地垂下头。
这次,索玛想不出任何理由反驳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担心,他只知道他很怕阿格尼会离开他,而目前,没有任何保证能证明他能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
万一再次发生某些事情,使得阿格尼不得不离开他,那该怎么办?
他是王子,是,但是抛开这些,他不过是一个未入社会的小鬼,是阿格尼一直在保护他,而保护谁的力量他自己却完全不具备。
所以他才会害怕,试图能够有一个比现在还更强力的牵绊能将两人系在一起。事实已经证明了,仅有阿格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