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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了吗?”
耳边有人向他絮语。声音很轻,却能听得很清楚。
“看见什么……”
他问。
“看见了吗?”
又重复了一遍。
“到底看见了什么啊……”
他用手在耳边挥了挥。
“是……我的……”声音忽地拉近,“我的脸!”
守倒吸了一口凉气,从梦中醒来。
医疗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躺着,右侧的窗户大开,白色的窗帘被风一阵阵地掀动……
但他记得被送进来的时候,窗户明明是关着并且是锁住的。
那么是柯南和灰原离开的时候打开的吗?
守立刻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窗户把手的位置是为成年人设计的,那么高的地方,无论是灰原还是柯南君都是够不到的。当然他们也大可以搬张凳子来垫脚,但是距离最近的凳子也要在窗户对面的墙边,而现在,那凳子还好端端地放在那里呢。守是个很容易惊醒的孩子,把凳子搬到窗边再搬回去他一定会被惊醒的,可在睡梦中,他什么都没听见。
那么……
是大人们进来开的窗吗?大概是吧……
他战战兢兢地爬起身,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若有如无的腥味。仔细检查,洞开着的窗台上留下了一片肉色的鱼鳞,在阳光下泛着光。
窗外,就是刚才看到的花园。
这个医疗室在养老院正楼的一楼,从这里看去,可以想得如果俯视的话整个养老院就是个凹形,而在缺失的地方建起茶室进行补充,最终将养老院的格局围成了常见的方形。
医疗室处在茶室的侧面,外面就是一大片枯山水。
所谓的枯山水,就是模仿中国园林,但是剔除真正的水和昂贵的假山,以砂砾、岩石和苔藓组成的人造景观。满地白色的细沙可以当做海,砂砾中黑色的岩石就是山,“山”表面的青苔,则可视为生长在浩淼海中之山上的植物。面对这种精神化的抽象景色,就连人也跟着一起缩小了呢……
就像也跟着畅游在这片“海”中,面对升起的巨山才能正视自己的无力。
“海”的那端,一股股腥味被风带来,“那端”正是茶室的方向。
守站在窗边,他看到一位护工模样的人敲了敲茶室的和门,这位护工先生很快现和门事实上是锁住的。他很自然地“咦”了一声,随后掏出了钥匙。
只有他才能看到,黑色的东西,从门缝里漏出来了。
“慢着!”城户守翻过窗户,踏过一片枯山水,向茶室的门口跑去。
平静的砂砾之“海”中多了几个脚印,揭示着随之而来的暴风雨。
“不要开门!”他向那个护工命令道……
但已经晚了,门被打开,护工好奇地望了眼那个孩子,接着看向屋中。
这回不是死相了,已经没有死相这种东西了。
那个之前至少还活着的谢顶的男人,此时他四分五裂的尸体陈列在室内,只有张着大嘴的脑袋端正地摆放在桌上,朝向着茶室的大门。
空洞的眼窝里什么都没有,他的两个眼珠不翼而飞。
——正如所预示的他的死相。
养老院的庭院里,这位护工出了一声尖利的惨叫。
7第五章、祭祀之秋
几辆警车堵在了养老院的门口,大厅里原先坐着闲聊的老人们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内。
尽管为了不打扰老人,警官们的车辆并没有鸣笛,但是茶室附近里三层外三层的阵势已经足以证明事件的严重性。
死者名为山本次郎,是这家养老院的院长。虽说开养老院与做慈善没什么两样,不过山本次郎实际上通过养老院这个正当的环境敛取了不少老人的财物。在私底下,他的名声并不好,树立的仇家也很多。
不过,谁也没想到衣冠楚楚的山本次郎的死法居然是如此凄惨的。
孩子们被赶到大厅,可以透过看到凶案现场被数条警戒线围住,警察们忙碌着取证,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只是,守已经看见了,而且这种场面根本不可能简简单单地就忘记。
仓桥青灯带着少年侦探团在和高木警官谈话,角落里,作为证人的守身边只那位倒霉的护工先生和毛利兰。
毛利兰担心地陪在这个小孩身边,他只有七岁,却直面了一个血淋淋的凶案现场,回去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的家长交代。
“不用担心我,”低着头的守自己却先开口了,“我没事,如果你以为我看到死人会被影响到心灵的话,大可不必操心,小兰姐姐。”
毛利兰不知所措地道歉道:“对不起,守……我……我当时光顾着陪儿玉先生……真是对不起……”
“不用道歉,没什么的,”守捂住额头,“不过是死人而已……死人,我见过很多了,米诺斯收藏的R级片里到处都是,随便挑一个都比那个恐怖,所以一点也不稀奇……”
看上去,Zon的反应的确比旁边另一位大人要镇定。同为目击证人的那位护工先生捧着一个水杯,杯中水的波纹因他持续的抖而颤动不止。
一位成年人尚且如此,七岁的小孩的镇定足以显得不正常。
还是……他因为受惊过度已经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恐惧了呢?
“守君,如果心里难过的话就大声说出来好了……”兰拍着守的背,“不要把看到的东西憋在心里呀!”
她无法看到守的表情,所以理所当然地用最正常的安慰方法去安慰这个孩子。
然而她忽略了一点,那个孩子并不是正常的。
“呐,小兰姐姐,你见过祭祀吗?”低着头的守忽然提问道。
他的语气再淡漠不过,所以这个问题似乎也再普通不过了。
然后他自己回答道:“曾有一段时期,人类因自身的弱小而无法抵挡自然之力的袭击,他们信奉神,视天空与大地为父母,并为了自身的利益向‘父母’虔诚地奉献出所得的一切,以祈求将来获得更好的回报……”
“这就是祭祀吗?”兰装出无知的表情“好奇”地问道。
“大概……只是一部分,”把手放下,守揪紧了衣角,“因为还有一部分,被抹去了。”
“是什么?”
“祭品,奉献给神的祭品,一直在变化。人类现在看到的祭品不过是人类自己也会食用的常见食物,正因为是作为食物饲养,人类不会把鸡鸭牛羊甚至各种各样的植物当作生物,杀死他们变得理所当然,然后再理所当然地吃下去,丝毫没有考虑过‘食物’原本是一个个生命……”
这个话题开始了微妙的走向,兰却没有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要尊重那些食物并感激它们!无论在它们活着的时候是多么微小也好,他们用自己的命填补了我们的命,无形中我们背负了他们的一生,正因如此,哪怕是一粒米的浪费都应该为此负疚,我是这么被教导的!”
很难相信,这种话会从一个七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个吗?因为在最遥远的古代,祭祀天地的祭品,不是人类的食物,而是人类本身,人类让自己躺在神的餐盘里,舍弃生命,但多半并非出于自愿。古时征战,作为祭品的大多是些俘虏或奴隶,他们有过哀求,不过作为同类的他人,已经把他们视为神的食物了。那个时候,作为食物的人类,有没有过‘希望神能了解自己的价值’这种想法呢?呐,小兰姐姐……”
守仍低着头,但却把脸扭向兰的方向,以这种诡异的角度仰视着她。
他的双眸黑得深不见底,兰忽然有些后悔和这个孩子独处了。
“你猜我在茶室看到了什么?不仅仅是死尸哦……我不害怕死尸,因为我知道死尸是不会动的,不会对我有威胁性,但别的东西,就不好说了……”
“别的……东西……”兰稍稍调整了下呼吸频率,却仍然无法降低心跳的度。
“你可以想象得到吗?打开茶室的门的时候,我看到山本次郎是好好地站在室内的,他好像完全没搞清楚自己的状况,还保持着推门的动作,然后……他的身体从他的腿上掉下来了……”
“什么?!”小兰惊呼。
“没错,他的躯干和腿分离了,他张着嘴,好像在说着‘怎么会这样啊’,然后他看到了我……”守忽然微笑道,“不用猜,他现我能看到他,所以拼尽全身的力气向我爬过来,但是只爬了一半,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