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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方看了他一眼，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猝然闪过一抹复杂。
一盘终，塔矢亮败一目。
赢了棋的绪方不但没有应有的喜悦，反倒是突然感觉到很闷，闷得他透不过气来。一种窒息的感觉瞬间包围了全身，很难受。
死死地压制住难以言喻的愤怒，绪方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的时候又揉了揉酸涩的眼部周围，看着面前那人依旧清冷严肃却又死抿着唇盯着棋盘的少年，绪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小亮，你有没有看清楚，现在坐在你对面的是我，绪方精次。”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章写的真压抑~~~各位大人拍死我吧（仰躺，挺尸状~）
41
41、绪方的心思 。。。
绪方现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能按捺住自己想要狂扁人的心情，一双眸子眯着，在看向那双漂亮清冷的墨绿眸子时，充满了危险。
不管是在过去的世界，还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绪方对于塔矢亮的存在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很微妙，却也很奇怪。
小时候，塔矢亮只是自己最崇拜尊敬的老师的孩子。就算他从小乖巧懂事，但那在从来没有和小孩子接触过的绪方眼中，也不过认为那是一般小孩子都会具有的心性。每每看到那个孩子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观看老师和自己下指导棋时，绪方也不甚在意，毕竟，这个大名鼎鼎的塔矢行洋的孩子，能够从小培养他的围棋才能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塔矢老师不愧是个教导有方的老师，尤其是在对待自己孩子的教育问题上，不偏不倚，而且能将严肃与温和的尺度把握的相当不错……虽然老师曾经在教导自己的时候也是这般。
然而，某天他听到他最尊敬的老师温和地笑着对塔矢亮说，“看来我不久后就可以把让子从三改为二了。”
刚想要进门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就僵硬在了那里。
一瞬间有些恍惚，自己是在什么年纪才能在老师的手中从让三子到二子的？
回去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放任自己开着车绕着东京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等家里的管家打电话来问是否出了什么事情时，他才猛然惊觉天色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黯淡了下来。
沿着路开回去的时候，他边晃边看路上以及两旁的风景，或许这么做对一个驾驶员来说很危险，但那时还年少的他就只想这么做。
也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察觉到，那个孩子已经长成了足以朝他追赶的程度，更甚至是已经形成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压力。
所有人都认为，出生于围棋世家的塔矢亮、塔矢行洋唯一的孩子，就一定是一个天生的棋士，甚至认为他就一定会是将来棋坛的领袖、处于巅峰的王者。
而后来的塔矢亮确实也做到了。
只不过，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塔矢亮在对局时不费摧毁之力所获得的成功，而选择性忽视了在不论胜负之后都会有的那一盘盘不知疲倦的检讨。
可是绪方不同，塔矢亮迈向成功的步伐是他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
每天不停地下棋、复盘、打谱……绪方就是从那时开始产生出一种强烈到不可忽视的紧迫压力。
有人追逐，就会有人想要拉开距离。
而绪方自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后者。
直到出现那个叫做“进藤光”的少年和网络上的神秘棋手Sai……
拉回思绪，绪方精次将自己那边的棋子收入盒中，站起身
41、绪方的心思 。。。
，不去看那个此时正端端正正跪坐着的少年。
将窗帘拉上了些，回过头，“今天不早了，你还是先去休息吧。”
听到这话，塔矢亮缓缓地将自己这边的棋子也收好，放进棋盒的时候手顿了一下，这才将棋子如数放入盒中。
塔矢亮站起身，抿着唇，朝绪方恭敬地鞠了一躬，“对不起，绪方先生，可以请您明天再和我对局一次吗？”
正站在窗边的绪方回头，看着塔矢亮不语。
“请再和我对局一次。”
“就这么不甘心？”绪方眼里闪过晦涩难明的光芒，这人果然和他父亲一样倔强，“小亮，我以为你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输的原因。”
“什么？”塔矢亮抬头，疑惑地望向绪方，他明明没有丝毫的懈怠。
绪方轻声低笑，将双手轻轻地搭在塔矢亮的两肩上，难以压制的愤怒瞬间占领了所有的理性，猛然用力推了一把，将塔矢亮重重地按在墙壁与自己的手臂之间，看着那双略显惊讶无措的墨绿色漂亮眸子，绪方眼睛里泛出丝丝复杂，“小亮，刚刚你，在等谁？”
塔矢亮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等谁？”
“小亮，你有没有看过你现在的眼睛？”绪方精次死死地盯着那双突然迷惘起来的眸子，“那个时候，明明坐在你对面的对手就是我，你在想什么？难道说，你觉得其实输给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说，你依旧认为只有进藤光才值得你认真地去对待？”知不知道，这样施舍而来的对局是给予对手最大的不敬？
塔矢亮难得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呐呐地说道，“对不起绪方先生，我没有……”
“没有什么？”绪方难得的在塔矢亮面前露出稍显波动的情绪，“不要认为我没看过那个中国棋士的棋谱，是和进藤光很像没错，不过，你该不会以为那棋谱就是他的了吧？”
“……”
“小亮，永远要记住一点，不管你认为你的对手应该是谁，只要有人坐在你的对面，你就一定得打败他。不然，只会执着于那一个人的话，你将永远达不到你最初想要到达的目的。”神之一手，的确是需要两个人才能达到，但前提是，这两个人都必须坐在棋盘的两边。
见塔矢亮望着他的墨绿眸子里慢慢溢出些光泽，绪方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但在那弧度还未扬起时；他似乎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于是那笑瞬间就僵硬在嘴角。
不着痕迹地放开困着塔矢亮的手臂，右手抵着唇轻咳了一声。
看到塔矢亮立马投过来的关切的眼神，绪方优雅地推了推眼镜，“没事，只是之前就有点感冒，很快就会好。”
塔矢亮不放心，“要不要去医院？”
从塔矢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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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角度看过去，灯光下，绪方精次的脸色似乎有些暗红。
“不用，已经买了药了。对了，小亮，明天我要回家去处理些事情，应该来不了棋院和你对局……呵呵，你那是什么眼神，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莫名其妙就出现的神人，根本就没有家？”绪方挑眉，微眯着的一双眸子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丝丝笑意。
“好了，快去睡吧，现在也不早了。”绪方沉魅地微笑，看着少年和自己道晚安后缓缓离去的背影。直到卧室的门被关上，才敛了笑，略显迷离地盯着门看了一会儿。
看够了，绪方转身朝房间里的浴室走去。
事实上他确实已经累得不行了，就连走进浴室的时候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从调查清楚塔矢亮的事情后，他就开足了马力处理了家族集团在澳洲那边的事务，然后直接就跳上飞机赶了回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塔矢亮这个许久未见的故人对局一场。
可见到面的那一瞬间，他才恍然意识到，来到这个世界后，变得不仅是自己，还有那个少年。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境。
半仰起头，让热水顺着头发冲下来，淌过具有强烈视觉效果的肌理，慢慢地使紧绷了许久的身体放松下来。
因为塔矢亮之前也没有料到会在棋院遇见绪方，所以并没有像以前在塔矢宅那般都有长期准备好的衣物。随意地把自己的一件衬衣拿出来套上，绪方想干脆就这么将就一晚上算了，却在爬上床的那刻，意识突然间就变得十分清晰，明明就已经困到了不行，眼睛却根本没法闭上。
靠躺着，混乱的脑子里一时间像是被灌进了浆糊，黏黏的、阻滞的，乱成了一团。
小亮现在是和自己在同一个世界，无论是出自塔矢老师的原因，还是什么，绪方都觉得自己现在是有义务去照顾他的。所以才会将澳洲那边的事情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赶回来，以为会和对方好好过一下棋瘾吧，结果人家还根本不当你是回事！看看，这能不让他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