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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的夜风带来了短暂的清醒,艾维斯用力地咬住下唇,就连自己的唇已经咬破了也没有发现,他试图让自己脱离那种朦胧而强烈的状态,然而收效甚微,他近乎失控地凑到了少年的面前。
少年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身上的血液也有些沾染在脸上了,这样的脆弱,却又异常的诱人,艾维斯凑在他唇边吮吸着上面的鲜血,那样过于美好的,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味道让他几乎沉迷了。
他慢慢露出了獠牙,将唇凑到了西弗勒斯的脖颈边,叹息般地呓语出半句呻吟,他的尖牙轻易地刺破了少年毫不设防的皮肤。
一股甜美青春的血液流进了他的身体,还想要更多,想要更多。
就像第一次吸血般美好,那种美好的味道几乎让艾维斯无法自控地沉溺下去,然而脑海中恍惚地闪现出一片血腥,那是父母和弟弟的尸体,艾维斯惊恐地僵在那里,终于回过神来。
他僵直地抬起头,看到少年脖颈间的两个小孔,心中不由得冰冷了起来,他颤抖地伸出手指,探到了少年的鼻翼间,那轻微的呼吸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但是却让艾维斯大大地松了口气,西弗勒斯没有死。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意味了太多,意味着他不用因为再度失去所爱的人而崩溃,而悔恨莫及。
但是尽管如此,就在这样的时刻,浑身上下在叫嚣着的那种渴望,想要把少年身上的血液吸尽的渴望,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神智,让他抵挡不及,差点再度入迷了过去。
用力地咬了一口舌尖,清晰的疼痛带来了短暂的清醒,艾维斯一挥手,给西弗勒斯施了一个简单的治疗魔法后,然后便匆忙地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直到离得很远了,他才回头来看了一眼。
他尝到了少年的血,然而那样的甘甜非但没能让他停止渴望,反而让他完全无法克制那种冲动了起来,他甚至都不敢再站在他的身边,艾维斯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忍不住冲动吸光少年的血液,他害怕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少年再也不会醒来的尸体,害怕犯下终身抱憾的错。
所以到此为止吧,一切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个美好的错误而已,仅止于此吧!所有的回忆,留在这一天吧!然后永远地,不要再记起了。
艾维斯留恋地看了西弗勒斯一眼,终只是苦笑着决然地转过了身,落荒而逃。
没有可能的,他不想让少年成为如他一般黑暗的生物,而多年以后,少年变成了垂垂老矣的老人,他却依然年轻如斯,等到少年尸骨已寒了,他却依然活在罪恶中,活在一片黑暗中,没有终点,没有出口。
艾维斯再也没有在夜晚出现在禁林或者魔药教室,西弗勒斯恐慌万分地四处寻找着,然而他只知道男人被封印了,却完全不知道男人被封印在何处,他只知道男人叫艾维斯,但是甚至连他姓什么都不清楚。
他恍然间发现自己对男人一无所知,这样的无知让他那样的痛恨自己,他惊恐地想也许男人因为受伤或者别的原因再次被封印了,又或许,他只是不想见他了。
从恐惧到失望再到绝望需要多久?西弗勒斯只用了一个星期,他放弃了找到男人的希望,却没有停止在夜晚出现在魔药教室,艾维斯暗自安慰着自己,或许他等不到自己就不会再去了,然后要不了多久,那个少年便会忘记他的存在,抑或是将这段记忆丢在脑后,再也不会想起。
他夜夜在床上辗转反侧,却始终没有踏出宿舍一步,就连白天,他也刻意保持着和西弗勒斯的距离,他只怕自己控制不住对鲜血的渴望,伤害了那个让他心动的少年。
爱情来的时候极其凶猛,到你不想留下它了,它却舍不得离开,于是那股情意在心头不断缠绵,哪怕用尽力气去挣扎,也逃不脱一丁点,只能被它狠狠地捆绑着,微微一动,身上的情丝就缠绕的更紧,勒得生疼生疼了,却依然舍不得剪短。
那样的爱情在知道失去的时候更加的强烈,西弗勒斯第一次知道自己对那个男人的感情并不是单纯的师生情,而是那种被叫□情的东西,日有所思,夜不成寐,他原本清瘦的身体,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瘦削了下去。
艾维斯努力地想让自己视而不见,但是收效显然是甚微的,每天有意无意的偶遇,课上若有若无的视线的交错间,他知道自己的心头在不断地蔓延着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这种情绪终于在少年因病昏迷之后爆发了。
夜里,艾维斯踟蹰了好半晌,才终于出了卧室,他习惯性地隐身走向了魔药教室,此时的那里应该是空无一人的,然而他却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
西弗勒斯!
艾维斯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但是熟悉他的少年却感觉到了他的到来,他猛地将目光转向了艾维斯的方向,原本暗淡无光的眼中突然蓬发出一种极致耀眼的光芒。
“艾维斯。”他低声小心地唤着,艾维斯看到少年紧张却又渴望的模样,心头像被狠狠地击中般,不禁脚下倒退了一步。
他从未见过西弗勒斯这个样子,西弗勒斯向来都是阴郁且拒人与千里之外的。
就算两人最亲密的时候,少年也只是没有对他那么冰冷毒舌了而已,就算是少年最脆弱的时候,也是僵直着身子偏过头不想让他看到眼泪的,就算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也只是偷偷地在嘴角露出一丝不甚明显的微笑的。
从未有过这样的,从未有过这个模样的西弗勒斯,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怕惊醒了什么,那种微微的胆怯和试探让艾维斯的脚步再也无法移动半步,他越是用力地握紧双拳,从心尖上蔓延开的那种疼痛就越发明显。
少年消瘦得只剩下骨头了,短短一月而已,少年原本还算正常偏瘦的体型此时却几乎只有一层皮包骨了,那双黑色的眼睛大得惊人,在这样的黑夜里,像是散发着幽幽的光,他定定地看着艾维斯的方向,让艾维斯连逃走的力气都失去了。
他犹豫了半晌,终于慢慢显形在西弗勒斯的面前,看到他的出现,少年惊喜交加地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笑意。
“艾维斯。”他沉声叫着他的名字,正在变声的嗓子发出一种交错在沙哑和清脆之间的音调,那种声调直刺入艾维斯的心脏,让他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着,没有人先向前一步,西弗勒斯犹豫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那晚我受了伤,力量减弱了,需要沉睡来恢复,这次是强撑着才从封印中出来的,以后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了,你也不用等我了,我们,大概没有机会再见了。”艾维斯在西弗勒斯再度开口前慢慢地说道,嗓子似乎干哑得厉害,说起这些来异常的艰难,尤其在看到少年如遭重击的表情时更加无法继续下去了。
“是么?”西弗勒斯颤抖地问着,眼中有着情绪慢慢地强烈了起来。
“嗯,我们,大概就到这里了,以后…大概没办法再见了。”艾维斯轻轻地说着,语气中有种无法抑制的疲惫感,说完这一句话,他便慢慢隐身了过去,这次甚至隔绝了自己全部的气息。
“艾维斯…”西弗勒斯惊慌地看着他消失在空中,伸出的手却只触到冰冷的空气滑过指尖,男人还不待他再说一句话便消失了。
他刚刚说,大概就到这里了。
他刚刚说,以后,大概没办法再见了。
西弗勒斯用力地咬住牙,身体却止不住颤抖着跪倒在地。
混蛋!明明,说他还在的那个人就是他,然而离开的那个人也是他!混蛋!这个混蛋!西弗勒斯用力地握紧了拳,一动也不动地跪在地上,失去母亲时那种一无所有的绝望再次笼罩在他的身上,那种冰冷的绝望深深地摄住他的心脏,让他忍不住想要坠落下去,然后再也不要爬起来。
但是他突然想到男人的一个词语,大概,对了,他只是说大概,还有希望的,哪怕是一丁点儿,也足以让此时如同溺水的西弗勒斯狠狠地抓住那根稻草,然后再也不松手了。
他还有机会的,一定还有机会的,他可以等待,一年不够两年,两年不够十年,十年不够二十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