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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看不出喜或悲,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
这一句话,也坐实了他的猜想。
他最可能是人斩。
他不是人斩。
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阿月闭了下眼,把这些无所谓的纠结放下,思索着,能得到这些到现在也没有流传开来的他父亲电脑里也没有记录的照片的,除了封闭这事的人,警方的人,还有人斩,没有人能够得到。
如果他不是人斩,那他的信息源一定不错。
一起调查,听上去似乎不错。
可他说:那么,村野你是怎么拿到这样的照片的呢?媒体从未报导过,不是吗?要说可疑什么的,最可疑的就是村野你吧?像这样子爬阳台还说这么些奇怪的话。
夜神月把毛巾搭在椅背上,坐到自己的床上,但他的眼神锐利了起来,而他说的话也有些咄咄逼人了。
如果你是侦探的话,这么说是想让我配合调查吧?又或者真是想让我与你一起调查。但是,我需要你能够证明你不是人斩,像是让我信赖的人来证实你不是人斩之类的。虽然我对人斩事件的确有兴趣,但我并不希望我的同伴会是不可信的人。
夜神同学,我并没有说我不向你证实我不是人斩。村野一如往常般平静的声音似乎给夜神月浇了整整一大桶冷水。阿月面无表情地止住了自己的喋喋不休,看着村野。
说起来,夜神同学似乎并不惊讶我会来找你呢。甚至于,夜神同学也没有惊讶我会怀疑你。村野盯着阿月说,夜神同学果然早就猜到了呢。
他说着,乌黑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真的越来越希望夜神同学能够加入我们了。他是这么说的,完全没有人斩的样子。人斩的话,要是知道了阿月知道自己可疑——即是知道了阿月猜到了自己的杀人手法,甚至,这种手法还很可能通过监视器曝露给了警方,这样子,就算迫于形势不能杀他,好歹也会愤怒之类的。但他全然没有,反而一付兴奋得模样。
……我也希望如此。
这倒不完全是什么客套话,真要说的话,有个信息源和智慧都不错的同伴,他很乐意。而且,他还想赢他呢。
并且……夜神同学你已经猜到了人斩的杀人手法……村野咬着拇指,后又突然问道,夜神同学,你的邮件已经发出去了吗?
若是先前,阿月听了这话大抵会诧异,但现在他只觉得理所当然。他给了肯定的回答,还说那邮件上写的是‘村野流河’。只有这四个字。
邮件。当他发现阳台上有人的时候,就已经发出去了。给了他父亲。他父亲是个严肃认真的人。
那天晚上,阿月与村野会了一次,但并没有达成要协助对方的目的,但种子已经种下了。
那天晚上,因着外面的大雨,阿月把村野留了下来,一起睡了一晚,让人第二天早上再走。
第二天早上,他们一同下了楼,阿月和家人介绍说,这是村野流河,他的同学。他的家人没有多想些什么,妆裕只是觉得村野很怪,至于夜神先生,他乍一看村野,甚是惊诧,再定睛看去,才明白自己是认错了,点点头继续看报纸。
那封邮件,夜神先生是在去了办公室后才看见的。
——村野流河。
的的确确只有这四个字。
夜神先生是一名警察,此时此刻,他看着这四个字,这四个莫名其妙的字,满心的疑惑。阿月给他他同学的名字做什么?他那正经无比的儿子哪里会做什么无聊的事情?虽然阿月说村野流河是他的同学,但是……作为一名学生,那个村野来找阿月时,怎么没带书包也没有穿校服?不是同学的话,又能是什么?他可不记得他儿子什么时候和不是学生的人有来往了!
不是学生的人……他脑子里想闪电一样闪过了德奴夫先生的声音,那个名侦探说,目前,夜神月是最有嫌疑的人。他想起了自己家里的那些监视器。他当然相信自己的儿子不是人斩!他的儿子,他的儿子自然是给人陷害了的!现在,他的儿子处境很奇妙,在这种时候,却来了个怪人去接近他儿子——
经此一想,夜神先生立刻警惕了起来,上了警方的网站,立刻搜索了起来,首先是户口。村野流河,这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名字。他搜到了,不是从本地的户口里,而是从其他的地方。
村野流河,来自英国,现就读于东大附中……以此开头,村野流河的身份简单而完整。他再看看照片,不就是那个弯着腰,头发乱翘,表情很平静的村野吗?只是……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夜神先生戴上眼镜再看看,这不是德奴夫先生吗?他刚放下了心来,又想到:之前还只是监控,现在却直接去接近他儿子了……
——想这么多做些什么!
德奴夫先生的话,一定会看破人斩的诬陷的!
他的儿子一定不会是人斩!
这是一座监狱,今天,部分罪犯被允许与自己的家人联系。当然了,要在警察的‘看护’之下。
仓井鹿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殴打了市长,于是他给人关了起来。这罪名不是他的,他是给人抓来的替罪羊,但他们倒没关错人——谁知道他有着比这更大的罪过呢?不不不,那只是世人眼中的罪过,他只是给了他们救赎。那些身处痛苦中的人,经他开解,升入了天堂。他是救世主才对。但对于那些愚昧之人,他们哪里会理解,又哪里有资格知晓他的伟大?
仓井鹿是个好人,当他给人关起来的时候,他的朋友、亲人,都相信他,相信他只是给人诬陷了。就算这是事实,那也一定是市长做了什么不堪的事。他身边的人这么认为的。并为他因这区区小事(市长明明只是鼻青脸肿了),就把他关进牢里而愤愤不平。
——然而,这一切只能在心里想着。
他们不过是小市民罢了。
于是他们愧疚了,不敢来电话,只除了他的妻子,他那温顺的妻子。她至今还为着能让他出去而四下奔走。
阿鹿……
他那温顺的妻子美奈子声音依然是轻轻地,如同那轻软的云雾,他心里涌上一股热气。他温柔地与她说话,劝她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阿鹿……
美奈子轻轻地唤着,像是痴迷着一样,说,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给他们解脱……让他们从痛苦中解脱……
你……知道了?仓井鹿不知道美奈子是如何知道的,但此时此刻,他心头一热,立刻问道,你能明白我吗?
是的……美奈子温顺地回答,你拯救了很多的人……让他们从痛苦之中解脱……阿鹿……现在你也在痛苦之中了……
我也在痛苦之中了……仓井鹿激动于妻子的理解,又思及此处,似乎也觉得自己痛苦不已。电话那边,轻缓的音乐让人慢慢沉入了梦境。
现在……阿鹿……我想要给你解脱……
解脱……
他重复着,眼神变得空茫,和那边的女子一样的空茫。那美丽温顺的女子空茫的眼睛里盈着荧光,她轻声说:你已经处在天堂了……
——天堂……
碰!
肉体倒在地上的声音与话筒落在地上的声音一并响起,混沌的、清脆的。话筒里传来女子最后的声音,那时候,她的声音蓦地变得冰冷而平静。
她说,我是人斩。
没有人注意。
数日后的星期六的中午,虽然下周就要考试了,但老师还是组织了同学们去参加藤野星河的葬礼中的送别仪式。平日里星河的人缘不错,同学们来得齐齐的,他们望着灵堂里星河灰白的照片,稍稍淡去了的悲伤又一次笼罩在心间。
灰白的照片里,星河搞怪的模样凝固在其中。
拿上了白色的花,同学们排起长队,一个个给死去的同学献花,白色的花堆满了祭坛,人们肃穆地在他的灵前默哀。
阿月默默地想,他会把人斩抓来给星河看的。
村野默默地在旁边看着。
一个个的人过来献花。星河的叔叔婶婶们假仁假义地抹了抹眼泪,看着黑色的人从面前一个个地走过。
藤野星野也来了。阿圣家的阿奴和阿诺带着他来的。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一左一右地拉着他,来到他弟弟的灵前,放上朵朵白花。星野看见了他弟弟的灵,仍是没有反应,更无所谓哀伤。阿奴扒在祭坛上戳了戳白花,然后就给人抓到了一边,她眨着眼睛不知做了错。阿诺拉着星野去找她。
沉沉的木棺摆在了相片的前面。
空气里只有肃穆的安静。安静。安静得仿佛风也听了,鸟儿虫儿也不见了。
突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