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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啥?”
“我说你追姑娘去了。”
“……”
“你妈挺高兴的。”
“……”
我叹了口气,捂住脸。
“你这次走,我从霍家那了解了个大概,迫不得已,我不怪你。”
我听他那口气,就自然接到:“可是?”
“可是。”二叔把扇子一合,啪得一响:“这吴家当家你还想不想做了?”
二叔的表情仍是平静的,仿佛他刚刚只是问我“今晚去不去楼外楼?”
我愣了几秒,方才问道:
“有什么变故?”
二叔哼了一声:“变故是没有,变数是挺大的。我说你去追姑娘了,倒也没错。”
“……你的人在西宁就开始跟着我了?”
“不是跟着你,是跟着那小哥。”他苦笑一声:“倒也和跟着你一样,你俩睡觉都在一起。”
我抽出一根烟来点燃,压一压脑内的空白。虽然我无意隐瞒我和闷油瓶的关系,但我没想到这老头比三叔看得还紧。
“你怕别人知道我和那小哥的关系,盘口我压不住?”
“怎么可能,这太像小说了。”闻言他摇了摇头:“有钱人玩男人的多得是,现在是2015年不是1915年;你和谁上床只要你的手段够硬别人还是得听你的,吴邪,说真的如果你爸知道他这辈子都没法抱孙子,说不定他会松一口气。”
他说什么?
“在你出生以前,这个家族就陷入了一场阴谋,一个秘密。”二叔说:“我们曾经想过,如果我们这一代人在盛年的时候都死掉,是不是就可以摆脱这种如影随形的恐惧。但是我们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凡人对死亡的抵触。”
“……”
“但是生育,是可以避免的。”
如果我十年前听到这段话有可能心都凉了,但是现在我只觉得这一切非常自然,我能理解二叔的话。但我仍止不住想要叹息,即使这一切已然结束,我还是没办法回到以前的自己。这是非弹性形变。我面对我现在抗争过后所剩下的一切,会发自肺腑地笑出声音,但我也说过,这种发自肺腑并不是真正的开心。我就这么掏心掏肺地笑着,终于到了今天,变成了没心没肺。
淡然。对于一切的淡然。
“你希望我怎么做?”
二叔没有着急说话,只是呷了一口茶。
“你这次去的地方,算是对这件事的一个了断,一个结果,事情已经结束了。”他良久才开口:“你爸爸,你三叔还有我,我们中没有一个人做到这一点。我和你爸爸甚至没有试图去做,而你三叔,做了但是他失败了。”
“……”
“我们这些父辈应该感谢你。”
“二叔你……”
他抬起手打断我的话:
“所以,二叔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算是对你能做的一点补偿。不足够,也改变不了什么,但这是二叔所能做到的全部了。”
他身子向前倾,眼镜透过光反射过后又逐渐清晰:
“所以大侄子,告诉二叔,这个吴家当家你还想不想当?”
我忽然明白他在说什么。我抬起头来,那个时候的表情一定非常非常像吴邪——像是小时候在叔叔们身边,二叔逼着我背古诗,而三叔在一旁挤眉弄眼给我题词儿,那个时候我的表情,一定就和现在一样。
我承担了十年的东西,终于有人替我来抗。二叔他……和我不一样。
他微笑起来:
“你把吴家的账本和拓片混在一起藏,这招是和你三叔学的?”
我缓了几秒,感觉身子渐渐温暖起来,好像卸下一个很重的包袱。好像我还只是一个作假账的小老板,好像我又变成一只菜鸟,好像我还是吴邪。还是小三爷。
“不是”我笑了起来:“这招是我自创的。”
“自作聪明!”二叔的扇子啪得打开,仿佛扇页自己挥毫泼出几个大字,他摇了摇扇坠,风生水起:
“看来还得我自己重出江湖了啊。”
后来几个月,人们对二叔代替我出来当家这件事的议论持续了很久,有人说老狐狸终于架空了小佛爷,有人说是我家内乱,也有人说吴家本家分裂了,但没有谁会想到“情”字。有时回想起来,我也觉得如果没有这次在西藏的事情,二叔大概不会生出替我当家的想法,我也不是没有事业心,当然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守了十年的家业,如果在那十年间二叔提出他想当家的意思的话,我们两个都会尴尬。但是这次的事情彻底改变了我。
我累了。力气只够活着和爱一些人,恨别人的力气早就用尽了。
至少那时,我是这么认为的。
对于年近四十的我又回到西泠印社的小铺子里坐台的事,有人看我那副乐天的表情笑我天真,也有人说我苦中作乐甘之如饴。我情愿他们都是对的。
心里有事儿身上有伤嘴里却能唱着歌的人,我曾经羡慕过,现在却真的不愿去做。虽然同样是坐在铺子里和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女高中生调笑,但以前她们叫我哥哥,现在叫我叔叔。
只有经历过一些事的人,才明白沧桑的韵味真不是什么勋章,而是对生活扬起的白旗。
还好我有点纪念品。
我转头看着趴在一边睡觉的闷油瓶,穿裙子的高中生用蹩脚的方式偷拍他,我蹭到他身边,替他摆了个剪刀手,小女孩笑得特别开心:
“叔叔你家伙计真是太帅了!”
“是啊,专为你们这些小丫头找的啊,回头给他长点工资吧。”我笑了笑,俯下身去。知道他没睡,在他耳边念:
“好想在她们面前做啊。”
他抬起头来,我大笑着倒在藤椅上,躲开他的一记眼刀。
还好茉莉龙团还散着香气,还好西湖还是西湖,还好你还睡着,我还可以笑。
第63章 第 63 章
第六十三章西泠印社老板的日常
这么过了几天日子我才知道,胖子不回北京的诸多原因里,躲琉璃孙和他那几个相好的倒是其次,观察我和闷油瓶的日常生活才是他目前的兴趣所在。
我对着他连抽了几根烟,最后实在忍不住,说他娘的他又不是没在你家住过,那个时候咱俩的好奇心都挺旺盛我能理解毕竟咱俩也做了不少实验,可是现在他娘的……
对啊。说起以前胖子一脸陶醉。对啊那个时候咱可是把小哥拉上过麻将桌啊。
……
……他娘的现在老子还把他拉上床了呢。
庸俗。胖子道:吴邪你这是绝对的庸俗。那个时候小哥是失忆了,现在他是失足了,能一样吗?你不好奇吗?
他失足?!
你想想啊吴邪,在斗里他张起灵是阎罗绕道粽子里称王,但他在地上那就是个九级生活能力伤残外加专业失踪人士,他在斗里对你有意思,在斗外他对你还能有意思吗?退一步说,他知道什么叫有意思吗?
我抽着烟思索几秒。
胖子横起一条土匪腿:天真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俩这是要过日子的节奏,下地是一对儿,在地上也得能成一双啊。试婚你懂不?你俩又不是这一辈子就在床上过了,单房事合得来怎么成?家事也很重要啊。
我被他念得心烦,回道原谅老子一生放荡不羁只会干恋爱不会谈恋爱,回过神儿来却看到闷油瓶拖着个老头鞋站在那,鬼使神差地,我就对他说了句:
小哥你帮我去买个菜吧。
胖子噗了一声,我愣了一下,正想把自己刚说的话连串儿的塞回嘴里去,却看到闷油瓶拿起连帽衫,不咸不淡地问了句:
“买什么?”
“……”我想象了一下闷油瓶出现在菜市场的样子。妈的不行我都要硬了。但是嘴上却没停下来:“有鱼有肉四菜一汤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和胖子默默看着闷油瓶穿鞋穿衣服然后慢吞吞走了出去。几分钟后我才回过神来:
“胖子……我刚刚给小哥钱了吗?”
……
……
胖子捂着脸诶哟了一声:祖宗诶,快去追吧。
跑出去的时候我还想着他娘的闷油瓶伤残总不会伤残到这个程度,以前想买什么东西还知道问我们要钱呢这次……我操,这次我还真是给过他钱!我们回来的时候在机场里他曾问我要了二十块钱去买水,萧山机场一杯水十六块,他兜里一定还有四块钱。
“胖子……你觉得他对现在的通货膨胀了解多少?”
我冷汗直冒。
胖子沉默一下,道:“我年轻那会儿,四块钱倒是够吃好几顿红烧肉,说不定相好都能钓上一个。”
我俩合计了一下,觉得这事儿要糟。
我俩跑到玉泉那边的菜市场找了几圈都没找到,这下我才真着急了,额头上出了一层汗。我对闷油瓶失踪这件事真的是特别敏感,胖子一看我的样子也有点不淡定,但是他稳住了情绪,道:小哥在道上是熟脸,你也不能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