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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趴在他背上,却被他又猛地抓住,混乱间我又一不小心撞了闷油瓶一下,他往过一闪躲过一块巨石,我们两个便分开来。我心里一急——现在我没有行动力,总不能让一只血尸背着我跑吧?!正压制着那蓝袍血尸一边勉强躲着掉下的石棺,我一抬头,便看到刚刚我背靠着的婴儿棺已经掉了下来,石头裂开了大半。
那是我看到第一个婴儿从棺里爬出来的瞬间。
那是畸形地,硬生生讲新生凝固在死亡瞬间。小小圆圆的胳膊和石头似的眼睛,眉目纯真和面无表情,一个接一个地爬出来,或无声啼哭或无声笑着,全部被静默磨成了芸芸众生……
他们都死了。
有什么尖叫起来,我看到那些孩子,那么小那么多,黑色头发,黑色的牙和血。
我愣了一下猛地抓住身后还躺着的蓝袍血尸爬过去,一摸却发现只剩一张藏蓝袍,那血尸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也不能多想,那帮婴儿爬行速度还比较缓慢,我得在他们之前翻过这块大石头和闷油瓶汇合。
我摸到自己腰间别着的冷钢大白狗腿,一手拿着防卫,一手扳住那些石块疯狂往上蹬,麻药已经消了,绷带也被我扯了差不多,碎石碰到伤口疼得我眼前发黑,如果不是闷油瓶处理得非常仔细,现在的我没失血死也得被感染死,正想着,就有一个小血尸朝我的腿爬过来,我看那玩意儿心里有点发怵,正想闭着眼睛给上一刀,却又愣了愣,想到这可是闷油瓶的族人。
但是手上的确是不能停的——就和三叔在镖子岭杀掉血尸化的吴家祖先一样,盗墓贼只能生死关头之后才可以多愁善感,所以我只是在脑子里踌躇了一下,手却已经一把砍过去,那血尸就不动了。我喘了一口恶气,心里还是觉得难受极了,也不想再伤更多的那些东西,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等我把自己半个身子挪过那块石头,我终于看见了闷油瓶。他背对着我,手电筒滚在一边,看不清他面前的情况。
看他背影似乎在和什么东西死死僵持,我心一紧,赶紧连滚带爬地翻下石块,一个骨碌滚下来后靠在石块上,我刚抬起头就呆住了。
两个闷油瓶同时抬头看着我,开口:
“吴邪。”
黑金古刀已经被扔在一边,两人彼此手里各拿着一只匕首,一只是小花的,还有一只是胖子的。他们驾着彼此的脖子。
他们身上都穿着防水服。
我坐在那里,想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没有腿。
有那一刻我甚至觉得,不必问谁是真的,根本没有真假之分:他们都是张起灵。
但闷油瓶是只有一个的。
两个张起灵都冲我点了点头,我看了看那边,拿起那把扔在地上的黑金古刀。盗墓贼不在生死关头多愁善感,即使刀子挥向——
——我苦笑,为自己想到的某个词。
没有电影里那样提问露出破绽的环节,没有眼神的交汇,没有审视和判断,没有猜测或推理,我只是顺从地把决定交给了手,交给了刀——刀没有心,不会在看到闷油瓶的时候颤一颤。
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
我爱他。
我砍向其中一个的腰,那人背后一伤,完全没法移动,下一秒另一个就征服了他,在他咽喉处狠厉一割。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我到底砍了哪一个,左边的还是右边的。
我没有瘫倒。没有呕吐。没有腿软。我还握着刀。
我的爱人啊。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来,从我手里拿起刀。我闭上眼睛,心想这样或许就完了——我甚至隐隐期待着就这么完了。这样闷油瓶就不必看到他的族人们变成什么样。
他拿起刀,跨过石头,在我身后宰割的声音响起,屠场。
我听到婴儿的啼哭,血液从石头那面溅过这面,我滑了下去,头抵着石头,任由黑色的血落在我的脸上,雨或者雪一般,花花世界。
他在杀至亲,因为我的血。
他那么想有一个家。
一刀挥起,尖叫。落下,黑色的血。此起彼伏,一如潮汐。他是月球,引着死亡和我向他逼近,彼此依偎走在路上。
那一刻我就忽然明白了,我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太痛了。我们不应该在挣扎,挣扎的结果就是他要杀死家人,我会挥刀指向他。
最后一声皮肉撕裂的钝响,他跨步过来,看躺在地上的我。
我看着他的脸。
“你是闷油瓶吗?”
他是谁呀。
他抹了抹脸上的血,说,我带你出去。
他把瞎子,小花,和胖子都拖出了石洞之外,最后又把我抱出来,放在甬道的拐角处——那里宽敞一点。
我靠在那里,他检查了一下另外三人的伤势,就走过来,为我的右腿缠上新的绷带。我看着他低垂的眉眼,抬起手来。
他动作停下来。
我覆上他的脸颊。温热的,浮着虚无的汗。却是真实的,活着的。
他抬起头,看着我。我只说:“让我看看你。”
我接触到他的脸。
(指尖。)
濡湿的睫毛。
(唾液。)
血。
(还有吻。)
“让我看看你。”
(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
(……就是这样。)
就一下。一下就好。
第49章 第 49 章
第五十章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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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和谐
第50章 第 50 章
第五十一章青铜树
那之后我们又做了一次。或者两次。最后我几乎是立刻昏睡了过去——那个时候我们才都想起我断了一条腿。谢天谢地是他先想起来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口舌发干,我用力抿了抿发苦的嘴唇,意外地没有那种刚睡醒的恍惚——我和闷油瓶的事立马就撞进我的脑海,我愣了愣,不觉得混乱,也没有不安,只是想苦笑。
想发生的倒是发生了,我现在却一心想放过他。
我想起小花在进入这里前说的话——有些时候我该放过闷油瓶,也该放过我自己。天意弄人,旁观者清。我转过头去,看到闷油瓶背对着我坐着,面向我们逃出来的洞口,那里有风,像婴儿啼哭。他静静坐着,宽阔身躯缩成一团。我点了一支烟的动静并没有让他转过身来。
“你在干什么?”我很少问他在做什么。
“给我一支烟。”他简单回答,向后伸出手来。
这是他第二次问我要烟,上一次是十年前。告别。
我替他咬在嘴里,点燃,然后再递给他,他吸了一口,把烟撷在之间,又望着山洞口。我们就那样默默坐着抽烟,他不想站起来,我不能站起来,就这么坐着,倒也不错。
我偏过头,才发现他面前放着什么,黑色的一块,像什么动物干掉的血。把手电拿起来找了找,我愣了一下:
“青铜?”
渐渐生出些阴森的预感,我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隐秘的。
“我知道那是什么。”我吞咽了一下:“我的确想要一条新的腿。”
他转过头来,大概在惊讶我什么时候进化地这么不要脸了。我想去找一根新的烟,却忽然忘记了烟盒放在哪里,只能摩挲着自己的残肢。然后抬起头看着他:
“青铜树可以物质化,我需要这个。”
“青铜树的存在违抗天意,是错的。”他忽然开口。
“你相信神?”
他淡淡瞥我一眼。
“我信命。”
我干笑了一声,看着他:“你如果信命,那么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是怎么回事?”
他死死盯着我。我摇了摇头:
“我不是以前的我,我也会观察你。”
这个青铜宫本身的花纹就和青铜树一样,在看到那个残片之前我就大概猜到,却不愿多想:
“这个宫殿是用青铜树造的,或者说,整个五城十二楼就是青铜树。而你……”我闭了闭眼睛:“你潜意识里渴望有个人能替代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