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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感到混乱的阿尔敏担忧地看著不发一语的米卡莎,伸手晃了晃她的肩。米卡莎,没事吧?
任由阿尔敏摇晃自己,米卡莎突然间用力按著心臟,几乎要戳破胸骨。一股难以言语的感受爆发开来,胸口鼓譟得厉害,扑通扑通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她问自己,这种感觉是怎麼回事?除了不安还有… …
米卡莎抬起头,漆黑的双眼如一潭搅和著暗流的泥淖,以军人之姿直著背骨,朝团长走去。
「米卡莎?」阿尔敏诧异地望著。在眾人面前,米卡莎强硬的对艾尔文说,「… …团长,我负责把艾连带回来。」
「… …」站在窗边的里维望著米卡莎背影不发一语。
「等等,这不是要不要带他回来的问题吧…那傢伙到底想干吗?」
「况且鎧之巨人跟超大型巨人也在!」
「米卡莎前辈就算偏袒艾连前辈,也该面对一下现实吧!」
「在我们的地盘上那个巨人可是失控了欸!」
现在的调查兵团已不如前了,為何会流传这句话,老一辈的成员多少是知道。
上下目标不一致,成不了大事,逐渐瓦解的团队精神如病毒逐年加速侵蚀兵团。
里维在痛殴了几个新进队员,止住了蔓延开地谈论,移开落在队员上的靴子,阴沉著脸对艾尔文说,「下指示吧。」
艾尔文点了点头,「汉吉你的班去捕捉艾连…」米卡莎皱眉打断,「团长!」
「里维班跟我一起,必须杀了另外两匹巨人。」艾尔文仅是低头看了一眼米卡莎,越过她準备行动。
杀?真的要做到这一步了吗?阿尔敏咬著嘴唇,如艾连所说,那两个人毕竟是… …
「团长!让我去带艾连回来!」米卡莎再次挡在艾尔文面前,手摸上了刀,这模样… …是在威胁他哪,艾尔文冷著脸说,「王都的事怎麼样我管不著,现在你归调查兵团管,所以… …」嘴上虽是这麼说,却是看著里维,「这是命令,米卡莎˙阿卡曼。」
如果你还是个军人,无论乐不乐意,都必须遵守命令。
「你这傢伙… …」
「知道了,我们负责鎧之巨人,超大型巨人交给你。」里维頷首,朝米卡莎道。
「归队了。」他拉著米卡莎的后领,低声,「想去救那小鬼,就把握时间削了巨人的后颈。」
在经过汉吉时,他说,「…汉吉。」
「把他带回来。」
汉吉没有应声,仅是一声走了,不知道是说给谁听,领著小班离去。汉吉在衣服上抹了抹冒汗的手心,她已没有任何把握,做出的承诺能够兑现。
「有时间閒言閒语,还不如增进技术,保住小命,你们这群傢伙。」里维衝著自己的小班,拔刀领头从窗口跃了下去。
阿尔敏却是一愣,里维兵长…
那是艾连每次行动前都会对后辈说的台词哪。
*
艾连到了森林,虽然离城堡有些距离,但他没鬆懈下来,告诉自己得加紧时间。
『…应该是在这一边才对。』艾连跪在地上,巨人的大手拂过长满有半公尺高杂草的草地,嗯?一块方形的绿色塑胶布被掀了起来,连带抖下细碎的泥土,找到了…
植上泥土与杂草的塑胶布下,藏著一扇能够对开的木门,此外这扇门异常的巨大,有一个马车的宽度。
他想,就是这了。
艾连一拳撞破地窖的门,连带门边的石砖也撞成碎片,土壤与建材一同衝进地窖裡,捣乱了裡头的摆设。即刻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石,太阳从他的背后照了进去,打亮了视线,透明的巨石裡有一层阴影,是阿尼。
艾连把手伸了进去,取出这块已沉睡十多年的结晶,他望著手心裡冰凉的温度,『好久不见了,阿尼。』阔别多年,你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阿尼在结晶化后没多久,就被移至秘密的场所,除了团长、汉吉分队长,跟相关实验人员以外,没有人知道她在哪裡。艾连则是偶然间察觉,汉吉分队长总每次去了森林裡后,心情都格外的高涨,问她原因却也答不上来,而產生怀疑。
实在是误打误撞啊… …
没想到,这种无关紧要的情报,竟然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啪,枝叶被踩碎的声音,令艾连回头查看。
…来了吗… …
早在这孩子跑向森林时,汉吉就有不祥的预感,她望著那结晶,果然… …
「艾连!放下结晶!跟我们回去!」
「分队长!」一旁的部下认為应该直接行动,把握时间。的确,现在分秒必争没错,她也不认為光靠里维跟艾尔文能够拿下那两匹巨人,但是… …汉吉伸出手臂,命令大家稍安勿躁,坚决地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行动。」
驾著马的汉吉向前几步,劝道,「一起回去吧,大家在等著呢。」
——思考是人类做过最坏的决定,那麼巨人呢… …
真的很困扰哪,一下子叫我离开,一下子却是回去的…
艾连握好粉色结晶,撑著膝盖站起。他低头看著地上的人们,是如此渺小。
金色的眼珠在一张张布上恐惧的脸上流转,他…巨人只需要轻轻一拍… …儘管早就知道,却还是感嘆生命竟然是如此脆弱,无论是巨人还是人类都是如此。
巨人化的艾连,向上扬起扭曲的嘴角,在人类的视角下实在是恐怖的光景。
汉吉冒著冷汗,儘管早就看惯了巨人化的艾连,身体却仍止不住害怕而颤抖,她说服自己是生物的本能而驱使,勉强乾燥的口腔分泌出唾液,却是其道而反。
「一起回家吧!艾连!」
『回去吗?但是已经… …』
『家… …已经回不去了。』
他想…
——巨人最糟糕的话… …就是不思考了吧。
艾连仰天大吼,一拳朝地上砸去,土地崩了开来,一群人受到惊吓,使用立体机动装置跃到树枝上。
「分队长!」
「可恶!分三组散开!包围他。」
「第一组、第二组分散他的注意力,第三组直接把本体连同后颈一起削下来!」
「出发!」
三小组从树枝上弹了出去,迅速的在枝头上穿梭,高速之下树叶打在脸上格外疼痛,两个小组在艾连的两侧待命,汉吉一组则在巨人艾连后方。
她不愿让队员知道,其实艾尔文给了她选择权,要生要死由她决定。
著眼当下,能够放手的杀了艾连,是最顺手的事情。但是再等等吧,汉吉冒著冷汗,咬紧牙关,她还无法做出杀了艾连的判断。
挥舞著刀刃,三小组一致朝艾连衝去,巨人艾连把结晶保护在胸前,单手阻挡左方奔来的小组,手掌被削了下来,喷出大量鲜血。随即立刻挡向右方,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右小组吓了一跳,仅是在切割面上又製造几条伤痕,就转向其他方向,不间断地攻击从两侧逼来,他们转而把目标放在抓著结晶的那条手臂上,试图切断右手臂或是肌肉,艾连却是强化了肌肉纤维,阻挡了攻击。
同时间汉吉一组,二人一齐朝艾连的后颈削去,同样被强化了的后颈令二人无计可施。汉吉懊恼地想,之前针对巨人化作的训练都派上用场了… …
汉吉看著艾连正冒著白烟修復的左手腕,没有人会比她的班还要更了解巨人,她这麼想,接著说,「先把他的左臂砍下来,拖延时间。」整条手臂的话,修復会变得迟缓,他若是执意要修復,那麼也没有多餘的精力去强化其他部位。
艾连的目的是…那块结晶。
「砍掉左臂后,朝右臂攻击,先让他丢掉结晶!」
可是区区六个人的小班,对一个成熟的巨人来说根本不造成威胁,当他们準备攻击左手臂时,艾连却迅速地迈开步伐朝森林的深处奔跑,没有要战斗的意思。
上马已经来不及了,「追上去!」
『可恶,到底想去哪裡?』
跟在巨人艾连后面的汉吉班铁青著脸,看著艾连在奔跑途中,迅速地再生好手腕。
都追不上了,根本无法造成攻击,这样下去只会白白浪费掉燃料。汉吉侧头,他们已经与本部的战场拉开了距离,等等… …森林是以一个圆圈包围本部的城堡,艾连是以斜角行动,他在破窗后进了西方的林子,鎧之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