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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浩说道:“对不起了,过路之人可否借宿一晚?”
那男人说道:“家里有人生病了,不甚方便,还请去别的村子罢,这里的人家都有病人,不能收留你的。”
宋浩闻之讶道:“怎么这村子里家家都有病人?好是古怪!”医家的性子,便自想搞个明白。于是说道:“这位大哥,我是个医生,可否看一下家中的病人?”
屋子内沉默了一会,接着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出了来,借着屋内的灯光上下打量了宋浩一番,有些迟疑道:“这位小兄弟,不是我不留你,只是我这屋子内的病人病的很重,一般的医生是看不好的。”显是看宋浩年轻,有些不相信的意思。
宋浩笑了一下道:“大哥,你家中有不便,我自会走的,不过我真是个医生,并且是世传中医,不妨令我看一下病人罢,能治我便治了,不能治,我会立刻走人的,不会给大哥添麻烦的。”
那男人叹了口气道:“也罢,你进来瞧一眼罢。你若不嫌气,一会在仓房里对付一晚就是了。再往前走几个小时才能遇到村子呢。”说着,将宋浩让进了屋子里。
这户人家也自清贫,屋中多无摆设,只有两件简陋的家具。一张木床上躺了一位中年妇女,昏暗的灯光下,可见其惨白的脸色。闻有生人来家,那女人睁眼望了一下宋浩,便又自昏睡去了。
中医讲望闻问切,宋浩见那女人神色恍惚,气虚无力,躺在床上似如活死人一般,一惊之下,忙上前诊其脉象。
“家里穷,也无个坐位,小兄弟将就着给我婆娘看一下就是了。”男人歉意地说道。
宋浩无意理会那男人,待认真诊脉之下,心中着实惊怪不已。这女人脉搏疾数不定,往来不均,症虚而脉实,症不应脉倒也罢了,且有那滑、动、洪几种脉象互显之相,是如那罕见的“鬼跳脉”一般。大凡医家诊相似脉时,心中若是认定了一种,指下的感觉也自随了医家的心思去了,故有“三个名医三种脉”之说。而这女人却是几种脉象能互相的明显的呈现出来,一种脉象出现之后,另一种脉象继之,便是那初习脉诊的医家也能指端变幻纷纭的感觉出来,实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位大哥,你家嫂子如何患上这般古怪的病来?”宋浩惊讶万分道。
“唉!别提了,这村子里的二十岁以上的女人没有不得这病的,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的,半年前,忽然一起患了病,大医院里都没个治处,只好回家养着等死了。”男人唉声叹气道。
“什么!村子里二十岁以上的女人都得了这种怪病?这种病不应该能传染的啊!”宋浩又是大吃了一惊。
“难道是误食了导致这病的什么食物或是水?”宋浩忙问道。
“都不是!”男人摇头道:“多少辈人生活在这里都没事,并且如何能单单病倒了这些女人?原来村里的百十户又独是我们这二十一户人家?”
“怎么,你们这村子里只有这二十一户人家有这样的病人?不是说家家有病人吗?”宋浩惊问道。
“是说现在的旧村子,我们这二十一户人家是从新村子复迁回来的,本来这旧村址废弃不用的,但是为了治病,钱都花光了,没的地方住,只好又迁回了这旧村子了。本来我们这些人家生活得都很富足的,家家都有高墙大宅的,但是偏偏得了这要命败家的怪病!要是再有个十万八万的,也能让月和庄的人治好了。”男人叹息道。
第三十九章怪病
宋浩听得半明不白,于是说道:“这位大哥,你能说清楚些吗?”
男人不甚耐烦道:“说清楚又有何用,难道说你能治不成?”
宋浩点头道:“我还不能保证治得好,但是暂时能缓和下来,我且施针法为你家大嫂试治一下,若是能将这逆乱了的经脉调理过来,当有复原的希望。”
男子闻之一怔,继而惊喜道:“小兄弟若是能治好了我婆娘的病,村子里其他人家的病人也自会治好的,我们一定会给你立长生位,子孙后代都不会忘了你的。”
宋浩道:“试试罢,此病虽怪,但只逆乱在经脉,还未伤及脏腑,我虽不明其因,但因症施治,或能调理过来。”
说完,宋浩在那女人身上选择了神门、太渊、曲池、太冲、百会等一十六穴,但只持了一针,一穴刺下,略施手法,不留针。一会工夫,十六穴刺毕,复诊其脉,已是脉象平和了。自是一喜道:“果然是一试奏效!大嫂这病是误食了药了,乱了经脉之气所致。看似很重,拔云见日后,却也简单。养个半月便会好了。”
此时听那床上的女人感激地道:“小兄弟果是神医,你这些针刺下去,原是胸中苦闷,头脑昏沉,这会工夫便全消失了。”
一旁的男人惊喜道:“看不出,小兄弟医术这般高明!”
宋浩闻之一笑。那男人便拉了宋浩到了另一间屋子里,在一破旧的柜子上坐了,又去倒了一碗热水来,加了点糖,招待宋浩用。
宋浩此时说道:“这位大哥,你家嫂子这病得的很是古怪,可否将这来龙去脉对我说一遍。”
男人一边坐下来,叹息了一声道:“说来话长了。我们这村子叫月和庄,共有百十户人家。东去七里有一处旧铜矿,也就是月和铜矿。听老人讲明朝时候就开采过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废弃了。十年前,一个省里的地质专家无意中进旧矿洞里勘察了一次,竟然发现了新的矿脉,或者说是旧的矿源还未开采尽的,于是月和庄的村民各自集资入股承包了旧矿进行开采。”
男人此时又有些兴奋地说道:“月和铜矿给村里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便在这十里外建了新的月和庄,全村的人家一次性地都搬到那里居住了。”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伙外地的人,一切就都改变了。”说到这里,男人低下了头去。
男人接着说道:“这伙外地人说是能治各种疑难杂症,村里有几个长年的老病号便让他们治了一下,说来也怪,长年缠人的疾病竟被那伙人治好了,并且不收任何费用的。后来这伙外地人便住在了月和庄里。也就在两年前,不知什么原因,但凡月和庄里家中有二十岁以上的女人陆续地患上了一种怪病,就是我这婆娘这样子的。”
“村民们于是请那伙外地人来家诊治,这个时候他们便开始收诊治费用了,很贵的,但为了治病,村民们开始时也不以为意。直到后来,村民们花光了积蓄,家里人的病虽见好转,但未能根治,于是有的人家去城里大医院诊治,可是那些大医院也查不出个病由来,更无法下药。这个时候,在月和庄里的几个病人已被那伙外地人治好了,但是为了支付昂贵的费用,不得不将自己家里在月和铜矿的股份转让给了那伙外地人。”
宋浩听到这里,有所恍悟道:“看来是这伙人搞的鬼,是想谋取村民们手中的那座月和铜矿。”
男人道:“也曾有人怀疑过,但让家里的病人拖累得无心思去考虑这件事了,也是没有证据去问罪人家。后来但凡转让出月和铜矿的人家,家里的病人便陆续地都好了。于是村民们也开始明白了这伙外地人是有所图谋的,但为时已晚,他们这个时候已经掌握了大半的月和铜矿的股份。只有我们这二十一户人家患病的女人至死都不转让手中的股份,所以病到今日。”
“而在这个时候,那伙掌握了月和铜矿主动权的外地人竟然做出了一个意外的决定,令铜矿停产了,我们这些人也无了生计,在将月和庄的房产抵押给他们做为医药费用,而家中病人仍未治好,被迫又迁回了这旧的村子。那些人还放出风来,只要我们将手中的股份转让给他们,他们便会治好我们家中的病人。”
“无耻之极!这明显的是在敲诈勒索抢夺你们的财富!”宋浩惊怒道。
“唉!事已到此,又有什么法子!”男人唉声叹气道。
“月和庄!”宋浩猛然醒悟道:“你们的新月和庄是不是就在距这十里左右的地方?”
男人点了一下头。
“这一切原来是鬼医门的人做的!”宋浩一惊道。
那鬼医门将宋浩劫持关押的地方正是月和庄,也是在那个神秘人的帮助下逃走的地方。
“鬼医门竟然能如此赤裸地以邪门医术欺人敛财!可恶!”宋浩气愤地说道。
“什么鬼医门啊?”男人惊讶地道。
宋浩说道:“你们月和庄的村民们是被江湖上的一个邪恶的医门施以诡计骗了,他们用本门秘法或是投下了什么药物令你们家人患上了怪病,以此治病敛财进而强索你们手中铜矿的股份,意在你们的那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