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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安豪开心,阿彪说:“明晚,要去聚兴楼宵夜吗?”
“嗯?”
“每次都是你请我早茶,我也该请你一次了。然后……”阿彪顿了一顿,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有些话要告诉你。”
“明晚?”安豪仿佛有些为难,“明晚和老板约了在丽城……”
“我知道的,你在丽城忙完之后再过去吧。”阿彪甚至觉得,这一定是自己人生中语气最诚恳的一次请求。
“好吧,”安豪看着阿彪,“那你也答应我,明晚不要去丽城,可以吗?”
“老板本来就没叫我明晚去那里,”阿彪疑惑,“我当然不会去。”
“嗯,等我明天了结一些事再去见你,有些话也可以告诉你了。”安豪这样说着,嘴角有微微弯起的弧度,灯光下显得温润动人。让阿彪恍惚联想到那个独自看着青峰照片的沈安豪,当时他的神情亦是如此。
看到那个表情,阿彪几乎直觉就明白,他喜欢着那个人。
而此时的安豪,正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就好像,他中意的是他一样。
聚兴楼的厨房,阿彪其实来过几次。毕竟是许氏的产业,厨师也认得他是老板的心腹。
那个晚上,在等待沈安豪的漫长过程中,他进了厨房,自己煲了一盅汤水。
端出去,凉了,又放回来热着,再端出去。
接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他没有等来沈安豪,却等来一个电曱话。
阿元打来的,让他一起回来处理卧底。
“卧底?谁?”阿彪问。
“大家已经在招呼他了,反正你来了就知道了。”阿元说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不等他回话就挂了线。
阿彪心不在焉地放下电曱话。他的心思都在沈安豪身上,才不在意什么卧底。
何况,沈安豪和卧底也没什么……
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阿彪忽然从椅上跳起,猛地冲了下楼,发动汽车向丽城狂奔。
然后,他经历了人生中,最噩梦的一个晚上。
他亲手杀了他最爱的人,只为了能让沈安豪少受一些折磨。
安豪已经双目失明,看不到他。和青峰通曱过电曱话之后,他似乎心愿已了,只求阿彪快些下手。他气息微弱地道:“有些话,本来想今曱晚和你说,但我现在都这样了,就不说了。阿彪,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对自己,好一点。”
你不在了,我又怎么好得了。
阿彪发现,他说不出话,下不了手。
“他们要回来了,阿彪,当我求你。”
他人生中曾按过那么多次扳机,手从来不曾抖成那样。他颤曱抖着,将枪口对准了安豪。
然后,他闭上了眼。
早晨七点半的聚兴楼,已是人声鼎沸。
从厨房出来后,他沿着台阶,走上了三楼的许荣生专用雅间——荣生阁。
走近门边,已听到里面许荣生的声音:“现在整个许氏资产都被冻住了,有关系的几个大户财团也被那帮阿Sir看得很严,不过律师团还能帮我申请到保释就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今天找几位来,也是想问问有没有办法避开那些阿Sir耳目,尽快离开香曱港……”
阿彪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许荣生见是他,相当吃惊:“你……”
“老板。”阿彪平静地应了一声。
许荣生打量着他:“你没事?”
“我在新加坡侥幸没被捉住,想到老板,又回来香曱港了。”
许荣生沉吟了一阵:“阿元现在出不来,你回来也好……我身边也算多个照应。”
阿彪点点头,向许荣生走去。
许荣生继续道:“难得你还知道回来,算是个知恩图报的。”
阿彪来到许荣生面前:“我师傅说过,道曱义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所以有些事,是我应该做的。”
“呵,好……”
“所以,我的命,就当报答老板你。而你的命,就当还给沈安豪吧。”
阿彪忽然从报纸中抽曱出了从厨房曱中拿走的尖刀,向许荣生的心脏狠狠地刺去!
“!”许荣生面色剧变,却已来不及避开。他惨叫一声,鲜血从胸口渗出,阿彪定住他的身曱体,又朝他的心脏刺下。
此时阿彪才缓缓道:“安豪以前说,如果没找到铁证,就算杀了你也是没用的,毕竟那样你的许氏还没算完。所以我等今天,等很久了。”
此时许荣生已滚落在地,席间其他人似乎都被这幕震曱惊得无法动弹。
过了一会,才有人曱大喊:“救护车!!!”
门外的服曱务生听到动静冲了进来,也被吓得脚软,听到这句才如梦惊醒了过来,拿起手曱机拨打救护电曱话。
有人终于朝他举起了枪。
然后他感到了剧痛,倒地时看到自己的鲜血也淌了一地。
阿彪笑了笑,合上了眼。
身曱体亦越来越冰冷。
他想,那一定是沈安豪曾向他借了火,而这辈子都没有还的缘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