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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狂屈指一算,摇头道:“不对,他对金创医术根底深厚,按理,他的创伤该已无妨。”
池大嫂苦笑道:“如果创伤无妨,他为何不早些脱身?这样吧,到他落水处看看便知结果了,但愿打捞起来的尸体不是他。”
酒狂怪叫道:“都是那老虔婆可恶,用她那该死的两头金鹰,把咱们引出十里外,不然也许可以赶上。我要去搜她出来,看她在此地搞什么鬼。”
池大嫂叫道:“少发酒疯了,快去大湖找找看。”
众人押了俘虏,扑奔右粯落水的大湖。
追魂使者到附近找来了十余名村夫,请他们下水打捞,村夫们却直摇头,说:“大爷,这是本地有名的鱼口湖,深不可测,水从黄盖湖潜流抵此,水力奇猛。这一面是湖水地底出口,据说是潜流三十里从陆溪口入江,下面有巨大的涡流,吸入便万无生理,怎能打捞?”
“在下出一百两银子,请诸位试试。”追魂使者不死心地说。
村夫直摇头,苦笑道:“如果不在此地,我们即使没有银子也要下去打捞,义不容辞。但此地却不敢冒险,碰上水怪老命难保,陷入水口同样没命。”
最后说好说歹,找来了两具渔网,用巨绳沉石拖捞。岂知网一下水,便再也拖不起来了,最后绷断巨绳了事,人没捞上,倒赔了两具鱼网。
众人凄凄惶惶离开了鱼口湖,心灰意冷。
两位姑娘痛不欲生,两位老人家也感到心中酸苦。
万般无奈,众人扑奔嘉鱼城。酒狂心情沉重,不再有兴趣去搜寻养有一双金鹰的老虔婆了。
右粯水性高明,创口无妨,而且早有准备,鱼口湖虽凶险莫测,但要不了他的命。
他乘虎牙双煞众恶贼两面应敌的好机,出其不意突起发难,双肘一分,凶猛地撞在挟着他的两名恶贼胸胁要害,顺手拉着两贼滚落水中。
他是双脚先行入水,突感双足受到无穷吸力向下拖拉,便知遇上了可怕的涡流,赶忙定下神,双手将两贼向下按,提气轻身借力上浮,向侧一窜,便滑抵岸壁,十指用劲扣入尚算坚硬的湖壁,平浮在水面贴壁藏身。
不久,上面人声寂然。
他爬上岸来,心中暗叫侥幸,乘晓色朦胧向原路退走,料想这些恶贼们,决不敢重回玄天大帝庙自找麻烦。
他却不知,麻烦在等候着他。
黎明时分,他到了一座小山脚下,小径绕山而过,突听前面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心中一动,赶忙向路旁一伏,隐起身形。
不久,一队民壮大踏步而至,共有三十六人,分为三小队,每队十二人,每队前后相距各十五六步,前面有两名开路,中有四人控制两翼,后面两人断后,每小队有八名箭刀手,四柄金枪。
只消一看阵势,便知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民壮。
他不想与民壮打交道,虽则知道对方是友非敌,等民壮过后,重新上路急走。
轻易放弃求助的机会,愚蠢之至。其实,他是怕连累民壮,怕那些索取他的人向民壮动武。
他前面半里地,草丛中伏着鹰神柯大嫂母女与九尾狐,民壮过了许久,三人仍未离开。
高空中,两头硕大的金鹰悠闲地在盘旋似欲觅食。
九尾狐显得无精打采,懒洋洋地说:“柯姨,我看还是回去吧,人已被更高明的人索走,天色大明,到处都是人,闻风赶来的人有增无减,咱们的希望微乎其微,何况贤母女又不宜露面,不如趁早罢手,日后再作打算。”
柯大嫂沉静地点头,说:“这样吧,我陪你走一趟嘉鱼。”
“到嘉鱼?有事么?”
“到县城附近打听,也许有下手的机会。在此地冒险劫夺,不如沿途暗中下手……”
柯小妹突然低叫:“咦!有人来了,浑身是水,怎么没被民壮捉走?”
九尾狐从草隙中向外张望,大喜道:“是他!他好精灵,居然脱身逃出魔掌了。”
“谁?”
“右粯嘛,天知道他是怎样脱身的?”
柯大嫂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笑道:“好了,我们去接他走吧!”
刚欲长身而起,九尾狐拉住了她,说:“不可,他不会服贴地跟我们走的。”
“你是说……”
“我与他曾有些小误会,见了我他会跑。”
“这……”
“我们抄捷径到前面用计擒他。”
“用计擒他?”
“是的,我要用迷香。”
柯小妹笑道:“这样吧,我出面擒他,擒不住再由沈姐姐用迷香计算,如何?”
九尾狐同意,说:“好,小妹,无论如何不能伤他。”
“放心啦,我理会得。”
“还有,如果擒他不住,至少你得拦住他片刻,我好到前面准备。”
右粯怎知有人暗中计算他?沿小径急走。
小径从北面绕过山东麓,再转西折南。他人地生疏,只能沿小径赶路。
到了山南,小径两侧一面是树林,一面是翠竹,偏僻幽静四下无人。他放胆前行,转过一丛修竹,劈面碰上一位青衣青裙、青帕包头垂首徐行的小村姑,手中挽了一只长形竹篮,步履轻盈迎面而来。
他避在道左,毫无戒心。
村姑到了,突然抬头嫣然一笑,俏生生的说:“公子爷怎么啦!哪有男子汉避道的?”
那年头,女人的地位可怜得很,与男人同行,即使这位男人年仅十岁且是晚辈,女人也得走在后面。
道上相遇,避道的必定是女人。
他一怔,这位村姑怎么如此大胆?接着,他油然兴起戒心。同时,也感到眼前一亮,心中喝了一声采,好一位美丽灵秀的小姑娘。
他淡淡一笑,说:“在下看到篮中有剑,心中害怕,所以避道。”
小村姑放下竹篮,笑问:“杯弓蛇影,公子爷疑心太大了,要不要搜搜看?”
“不必了,在下要赶路。”他戒备地说,举步便走。
“请留步。”
“姑娘有何见教?”他欠身和气地问。
“看看我。”
他不再回避对方的目光,坦然直视道:“姑娘有话请讲。”
小村姑笑得好甜,俏巧地举纤手轻掠鬓脚,说:“公子爷眼神清而正,是位正人君子。”
“过奖过奖。”
“妾姓柯,小名敏。请问公子爷尊姓大名,仙乡何处,为何浑身是水,如此狼狈?”
她在拖延,右粯怎知其中阴谋?笑道:“在下姓印,排行三,以排行为名,外地人氏;在前面不慎失足跌下池塘。柯姑娘够了么?要不要背三代履历?”
“不必了,你的处境很困难。”
“不错,但在下应付得了。”
“印公子,目下四下无人。”
“呵呵!在下不会欺负你。”
“你知道我篮中有剑。”
“当然在下不怕姑娘打劫。”
“真的?”
“因为在下身无分文。如果姑娘真要打劫,正好。”
“正好?”
“是的,这样在下便可向姑娘借些银子做盘缠。”
“你不会失望的。”
“哦!姑娘之意……”
“捉你去请赏,你定然是劫船贼之一。”
“姑娘会失望的,因为在下不是劫船贼。”
“你可以向汪家申诉。”
“抱歉,无此必要。”
“只怕由你不得。”柯敏说,突然纤手疾伸,纤纤玉指以闪电似的奇速,拂向他的胸口,直指胸膛要穴,控制范围上起结喉,下讫巨阙。
他像蛇一般扭身从指尖前滑走,懔然地说:“姑娘好诡奇的兰花拂穴手,火候精纯几臻无懈可击境界,必定出自高人门下,在下走眼了。”
柯敏凤目一转,笑道:“好啊!碰上了行家,机会怎可错过?再接我一招‘巧手拂云’,着!”
反掌迫近拂出,快得令人目眩,取胁扫胸拂头,潜劲山涌。
他疾射八尺外,突然折向反飘,闪电似的易位,恰好避过柯姑娘紧逼攻到的第三招“追云拿月”绝着,险之又险快速绝伦。
他不再闪避,立下门户说:“姑娘你的所学杂而不精,极为可惜。不要逼人太甚,让路。”
柯姑娘粉脸发赤,恼羞成怒地问:“你说我不如你精纯?今天非分出胜负不可。打!”声到人到,双手连环进搏,“拂云扫雾”十指乱弹,上下齐至捷逾电闪,直抢中宫攻势极为凌厉。
他不再客气,大喝一声,来一记硬碰硬的“推山填海”,向攻来的无数如虚似幻指影迎去,迫对方撤招。
柯姑娘已知内力火候不如人,当然不敢将招式使老,身形似狂风,一闪之下,撤招攻招易位一气呵成,掌凌厉地插向他的左胁肋,眼看玉指及体,好快。
他暗暗喝彩,左手一拂,便扣住了及体的纤掌,扭身、进步、出掌。
柯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