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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泽拍着桌子道:“我逼的?我逼你什么了?”
刘元琴眼睛里流着泪道:“自从上个月,青龙的病不见好转,你的心就变了,都放在了那个私生子身上了!你说,你这样做,对得起青龙吗?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们老刘家这些年来为你前后奔波吗?”
陈庆泽脸色灰败,喃喃地道:“原来你就因为这个,就害了青山的一辈子?”
听到陈庆泽在“一辈子”三个字上咬得很重,刘元琴不敢看他的眼睛,就转向了别处,继续柔声道:“青龙这么年青,有的是时间治好他的病,等他好了,我们不就还是和以前一样了?”
陈庆泽却还是咬着牙重复道:“你害了青山一辈子!”
刘元琴就又怒道:“是你逼的!”
陈庆泽惨然一笑,道:“你知不知道,今年对我来说多么的重要?这两个月,你看我去京城就去了几趟?我就看过青山两回,你就下了这样的毒手!你好狠毒啊!”
刘元琴怒道:“青龙病成这样,你不想着给他找好医生,去看他是什么意思?”
陈庆泽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痛苦地捂着脸,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给他找好医生?我忙,忙又是为了什么?”
刘元琴冷笑道:“光嘴上说说,谁不会?你找医生了,人呢?人在哪呢?我就知道,我为了找人给青龙看病,又花钱又搭人,你找的医生我是连影子都没看到!”
陈庆泽又用手捂住了胸口,艰难地喘息着,用手扒拉着刘元琴,指着门道:“走!出去!别在我眼前出现!”
刘元琴稍一迟疑,问道:“你真找了?找到了吗?”
陈庆泽想到一身是血的陈青山,心痛得眼前一阵发黑,在黑暗之中,他忽然又看到类似的场景:那是几年前,十几年前,还是几十年前呢?那个孩子好像和陈青山差不多大,个头和长相好像也很像——为什么很像?应该不像才对啊!
只是,那个孩子当时也是满头满脸的血,也是像堆死肉一样躺在地上……确实很像!
他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脸上却是老泪纵横,嘴里则叫道:“报应!报应!这是报应啊!”
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双眼充血的男人冲着他喊道:“姓陈的,你记着,人在做,天在看,你早晚也有这么一天!你早晚也有这么一天!老天爷是有眼的!你跑不了!姓陈的,你跑不了!”
陈庆泽全身颤抖起来,叫道:“我跑不了!我亲生的儿子也死了!死了!”
刘元琴忽然感到从心底里的发寒,她碰了碰陈庆泽,急道:“老陈,你怎么了?”
然后看到陈庆泽的两眼发直,脸色则变得像是烧过的煤灰一样苍白,嘴角也斜了起来,她又叫了两声,一咬牙,啪啪两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陈庆泽被这两巴掌把刚才的梦魇打醒了,他呼呼喘了几口气,再睁开眼,虽然心中还隐隐作痛,但到底在长年的尔虞我诈中锻炼出了冷酷的意志,神情却是恢复了几分正常。
再闭了一会儿眼,他站起身往外走去,刘元琴赶紧叫了他一声,到了门口,他停下来没有任何感情地道:“下午,你叫上丛岳,去宁沅机场接壶中子道长。”
刘元琴心中一喜,但忙又掩饰住这股情绪,问道:“那你呢?”
陈庆泽嘴角动了动,却是没有说任何话,直接下了楼。
(未完待续)
第三四九 找“她”
陈庆泽坐上车,往后背上一靠,尽管已经勉强克制住心中的情绪,但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人间最深沉的哀痛!再加上陈青龙折腾不休的病,种种烦心,却是压得他感到呼吸都难以通畅!
平稳安静行驶的车内,光线有些发暗,这本是他最喜欢的环境,但是此时,他却感到一种寂静之中却有分外嘈杂之声响在耳边,猛地那个压下去的念头又从心底冒起:难道真有报应吗?
坐在他现在的位置,虽然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太可能,但已是无数人仰视的高度!可是,想到两个儿子,小儿子的病已经让他累心不已,前妻所生的大儿子却又被人谋害,从刚才反馈回来的消息看,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而害他的人却是现在的妻子!
这几人的面孔在他的脑海里此起彼伏,直到车停在了省军区医院,打开车门,重新站在阳光之下,他才强自收束住几乎将他逼疯了的思绪,沉稳跨步走上楼去。
陈青山所在的病房外,院长和主治医师恭敬地陪在一边,等陈庆泽回过神来,院长才压低声音道:“陈省长,请您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吧!”
陈庆泽收回目光,闭了上眼,指着里面的陈青山,声音有些干哑地道:“不用。在这里说吧。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院长和主治医师对视了一眼,那名头发花白的主治医师道:“他被送来时,全身上下共有三十九处骨折,其中有两根肋骨刺进肺里……同时肝脏、脾脏破裂,脑部充血……经过我们的抢救,病人暂时已没有生命危险。至于能不能恢复意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太乐观啊!”
陈庆泽向两人点头道:“感谢你们用心救护我侄子!”
院长忙道:“救死扶伤,这是我们医院该做的!”
陈庆泽又往病房里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来,病房里除了点滴和心电监视器在动外,陈青山整个人完全没有一点生气。
他有些烦乱地收回目光,问道:“在你们看来,他有多大把握能恢复意识?”
院长和主治医师两人又对视一眼,这次却是院长开口道:“您的家属,我们医院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抢救。按我们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持续不断地给他刺激,是有可能恢复意识的……只不过这个机率,唉!”
植物人能恢复意识,就有可能上全国各大报纸,其中的难处,陈庆泽如何不知?他这样问不过是存了万一之想,只是这万一之想却是他最想的!
沉默了一会儿,陈庆泽又问道:“乔院长,你的经验丰富,在全国医疗系统中的人脉又广,据你所知,有哪家医院在这方面是擅长的吗?”
乔院长皱眉想了想。其实,这种病症,在全国,甚至是世界上,治疗方法大体是一样的,艹作也大同小异,普遍的观点还是要靠病人本人最看重的人来唤醒他,但是,在各个医院,能被唤醒的人数也都是少数的,也不能说哪家医院在这方面擅长——他其实倒想让陈青山转院的,不然还得承受陈庆泽持续的压力!
“这个,我回头一定帮您打听的!”
陈庆泽看到乔院长一直皱眉不语,心也往下沉去,对乔院长的话点了点头,只是脸上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
乔院长心中苦笑,但他能说什么?要是推荐了医院,最后还是不能唤醒陈青山,陈庆泽就不会怪罪他了吗?
陈庆泽来看陈青山已经是抽空来的,此时也不想留在这里,就打算离开,却见那位主治医师欲言又止,他就一停,问道:“你就是咱们院的最其名的‘石手’石光荣医生吧?”
石光荣因为动手术时像是机械般精确、稳定,所以有着“石手”的美誉,在国内也很有名气。
他见陈庆泽问话,忙道:“是,我是!”
陈庆泽嗯了一声,问道:“你有治疗青山这种情况的好方法,或者知道一些好的医院吗?”
石光荣在治病时心平手稳,但被陈庆泽注视时,却是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道:“是!哦,不是不是!我对这种病也没有什么好方法,其他的医院也和我们院差不多……”
说到这里,他见陈庆泽皱了下眉头,赶紧往下说道:“不过,这两年我听到在中州、山城等地有这类病人治好的消息,好像和一个人有关系……”
陈庆泽眼睛一亮,深吸一口气,道:“继续说下去!”
石光荣张了张嘴,道:“……没了。”
陈庆泽恨不得搬块石头砸死他!
好在他身边的秘书适时问道:“那个人的情况你知道吗?”
石光荣点了点头,道:“好像是一个老太太,别的……别的我也不清楚了!”
乔院长这时接口道:“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好像在这方面的治疗上,确实有些手段,不过,她好像并不是医生,据我所知,倒像是民间的神婆。”
陈庆泽只问了一句:“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乔院长整天忙着维护这里那里的关系,哪里知道她在哪里?但省长问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她在哪里我也不是太清楚,但只要到她到过的地方打听一下,尤其找到经她治疗痊愈的病人,再找她就不是太难了!”
陈庆泽一听就明白乔院子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就点头表达了感谢,让他们帮着寻找,有消息通知他云云,然后急匆匆地回去了。
半个小时后,无数电话就打向了中州、山城及所接壤的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