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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波特打伤了我？”德拉科不由自主地冷冷道，“我以为他的惩罚会更重。”
“西弗勒斯的确做出了惩罚。”
“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公平。”他眯起眼睛，看着阿不思从台阶上走下来，绕道书桌后面，“反正他丢掉的分你会给他找补回来的不是吗？”
阿不思走到椅子上，挥了挥魔杖变出一把小扶手椅，示意他也坐下：“我不敢说我没有偏爱的学生，但哈利的确是个值得鼓励的孩子。”
“为什么？”德拉科坐在椅子上，有些烦躁地抠着扶手上的花纹，“因为他是你的人？”
“德拉科？”
“如果我也是呢？”他抬起眼睛，注视着阿不思平静的面孔，老人疑惑的神情里带着慈祥，一股古怪的感觉从他的脚底升了起来，“等我变成凤凰社的人，你就会一视同仁了吧？”
阿不思深吸了一口气，湛蓝的眼里闪过一道光亮，他将双手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德拉科，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你来找我的意图……”
“是的，我是来投诚的。”
阿不思拿起一支羽毛笔，在手里转着，他的目光放在桌子上一个空白的相框上，眼神空洞。“啊，我一直都在等这句话，德拉科。没有人可以拒绝去欢迎迷途知返的孩子——即使我知道你并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我仍然很想说些。”
德拉科猛然想起当年在塔楼上的对话。
“德拉科啊德拉科，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
“至于你要取我性命的事，德拉科，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了。周围没有别人，我现在手无寸铁，你做梦也不会想到有这样的好机会，可你还是没有动手……”
“亲爱的孩子，我们别再演戏了。如果你真的要杀死我，刚才除去我的武器之后你就会动手了，而不会是停下来跟我愉快地谈论这些措施和方法。”
他不由地咬着指甲：“你……你愿意相信我？”
“我发现历史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阿不思牢牢地盯着那个相框，似乎那里面有什么吸引人的魔力，“曾经有两个人，我可以挽回他们，不使他们坠入黑暗的深渊，可是……我的软弱让其中一个变本加厉，另一个也在一切开始之前就被我拒绝了。”
德拉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邓布利多也有软弱的时候？还是他亲口承认的？
“我拒绝了让一个孩子走到正途上来，为此不光是我，许许多多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以我想，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原谅任何一个真心诚意的孩子。”
“可是……”德拉科舔舔干涩的嘴唇，“你怎么知道我是真心的？我……我也许是骗你的！”
阿不思笑了，将目光移回他的脸上，温柔地说：“你没有造成任何破坏，没有伤害任何人。德拉科，你是个好孩子。”
“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德拉科，我们可以把你藏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比你所能想象的还要安全。而且，我今晚就可以派凤凰社的成员去把你母亲也藏起来。你父亲目前在阿兹卡班还不会有危险……到时候我们也会保护他的……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德拉科……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
他呆呆地望着老人，仿佛变成了石像。
阿不思执着地与他对视着：“我可以相信你，对吗？我可以相信一个善良的孩子吗？”
“我一点也不善良，先生。”酸涩的眼眶让德拉科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他的脚无意识地蹭着地面，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从没有人这么说。”
“你的母亲呢，德拉科？”
“她……她很爱我，是的，可是……”
“那我有理由相信。”阿不思打断他的话，“每一个被母亲爱着的，并且同样爱着她的孩子，都不能被指作不善良。”
德拉科轻笑一声，用手捂住了嘴。
“那么，已经很晚了，有什么具体的事我们另找时间，好吗？”阿不思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他身边，“握个手？”
德拉科盯着完好无缺的右手，努力不让目光转向另一个，他飞快地起身，握住了老人干燥温暖的手掌。
“祝你一切安好，孩子。”
他松开手，在老人的注视中转身离开校长室，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阿不思依旧站在那把扶手椅前，带着坚定鼓励的眼神朝他微笑。恍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波特会如此地爱这位老人。
“谢谢你，先生。”他轻声道，关上了房门。
Chapter 2
德拉科从床铺上一跃而起，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帘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宿舍里，耳边传来争吵的声音，他揉了揉眼睛，拉开帘子喊道：“喂，蠢货！”
布莱斯·扎比尼回头对他挑挑眉：“你说什么？”
“没叫你。”他恶声恶气地说，瞥了一眼坐在地上气得满脸通红的混血，“小声点不会把你变成哑巴！”
“我的天哪，德拉科，你的礼貌都跑到哪里去了？”
他没有回答，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绕过两人冲到洗漱间里，眼底的黑影淡了许多，他瞧了瞧镜子里自己的脸，绷紧的肌肉因为如释重负都松了下来，这让他很满意。洗漱完毕，他对刚刚打完一架的扎比尼说：“你早上帮我请个假。”
“你要干什么去？”
“找格林格拉斯小姐聊聊天。”
他和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在他毕业三年后订的婚，她的父母没有参战，地位也不高，更是没有过多的钱财来支撑两个女儿昂贵的嫁妆，但是德拉科却对自己的妻子很满意。她是个温柔、腼腆、十分细心女人，毫无怨言地照顾着患病的卢修斯和纳西莎，是他困难时最坚定的支柱。
他站在女生宿舍下面，最先碰到的却是潘西。
“德拉科。”长得像狮子狗的女孩尖刻的声音使他不由皱眉，“你是来等我的吗？”
“呃……不，我是来告诉你我今天早上不去上课了，庞弗雷夫人建议我再休息一会儿。”
“你都好了吗，德拉科亲爱的？”一个优美轻柔的嗓音在楼梯上方响起，德拉科抬起头，忍不住惊讶地张大了嘴。格林格拉斯家的二女儿扭动着她婀娜的腰肢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玫瑰色的嘴唇似乎点着露珠，宛如孔雀翎一般的睫毛轻轻地扫过空气，带起一丝旖旎的风光。
——这这这、他的未婚妻是冒牌的吧！
“阿斯托利亚？”
“德拉科，你什么时候开始叫这个人的教名了！”潘西不满地讽刺道，“她只不过是一个落魄的出版商的女儿罢了。”
德拉科有些疑惑地问：“我记得潘西你和达芙妮小姐是好朋友？”
“呸！和她妹妹一样是个下·贱的烂·货！”
“啪！”阿斯托利亚狠狠地摔了潘西一巴掌，冷冷地说道，“你可以侮辱我自己，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姐姐！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侮辱我的灵魂！”
潘西捂着脸，似乎被吓得失语了，嘴唇哆嗦着扭头冲出了公共休息室。
德拉科莫名其妙地扶着额头，他的妻子就算被人侮辱也是温柔却冷淡地口头反击回去，而不是像个泼妇一样打人！
然而阿斯托利亚却十分为此自豪地说道：“对付别人愚蠢的行为，我们必须怜悯他们，而不是拿自己的愚蠢来反击。”
——你以为自己说得有多哲学吗小妞？
“很抱歉。”德拉科对似乎还要继续发表豪言壮志的女孩说道，“我还要上课，先失陪了。”
“可你没带书包……德拉科！”
他大步地朝校长室的方向走去，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这一切都太诡异太突兀了，他和阿斯托利亚在订婚之前只是点头之交，根本不会互叫教名，他说漏嘴是因为习惯，那“德拉科亲爱的”又是什么玩意！还有，她的妻子上学时是非常害羞的，怎么可能用那么高的嗓门儿说话，还有那长相……
“哈利，看看那是谁！”
一个令他厌烦的声音从右边传过来，德拉科转过头，看见格兰芬多梦幻三人组正站在走廊的台阶上。罗恩用手肘戳着哈利的肋骨：“马尔福！”
哈利依旧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不自觉地挠挠头，鸟窝一样的头发更乱了。
“你没见过世面吗，韦斯莱？一大早大呼小叫的。”德拉科忍不住讥笑道，马上又觉得自己和十几岁的小孩争吵很没意思，立即跑步离开了，剩下罗恩在那里大吼。
“校长！”
没走过一个拐角，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