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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踉跄着走进手术室，握住了这个女探员的手，感觉着对方的体温慢慢变得冰凉，触感一点点僵硬。他没法去想如果他现在握着的是威廉的话，自己又会怎么样？
他拒绝去想，威廉会和凯特一样死去。
死在爆炸里，死在手术台上……
冰冷而孤独。
威尔……他看着凯特的尸体被披上白布，他看着医生慢慢撤走了急救室的东西，他看着最后一个护士拿走了手术器材……他想到了如果威廉的手术室里也发生了相同的情况……威尔，霍奇放下凯特的手，让人把她推出去，推向太平间。
他望着远去的尸体，睁着眼睛，不肯展现悲伤的情绪，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霍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耳边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压抑的气息萦绕着周身，他注视了不远处的手术室门口的那盏灯，站着等待着熄灭的那刻，等着医生走出来宣判的那刻。
他在那里，一直站到了天亮。
威廉仍旧没有出来，这座医院仍旧处于封锁中，BAU的人暂时进不来，CIA的特工只能把买到的外卖分给霍奇一份。
“别担心，信使可没有那么容易死的。”特工先生觉得看不过眼，安慰了一句。
啧啧，威廉拜伦可是个妖怪，妖怪哪里有这么容易死的？
多少人想他死想了十几年，他还不是照样活得有滋有味地去祸害别人？
第38章 阻碍重重
威廉确实是妖怪的命，在手术室里躺了一天一夜后，他还是被救了回来，被转到监护病房，因为用过药了，所以仍旧昏迷不醒，脸上套着氧气罩。
而CIA的人已经带着他们的目标离开了，BAU的成员终于可以进到医院，查看威廉和霍奇的情况。
“他还活着，这就已经很好了。”罗西探员看着玻璃病房里面昏迷的病人，转身拍了拍霍奇的肩膀，然后说道：“我可以替你写报告，你在这里安心陪着他吧。”
说是陪着，其实就是在病房外看着。
霍奇在不看着威廉的时候，就用电脑处理些公务，然后在医院的餐厅买点东西吃。这天他买了一杯咖啡，把硬币倒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另一个口袋送了，掉了不少枚硬币在地上。他俯身去捡，一边拿着热狗的男人也蹲下去替他捡起来一枚。
这是一枚非常粗糙古朴的硬币，上面有一只眼睛，仿佛是东方国家某个异神教的物品。那个人惊奇地拿在手里看了看，才交还给霍奇。
“你竟然有骨洛依之眼。这可是很稀奇的东西呢。”
“Why？”霍奇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他离开纽约的时候，威廉送个他的纪念品，从中东一个酋长手里弄到的。
“骨洛依是某个秘密教派的神，当然，在伊斯兰教看来，这是邪神，当时当地还是有不少的人祭拜这个原始神灵，骨洛依之眼就是那个教派的祭司才能施展的法术，虽然说起来只是一枚手工硬币雕刻些东西，再念些咒语，可以因为一个祭司一辈子只能施展三次骨洛依之眼，理论上根本不可能给一个外来人，所以从某种程度而言是很珍贵的物品。”这个人似乎对这个很有研究，看到霍奇还算感兴趣的样子，就继续说道。
“当然，它的稀少性是一个珍贵之处，然而骨洛依之眼本身的含义也很有寓意。骨洛依是死亡之神，但是同时也掌管婚姻。骨洛依之眼又被称作骨洛依的祝福，在当地的传说中，是一个少女担心他出战的爱人，在骨洛依面前苦苦求来了一个神谕，骨洛依把一枚石币给她，上面雕刻着骨洛依的眼睛，少女送给爱人，送他出征。结果在战场上，那个年轻人给敌人的利剑贯胸而过，可是他却奇迹般地没有死去，所有人都以为他和他的部落受到了神灵的庇佑，他们赢得了这场战争，可是等到战士回去之后，才发现少女已经死去了，她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伤口，和战士被刺中的地方一模一样。”
“骨洛依是死亡之神，所以也象征着公平，他放过一个生命的必要条件就是得到另一个，可是既是如此，人们还是愿意从祭司那里求得骨洛依之眼，送给爱人，以表示愿意为对方献出生命来保护对方的爱情。”医生说完之后问道：“你是怎么从祭司那里得到这个的？”
“我没有从祭司手里拿到这个，这是别人送给我的。”霍奇说道。
“噢。”那人明白了，眼含笑意对霍奇说道：“你有个很爱你的妻子。”
“不，他是男性。”霍奇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解释这个。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人说道，“无论性别是什么，他都非常爱你。”
“你对那个教派很有研究？”
“职业关系，我是纽约大学宗教学的教授，雅克克莱亚。”男人说道。
“艾伦霍奇。”
“冒昧问一声，你的爱人从事什么工作，他能够拿到骨洛依之眼，肯定对中东古老的民族宗教很有研究。”雅克说道。
“他以前在中东工作，回到美国已经很久了。”
“真可惜，他一定是一个很有成就的人，我可以联络他吗？不好意思，但是……这年头要找到一个同样志同道合的人可不多。”
“等他醒了，你可以亲自问他。”
“抱歉？”雅克似乎明白了什么，毕竟在医院里的不是看病的就是治病的，还有探病的。
“希望他能够顺利康复。”雅克说道，“我可以一起去看他吗？”
“谢谢，随意。”霍奇拿着咖啡走上楼。
威廉依旧躺在特殊病房里，脸色苍白，也许是因为憔悴的关系，即使没有几天的功夫，他看起来都似乎有些消瘦。
雅克只以为霍奇的爱人是普通的住院的病，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在昏迷，他有些尴尬，然后说道：“对不起，他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医生说还要查看之后的情况，威廉的后背伤到可以看到脊骨了，幸亏骨头没有被伤到，不然就会瘫痪。
“他会没事的，我相信。”
“…谢谢。”
事实上，霍奇没能陪得了几天，两天之后，他就收到Strauss的电话，要他回到BAU总部，此外，她还有事要和自己说。
可是，如果他走了，就完全没有人来看护威廉，威廉在美国似乎没有亲人。朋友的话……最后，他不得已，只能给Haley打电话，请她过来照看重伤的威廉。
虽然这情况有些尴尬，但是Haley还是答应了，毕竟威廉也是她的朋友。
霍奇回到BAU之后，直接找到了Strauss的办公室。
“艾伦？你回来了？请坐。”金发的女上司对手下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请霍奇在对面坐下。
“我听说你找我有事。”
“Well，艾伦，几天前那个案子我听说了。那个恐怖袭击的爆炸案，你们做的还算不错。”
“谢谢。”
“鉴于我们不是刚刚见面而是共事了这么长时间，那么我就直接说了，艾伦，那位跟着CIA的拜伦先生是你什么人？”
霍奇没想到Strauss会去问到威廉，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肯定道：“我的恋人。”
他回答地太过坦荡和直接，Strauss被他噎了一噎，才缓缓说道：“我以前不知道你的性向是男性，毕竟你娶过妻子。”
“我从前的性向确实是女性，不过请恕我直言，您要我今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谈我的性向？”霍奇皱眉说道。
“艾伦，没有人说过性向是男是女是正确或是错误，尤其是美国。但是你也知道，FBI和一般的民众不同。”Strauss想把话说得婉转点，但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直接说道：“上层不会明说，但是他们绝对不乐意自己的管理层是个同性恋。这不能算歧视，最多只是偏好上的，你明白的，他们大部分都非常传统。”
“当然，对于我本人来说，我对你的恋爱问题无意插手，但是也许你们应该收敛一点。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艾伦，这终归对你影响不好。”
“我看不出我的性向，我和谁谈恋爱对谁造成了影响。”霍奇沉声说道。
“你没对谁造成影响，你只对自己造成了影响。”Strauss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应该明白的，艾伦，你的路还很长。你是BAU的主管，是FBI的管理层。”
美国是一个非常民主开放的国度，但是却没有开放到人人都赞同，即使在政治倾向上，这些年对于同性恋的人群，普遍持有包容的温和态度。但是有些比较古板的人固执己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那些固执己见的人偏偏占据着各行各业的要职，尤其是执法司法系统。
你没法告他歧视同性恋人群，毕竟他根本不会以这个原因来对付你，他只是看不惯你而已。看不惯就说明他可以借着各种各样的借口来给你找麻烦。
在FBI工作的人，谁的工作没有出过一点点疏漏？谁的工作能够百分之百地遵守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