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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年幼的黑子就已经是个相当认真的小孩了,于是他认真地对青峰解释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青峰君。上次捉迷藏就是因为这样,大家都走了,把我一个人忘掉了。我躲到天黑才想起来要回家。”意外的,此时和青峰君提起来,却没有了当初被忘掉的那种难过心情。
“……噗!”闻言,黝黑肤色的小男孩愣住,少刻之后喷笑出声,之后更是大笑不止:“你……你居然因为存在感太弱,所以一直没人能发现你躲的地方,然后就忘了你,你就这么一直待到了天黑?!”
闻言,黑子鼓起脸颊,瞪了青峰一眼。看着黑子的表情,青峰伸手直接将黑子的头发挠乱。鸢蓝发色的男孩无奈地将对方揉乱的头发细细理顺,以丝毫没有起伏的语调面无表情道:“青峰君,这并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一看见黑子面无表情的脸,青峰就“噗”地又笑起来,边笑得喘不过气边还在强忍:“噗——!!我知道……抱歉……噗我知道……”
看着青峰笑的开怀的样子,黑子也不再多话,只是微微地勾起了唇角,鸢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糖果亮蓝的柔软色泽。其实,能被这么笑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毕竟,他还没被人这么笑过,所有人要么是无视他,要么就躲着他。这样,也很好。
“唔!”皮肤黝黑的少年脸上的笑容突兀地止住了。这让黑子不由得疑惑地歪头看向了青峰,一只手挡住他的脸,另一只手却再次蹂躏上了他的头发:“你这幅表情可会让我忍不住揉你脑袋啊,哲。”居然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真的好像隔壁邻居家里的吉娃娃!
“请不要随便揉我的头,弄乱了头发,真的很难梳的。”黑子面无表情补充:“这会让我很困扰。”
“嗨嗨~”青峰耸了耸肩,收回蹂躏黑子头发的手,将双手搁在后脑勺上,就地自在地躺在了露天篮球场的地上。看着天边蔓延的夜色上点点的星光,青峰突然脱口而出:“不过要是我的话,应该无论怎样都能发现阿哲的吧。”
闻言,黑子稍稍一愣,不由得侧身望向青峰,眼神慢慢柔软了下来,良久之后,黑子才轻轻“嗯”了一声。
“真棒啊,打篮球。你快乐吗?哲。”青峰躺在地上凝望着漫天夜空的星星,稍一歪头就能看见鸢蓝发色的少年抱膝而坐,将脸搁在膝盖上,缩成小小一团的模样。冰蓝色的发散落在他脸颊旁,愈发衬得他肌肤白皙如玉,在夜色下就像玉兔团子一样可爱。
“嗯。很快乐。谢谢你,青峰君。”黑子将脸转过来,眼眸正对着躺在地上的青峰。黑子一脸郑重的表情让青峰不由得怔住,他猛地坐将起来,与黑子并肩。夜色很美,夜晚的空气很凉,黝黑少年脸上的红晕掩盖在黑暗里,谁也看不见。
“少罗嗦啦。这句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青峰俯身压在黑子身上,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将手感很好的头发轻轻揉了揉,感叹道:“果然还是忍不住啊,哲的头发摸起来超舒服!”
黑子不再计较,他只是望着身侧的青峰,眸光深深。夜色下可以看见他冰蓝色的眼波明亮,如同这皎洁月色:“青峰君,我们以后一定都要打篮球。”
月色深深,鸢蓝眸里仿佛有水光淌过,少年眸中一片坚定
第七章 重逢之时
黑子俯身捡起一边的篮球抱住,手指轻轻抚过篮球的弧线。微垂的视线温和,少年本是僵硬的面部弧线因着这眸光显得愈发柔润,他的内心一片温暖。
自从遇见篮球,开始打篮球,虽然现在还做得不太好,但是对它的喜爱却如同蔓草一般在心里不断生长。遇见了青峰君,遇见了篮球,他的生命就因此变得完全不同了,从黑白染上了五彩缤纷的色彩。还有,和青峰君一起打篮球真的很快乐。
这些,都很想亲口告诉青峰君。
“青峰君,我先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家吧。”天色已经很晚,再不回家妈妈要着急了。
望着黑子远去的背影,那小小的一团消失在视野范围,青峰再度躺下,手背搁在眼睛上,长长地舒了口气,良久才嘟囔了一句:“真狡猾啊,哲。”每次都是我看你的背影,什么时候才会被你注视着背影呢。
不过……一定要打篮球吗。那是当然!我可是最喜欢篮球了。而且……只要我们都还打篮球,那就肯定能再度相遇啊,哲。
如今和黑子居然又站在了同一个篮球场上,青峰不由得感叹起当初自己的先见之明和天下果然存在着缘分这一说。
“现在,果然再次相遇了。你小子果然还是没放弃篮球啊。”青峰笑着往黑子肩膀上击了一拳。
“青峰君……你力气太大了。”差点被这一拳给击倒在地的黑子无比痛苦,一脸控诉地看向青峰。
“啊,抱歉抱歉。”青峰灿烂地笑着,脸上明显没有任何道歉的诚意。接着他故作凶恶不满地挑眉道:“不过你小子有点过分啊,刚刚居然装作不认识我!”
黑子依旧是那副老僧入定的淡然表情,不紧不慢地说:“是青峰君先和我开玩笑的啊。”黑子依旧一副“我只是在配合青峰君的恶趣味”的无辜脸。
青峰:“……”这家伙真是他柔柔软软又好捏又认真好玩的阿哲吗?!居然都学会开玩笑了!
在两人重逢后的喜悦和一轮打闹结束后,黑子认真地对青峰说:“对了,我还没有和青峰君说过。恭喜你了,进入一军。”
“哲……”说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阔别八年的少年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微笑着与他道贺。一时之间,本来想要质问这家伙为什么来了帝光篮球部,可都不来找自己的话全数咽了下去,嘴唇蠕动,最终只能够怔怔地呼唤这个人的名字。
“不过,青峰君还是装作不认识我比较好。”不过,紧接着黑子一句话冷冷兜下来,将所有的感动气氛骤然打散。
之前的青峰有多感动,在听到这句话的这一刻就全数灰飞烟灭了。青峰还是第一次遇到能让他情绪起伏这么剧烈的存在,一时之间只得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青峰本是欲要发怒,却因为这家伙认真的后续话语而感到哭笑不得。只见黑子一脸认真道:“因为我是三军的。如果是练习的话,青峰君找和自己同样强劲的对手会比较合适……”
这家伙真的是认真在说这种话的吗?青峰不由得满头黑线。明明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内心果然是考虑太多的类型啊。
“你在说什么啊,白痴!”黑子话还没说完,头发又再次被青峰乱揉一通。
手上扒拉着自己的头发,黑子懵懵懂懂地抬头看去。只见青峰正双手环胸,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笑容依旧如八年前般明朗灿烂,毫无芥蒂:“只要是喜欢篮球的话,就不会有坏人。我说过的吧。而且啊,要和谁一起,是由我决定的,可不是你啊,哲。”
黑子愣在原地,被青峰的笑容感染,也不由得勾唇露出个笑:“……真是奇怪的言论。”
“奇怪的是你这家伙吧!说什么要和我装作不认识。喂!你的1 ON 1还是我教的呢!如果嫌自己技术丢脸的话,我就要继续教你,谁让我是教你篮球入门的老师。”青峰得意洋洋地扬了扬下巴,满脸自信地看着黑子。
黑子呆呆地看着青峰强势的样子,鸢蓝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明亮的光彩,霎时将整个人的表情都点亮了,唇角不由得扬起了微小的弧度:“谢谢你,青峰君。”
青峰扭开脸,别扭地搂住黑子的肩膀:“知道就好。你这家伙啊,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是喜欢篮球的人,就可以一起打篮球。更何况……”你还是哲。
青峰接过黑子手里的篮球,像初次见面一般,将它搁在指尖上旋转起来:“好了,开始1 ON 1吧,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哦!”
黑子一脸认真:“求之不得。”
第一次,在这个孤独的夜晚,在这个本以为自己只要有篮球就足够了的夜晚,黑子哲也发现,原来青峰君在身边,与自己1 ON 1是一件这样美好的事情。
“笨蛋阿哲,你在往哪里走神啊!你都失球了!”耳边气急败坏的大嗓门再配上青峰君脸上那副快乐的表情,黑子还是觉得,果然,能够与青峰君再遇真是太好了。
与青峰君的相遇,打开了他人生全新的大门,他踏进了一个未知而令人惊喜的世界。黑子一直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