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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灼弯腰抱起伏在桌上的年轻男子,转身走进身后突然出现的黑色旋涡,短暂的空间扭曲之后,屋内恢复了正常。温暖的阳光里只剩下弥漫满屋的甜腻馨香。
和风徐徐,浅蓝色的帘摆翻滚,星星点点的阳光织成一张网,十年前的岁三千坐在廊上慵懒地看着天。栖竹鸟悠扬的歌声从竹林深处传来,携带不知从何处来的白色绒毛球落入岁三千的手中。
“蒲公英。”蒲公英的绒毛又细又软,落在手上一点重量也没有。岁三千摊开手,任它随风再起,落到地里。
“三千,外面凉。”风抱着一床薄毯走了出来,浅色的薄毯上是满满的杏黄色风信子。风将薄毯搭在三千身上,利索地把整个人都包了起来。
“风,你很喜欢风信子吗?”三千盯着院里整片的杏黄色风信子淡淡地说。
“很漂亮不是吗?”杏黄色的风信子较深紫色少了一份端庄多了一份明媚。风信子是只适合成群暂放的花,它们从不落单,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杏黄色的风信子群,像是星星落满地。
“嗯。很漂亮。”三千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温柔的神情让风一时沉醉其中。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岁三千更深的一面展露越多。他不是不笑,而是很少笑。他的厨艺很好但是对于种植是一塌糊涂。没有睡饱的时候岁三千都比较呆,这个时间适合偷袭什么的!
“三千知道风信子的花语是什么吗?”风笑眯眯地问。
“唔,那是什么?”三千茫然看向风。花语,是花的语言还是什么?三千表示他对某些常识不了解。
“三千,头,低下来。”
“嗯。”
风凑到三千耳边,用极快的语速轻轻地说:“黄色风信子的花语是——有你我就很幸福。”飘渺的尾音像泡沫一样消散在空气里。
幸福的意思吗?没有听清楚的三千只截取到了最后两个字,他说:“我也这样觉得呢!”
瞬间脸红的风跳起来往屋里走,慌乱的声音留在最后:“喝点薄荷怎么样?一直喝茶,偶尔也换换吧!”
“嗯。”不太明白风怎么了的三千温顺地同意。
进了屋里,风很快就冷静下来了。那个大迟钝,绝对没有听清楚吧。不然怎么会说他也觉得呢,那个大迟钝,连喜欢是什么都还是懵懵懂懂的。
岁三千,我是说真的,有你我就很幸福,所以,别说是十年了,就算是一辈子,我也乐意陪你耗下去啊!
☆、萌芽
迷离的黑暗里蕴藏着朦胧的醉人芬芳,失落的色彩斑驳交错,远方婆娑的阴影里似乎有翠鸟啼鸣,传来的歌声模糊却是清楚地传入水中人的脑海。悦耳的歌声此时仿若魔音,刺激着水中的人睁开双眼。水面上有隐约的人影,暗色的衣摆波动牵连水面的碎裂。
冰冷的水涌入眼眶挤压脆弱的眼球,岁三千难受地眯缝起双眼,没有得到足够休息的大脑还处于罢工状态,他茫然的看着世界,宛若出生的婴儿看着与他一样新生的世界。水里的天空是阴沉沉的幽蓝色,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甚至没有云朵,只有一圈一圈向远方扩散的水纹在激烈的舞蹈。脑内的混沌阻止他的思维正常运转,在水中悬浮半饷,岁三千也没有想到要离开水中,他仅仅茫然地看着水面上的人,尽管他无法看清楚那个人,而且,他也觉得水面上的那个人在看他就像岁三千在看他一样。
水里的时间仿佛是静止的,表层的波澜没有引起内层的流动。岁三千,悬浮在静止的水里,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具制作精细的美丽人偶。他们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对方,没有任何语言没有任何动作。他们是离得很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仅是一层静止的水,仿若透明玻璃的澄净的水层。岁三千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总觉得不该是这样子,罢工的大脑又不肯告诉他什么不对劲,他尝试着抬起手,伸向水面上的那个人的刹那间,水开始流动,缓慢又急迅地像岁三千靠拢,澄净的水迅速浑浊了,无形的重力压在岁三千的身上让下意思想要逃离的岁三千被困在水层,感受越来越多的水向他压过来,他们活了,他更加看不清楚他了,抬起的手无力地落下,他还是在看着他。
这是岁三千第一次觉得自己快死了,可是他不害怕,他只是艰难地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人,尽管瞳孔渐渐涣散无法聚焦至同一个中心,他还是不害怕,甚至觉得很安心。
“我要拿你怎么办?”熟悉的声音,岁三千听着心里觉得有点疼,说不清的疼和苦涩,像极了那个无奈的声音。
他始终是清醒的,他知道他被那个人救了,可是他还是看不清那个人的脸,虽然两个人现在挨得很近,近得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还是那种莫名的疼痛,从指间窜入流连然后快速地在他的体内游走,牵引起身体里每个细胞的疼痛,蔓延至喉间紧紧地扣着他,让呼吸都困难起来。
那个人冰凉的手轻轻触碰他的脸,意外的绯红,指腹上的茧并不舒服——这是武者的手。暗红色的宽大唐装落在岁三千身上,是那个人脱下的外衣,他把岁三千包了起来。岁三千静静地注视着这个自己看不清的人,任由他抱住自己,即使力道大得过分,他也没有皱眉,他隐隐知道这是谁了。那么熟悉的气息,那么久的时间在一起,那么多共同的回忆,还有他们纠缠的未来。闭上眼睛靠在那个人的身上,脸紧贴那个人只穿了一件单薄衬衣的胸膛,还是那样的让他安心。
多年以前种下的种子似乎终于要发芽了,坚硬的石裂了一条细小的缝,这是种进石里的种子,漫长的时间里它没有死去,而是裂了石,它要生。
“我爱你。”本应甜蜜的话语满藏不安与痛苦,从那个人喉间挤出的声音破碎得那么刺耳。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那个人痛苦﹑不安以及炽烈的爱透过那个声音刺进岁三千体内最坚硬的骨,最终留下再也抹不掉的痕迹。声音在那个人怀抱里狭小的空间不断回荡,刺激岁三千敏感的神经。
他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那个痛苦的人,他想要跟他说什么,但是喉像被铁链锁住,他什么也说不了。他抬起手想要抚上那个人的脸颊给他安慰,指尖几乎就要触到那个人的脸了,世界却瞬间崩塌淹入一片黑暗的潮水之中。
最后的时刻,他意外地看清楚了那个人的眼睛,上挑的凤眼,纯黑的瞳孔,满满的痛苦,满满的不安,还有要溢出来的炽烈的爱意。
再度睁眼,世界仍是一片黑暗,却不是之前绝望的令人喘不过来的黑暗,他有银白色的月光,点点的星芒,碧绿的竹影,杏黄的风信子——这里是岁三千和风的家。
“又做噩梦了吗?”风支起的手陷入柔软的枕头,他担忧地看着岁三千。从他们去到日本开始,岁三千就时常陷入噩梦,虽然不是每夜都会做噩梦,但超乎寻常的频繁次数还是引起了风强烈的不安。他不知道是不是岁三千还在烦恼着未来,连日来的睡眠不足已经成功让淡淡的黑眼圈在岁三千的脸上着陆扎营。他因岁三千憔悴的面容心疼却又无能为力。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不是的风。不是噩梦。”岁三千转过来面向风,一把拉下因为撑起身体而大半个背部都□在被子之外的风,重新帮他盖好。他认真的看着风,说:“那不是噩梦。”
“那是什么?”不是噩梦又是什么将你惊醒?
岁三千挪了挪身体,让两个人挨得更近。他皱着眉认真思索,他也不清楚那是什么,不过他思索的不是梦,他有其他的重要的东西要和风说。
早在岁千颜离开时留下那封信开始,岁三千就在想这个问题。他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风,毕竟他对喜欢的理解就停留在岁千颜床柜上的那几本言情小说,而且他还没有看完,不过那些好像都不适合他和风,况且他也不明白风的想法,所以他一直很犹豫,挣扎了许久他还是选择将问题埋葬在心里。后来,他和风一起在中国生活,只有两个人的日子是那么的多,多得好似用上一辈子也数不完。对于风的情感,在这数不完的日子里他也越来越确定,但是他始终止步不前,风的不确定,造成了岁三千的沉默,这是岁三千第一次那么害怕,他怕风拒绝之后会离开他,那样他就再也见不到风了,岁三千除了风什么都没有,如果失去风,他要怎么做?
风和岁三千的情况很相似,两个人都是因为对对方的不确定而止步不前,都在害怕同一个原因。
他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