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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醒过来照看他。林锦山心里一暖,眼神在辛黛身上流连,只见她眼帘紧阖,鼻息轻缓,睡得似乎很沉。
林锦山微微不满,心想,上次辛黛被唐凌扔进海里时,吓得他睡不着,将和辛黛认识的过程思来想去折腾了整夜。可是辛黛倒好,第二天早上精神百倍,一点也不知道别人的烦躁苦恼。
他低声抱怨:“你倒是在哪都睡得好,没心没肺一个家伙。”
嘴里说着,手却犹如有自己的意志般,抚上辛黛如水长般的长发,手感好得让人不舍得放手。
突然,门口传来有人交谈的声音。林锦山还没反应过来,帐篷的帘子已被掀起,日光突兀地照了进来。门口有人逆着光站在那里,盯着帐篷内的景象,似乎怔住了。
林锦山收回手,惊讶地看着来人,定睛细瞧了半天,看清是谁时,却更加的惊讶了:“黎总?你怎么来了!”
黎聿辰僵立在门口,眼里滑过细碎犀利的光,似乎对眼前看到的景象有些不解般,一言未发。林锦山不解黎聿辰的异样。
紧跟在黎聿辰后面的高子菲却说话了:“黎总昨天晚上就到梅腊岛了,因为听说你有些不舒服,很担心,所以起了个大早就来看你了。”
说完,她眼神飘忽,视线有意无意在辛黛身上掠过,然后若有所指地笑着说:“我们是不是打扰了你们啊?”
林锦山脸色一变,没等答话,黎聿辰已迈步走到了床前。他动动唇,似乎想和林锦山说些什么。可是眼光转到床前,便顿在辛黛身上不动了。
林锦山稍显尴尬,虽然说和辛黛什么事都没有,但是目前的状况确实容易令人误会。他想唤醒辛黛,可看她睡的样子那样沉,心里软软的,到了口的呼唤硬是没能叫出来。
这一段时间,辛黛是累得狠了。昨晚又守了林锦山大半夜,好容易等林锦山烧退了,她早已经坚持不下去,十分没形象地睡得七扭八歪地。
她的脑袋向后仰在林锦山低矮的床上,脊背顶着床边,修长的腿直接伸直了放在地上。漆黑的乱发横七竖八地贴在脸上,苍白的肤色和尖尖的下巴使她显得消瘦和不健康,眼下大大的黑眼圈令她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昏了过去一样。
黎聿辰盯着辛黛,久久不语。
这时高子菲后面突然钻出个唐凌来,他挤到辛黛身边,摇着她说:“小黛,醒醒,你怎么睡地上了?会生病的,快起来。”
说完,他还故意瞪了林锦山一眼。
辛黛被摇得头晕目眩,眯着眼,手撑着地想挪一下身躯。可是一阵酸痛顺着脖子连绵到尾椎骨,她哎呦一声手劲一松,屁股又摔回地上,双手赶紧扶住了脖子。
“怎么了?是不是睡落枕了?”唐凌立刻伸手去在辛黛的肩膀上柔捏。
辛黛眼睛困得都睁不开,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只觉得唐凌烦人,她一推唐凌,抱怨着:“大早就冒出来了,才几点啊?”
“还几点了?大小姐,我们都从梅腊岛坐船来了。还有,黎总也在这里,你睡得这么难看,还不快起来!”唐凌扯她。
“李总?那个李总?”辛黛迷迷糊糊地抬头,只觉一道清冷莫测的目光至上而下将她兜头罩住。
辛黛惊讶地半张了嘴,双手揉揉眼睛,发现黎聿辰正抿着唇,冷冷地打量着自己,眼光中带出丝丝不知是气恼还是疑惑的光芒来辛黛飞快地低头,和黎聿辰最后见面的情景涌进心海。那个差点就发生的吻,在她心里掀起狂风巨浪。
这段时间她用繁重的工作去禁止自己想他,更加禁止自己去想他行为背后的涵义。
现在,这样毫无防备地见到黎聿辰,她慌得不知所措。她知道此时的自己肯定是邋遢又丑陋地,真想立刻找个地方藏起来。
22第十五章2
几个人的眼光一时全放在了辛黛的身上,高子菲脸上的笑意带着明显的讥讽。看着辛黛红一阵白一阵的脸,林锦山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抱歉又怜惜地说:“辛黛,昨晚你辛苦了,出去找点水洗一洗,吃点东西吧。”
“哦!”辛黛这才紧张地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抓起长发扎在脑后,露出一张煞白还带着点浮肿的脸。
唐凌说:“昨晚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留下来了,让我担心。”
“你瞎担心什么?”辛黛小声嘟囔,这才鼓起勇气重新抬头看黎聿辰,嘴里嗫嚅着小声叫了句:“黎总好。”
黎聿辰微微点了点头,颀长英挺的身躯挤在帐篷里,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辛黛定了定神,对尚坐在床上的林锦山说:“你先别乱吃东西,我去找点好消化的给你,然后才能吃药。”
林锦山笑了笑,“辛黛,不用麻烦了,我就凑合一下就行了。”
“不麻烦,你先和黎总在这说话,我等会回来。”辛黛低低答一句,掀开帐篷帘子钻了出去。
“哎,小黛,等等我。”唐凌看了一眼帐篷中剩下的人,也追了出去。
帐篷外,辛黛嫌弃地甩开唐凌,小声地说:“别缠着我,人家高子菲才不在乎你。用不着拿我当试金石。”
唐凌气得跳脚,英俊的面口涨得通红,大声说:“辛黛你真没良心,我是真的关心你。你有了林锦山就忘了朋友……”
辛黛瞪他一眼,径自去找制片助理。
帐篷内,林锦山慢慢起身,还是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高子菲神秘地笑:“林导演,看来辛黛照顾你,很尽责啊。呵呵呵,这个助理真不错啊……”
林锦山抬眼皮瞄了一眼高子菲,嘴里平静地答:“是很好,我很喜欢。”
高子菲一下子噎住不知道怎么回答,黎聿辰也面色一僵。旋即,他带着微笑,上前扶住林锦山说:“病得这么厉害,就休息吧,快躺下。”
“不用了,我出去透口气,帐篷里闷。”林锦山答。
于是,黎聿辰和高子菲跟着林锦山出了帐篷。眼前呈现的是一副忙碌景象,海风强劲,艳阳高照,剧组的人正准备着拍摄前的各种事项。
“林导,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叫拼命三郎了。病得这么厉害,还不肯休息。”黎聿辰笑着感叹。
“只是想抓紧时间而已,倒是黎总,怎么会亲自到这里来了?这里可偏僻得很。”林锦山有些虚弱,嗓音沙哑。
黎聿辰还没答话,高子菲就亲密地揽上黎聿辰的胳膊,娇娇嫩嫩地答:“我们在这里这么艰苦,聿辰来看看我们也是应该的啊。聿辰,最近这几天,把我累死了,累得拍戏都有些不能进入状态了。你说,你怎么犒劳我们?”
林锦山皱了皱眉,没说话。
黎聿辰想了一下,笑着说:“这样吧,我看大家都人困马乏的,林导身体又不好。我们全员上岸休整几天,去泡温泉,费用我包了,怎么样?”
“真的?”高子菲眼睛瞪得大大,立刻欢呼。
林锦山却为难地说:“这几天拍摄的进度不错,再赶一个礼拜,就差不多可以收尾了……”
黎聿辰亲密地揽上林锦山的肩膀说:“林导,磨刀不费砍柴工。这样熬下去,不但你的身体受不了,你手下这帮子人也都受不了。刚才你那个助理辛黛,我看她那样子,像要累断气了似的。 如果大家都这样,不但拍不好戏,可能还浪费时间。你听我的,全员上岸休整两天,大家都好好歇歇。然后回来拍摄,肯定一鼓作气,事半功倍。”
林锦山见黎聿辰说得诚恳,一想到刚才辛黛那疲累的样子,心就软了,不再拒绝,只是笑着回揽了一下黎聿辰的肩膀说:“那好,你是老板,你想花钱我也不替你省了。”
“哈哈,我这也是投资啊。你的片子拍得好,我赚得也越多,不是吗?”黎聿辰开玩笑地说。
“你希望有多少票房”林锦山看了黎聿辰一眼,略带深意地问。
“我说票房并不重要?你相不相信?”黎聿辰迎着风,看着林锦山笑。
林锦山没说话,但目光里带出了疑惑。
“呵呵,林导,在商言商,票房的确重要,至少要回本。但是我和你签约,看中的却不是赚钱。我的公司要做中国电影的先驱。我不要拍那些跟风的片子,我要别的片来跟我们。我既要有迎合大众卖座的电影,更要有能够体现我们公司的深度与内涵,表现人文思考,传达道德理想的片子。我看好你,我认为你能在票房和片子的内涵深度之间作最好的平衡。所以,你是我们公司最需要的人。你是新生代导演中的领军人物,你的片子,是我们公司的门面。”黎聿辰滔滔不觉,话语平静却传达了他的胸襟。
林锦山颇受震动,思忖了一下,他笑了笑说:“你这样说,我压力好大啊……”
黎聿辰侧头对他会心一笑:“林导不用太谦虚。”
正说着,辛黛自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