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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脱离了控制,与刚强、意志、忍耐无关,完全是被追逼出极限之外的本能回应。
不知多少次短暂昏迷与清醒的反复,已经气息奄奄、连挣扎也成为一种奢求的红发男人勉强睁着眼睛,望着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脸。
越多的恨意,便能带来越强的痛苦吧?即使神志不清,那条小蛇对自己的恨果然是刻在骨子里的。看他的目光,恐怕是打算这样折磨自己,强迫自己承受着极至的痛苦,呈现出最卑微最下贱的丑态,一直到死!
杀人者,永远得不到宽恕。这是他的原话,他会做到的。
轻轻地合了下眼:这样……果然是杀不了他了……
杀不了的话,至少……结束吧……
颤抖着拖动僵直的手指,斯克林杰摸出了怀里的水晶瓶,在地上撞碎。但樱桃红的药液并没有在地上散开,而是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圆球,悄悄地,不稳定地但是顽强地,浮向了萨拉查微张的唇。
——当年,在诅咒法阵旁,身中剧毒的他就是这样勉强地操纵着萨拉查散落地面的鲜血,硬是从地狱边缘爬了回来。
这次,依然是同样的咒语,对象,却是另一个人。
疯狂而残忍的金眸还死死盯着只能发出些微抽搐的身体,并没有注意到从腮边滑入口中的药液。但药液入喉后片刻,他的动作忽然僵住,眼睛的颜色迅速地切换着,然后眼睑重重地垂落下去,勉强支起的头砰地一倒,伏在地上不动了。
剧痛的骤然中止使紧张了太长时间的身体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轻松,红发男人再次昏厥过去。
复苏咒的感觉……还有,额上传来的凉意。
还以为会就这样沉入死亡的怀中,原来还有人肯拉自己一把吗?
疼痛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有奇异的虚浮。果然,人在生死边缘,连感觉也会变得迟钝……
张开眼睛,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头金发,以及一张熟悉却阴郁的面孔,瞬间的恍惚让他努力露出一个笑意,微弱地叫了一声:“盖勒特……”
“我是戈德里克。”和他有些相像,但要年轻和正经许多的声音轻轻响起,沾湿的棉布已经渐渐擦拭到他的唇边,抹去了嘴角的血迹。
温柔的笑意扩大了,红发男人吃力地转动着荧红的眼眸,片刻,寻找到了他想要看到的对象:黑发少年抱着膝盖坐在距他不远的位置,恢复了清亮的银眸目光复杂地望着他。
由于戈德里克暂时不能使用魔法,萨拉查的伤口被用麻瓜的方式包扎着,袒露在外的半边肩膀缠着白色的绷带,隐隐透着血红,让他想起少年第一次被送上卢卡德山的时候,敏感的孩子连他解开绷带时都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似乎他从来不曾完好地出现在大神官身份的自己眼前呢……
对上他的目光,萨拉查的手指纠在了一处:“……我切断了你的痛觉神经。”他略略地垂下了视线,“你活不了多久了……诅咒,加上……那个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咒语……我无能为力。”
“我知道。”斯克林杰头一次以大神官的面目用这样慈爱的目光望着这个自己穷尽一生之力试图杀死的少年,“最强的白巫师注定死在最强的黑巫师手中,十八年前奥瓦德就曾这样断言,你不用自责。”
萨拉查死死地盯着脚前的地面:“我不明白,这些玩弄命运的神,到底在想什么……明明已经决定放开了……”他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手心。
“我也不明白她。”状况外的戈德里克头脑里想的是自家那位BH的母上大人,但他诡异的女性代词被另外两位不死不休的宿敌无视了。
“没人能明白。”红眸的目光注视着不知名的远方,“或许,只有虽不明白却能全身心地去相信的人,才能一生幸福。”
凯瑟琳,一直相信着有一位天主的你——虽然你心中的天主可能与《圣经》中记载的那位不完全相同,就是这样的吧?
凯瑟琳,我不信神,我只信你,所以,无怨无悔!
“萨拉查,”片刻的寂静后,红发男人忽然直接叫了他的名字,黑发少年有些忡愣地抬起头,一时还不太习惯,“你曾经对我说,如果有机会再见,希望我教会你宽恕和忏悔……”
萨拉查的瞳孔骤然一缩,肩膀轻轻地颤抖起来:“你……”
“我是个易容马格斯。”斯克林杰轻轻笑了,“那晚,告解室中的人是我。”
“大主教……”萨拉查喃喃地说。
不明白易容马格斯是什么和两人对话背景的戈德里克继续状况外,顿了顿,又看看一脸宁静的斯克林杰,不明白他的“收尸”工作该不该继续进行下去。
“利用了你的尊敬和信任,我很抱歉。”红发男人闭着眼睛,“不过我想,拥有完整稳定灵魂的你,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了宽恕和忏悔的意义。”
“那天你有无数机会可以杀我,但你没有出手。”萨拉查注视着生命气息越来越微弱的男人,“在心底里你不希望我死,我一直隐隐感觉得到,但是,为什么?”
“因为斯莱特林,不列颠将被交在维金手中奴役二百年。”斯克林杰在说出这句话时,表情有些痛苦,“我会被你所杀是预言的后半段,加上这一段,是全文。我一直试图阻止这件事的发生。现在后半段即将应验,我很担心……”
“你放心,维金人敢来,我们会把他们揍回去的!”戈德里克立刻坚决地拍胸脯连萨拉查的份一齐保证,萨拉查没有表示异议。
“谢谢。”红发男人向他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意,然后目光转向了萨拉查,“我死后,用绿色火焰把我的身体烧毁,不要留下一丝痕迹。”
萨拉查的眉头微微一紧:“你确定吗?来自亡灵之国的魔鬼之焰会连灵魂都焚烧殆尽,你会彻底消失……”
“消失也是归宿的一种,没有你想像得那么恐怖。经上说,爱惜自己生命的,就失丧生命;在这世上恨恶自己生命的,就要保守生命到永生。”斯克林杰略带留恋地望着带着花纹的天花板,“只要这块土地还在,我就不会真正消失。”
萨拉查愣愣地望着这个能够把自己最恐惧的东西也看得如此恬淡的男人:或者,即使能打倒他,他依然站在自己无法企及的高度。
一阵呛咳使大股的血再次从斯克林杰口中涌出,荧红的眼眸突然又变得坚决:“格莱芬多,现在,拿上你的剑,杀了我。”
戈德里克被这句话说得一愣,萨拉查也有瞬间的呆愣,但他随即就明白过来:“戈德里克,动手吧。他只是想决定自己的死亡!”
金发青年明白过来,举起了手中的剑,闭上眼睛对着红发男人的胸膛一剑刺了下去。鲜血从男人身下洇开,如同一朵巨大的曼殊沙华慢慢绽放。
良久的沉默。
“还是失败了。”萨拉查终于沉沉地开了口。
“啊?”戈德里克将目光从红发男人的脸上移开——临终前,他的眼睛没有合上,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举剑刺向自己的戈德里克,唇边挂着一抹安宁的微笑,那虚幻的目光似乎透过了他,看到了很远的地方,看到了另一个人……
“在你的剑刺中他之前,他的生命气息已经终止了。”从心底里泛起的冷意使萨拉查抱紧了肩膀,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浑身发着抖:这个强大的男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反抗压在自己和自己头顶的命运,却还是……失败!
“我恨奥瓦德!”萨拉查轻声但坚决地说。戈德里克叹息一声,在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奥瓦德对我的族人说,我不死,斯莱特林会被灭族,这一切果然发生了;对我们说,罗伊纳的诅咒必须要牺牲一个人的生命才能破解,于是我死了;对斯克林杰说,他会死在我手上,即使我重生后已经完全没有杀他的念头,他还是因我而死……”黑发少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从没想过要引起战争……但是……”
戈德里克抱住了他:“他没有成功,未必我们就不能成功。萨拉查,人人都对我说,人死不能复生,但你现在还坐在我旁边!”
萨拉查怔住了,好像第一次认识一样地注视着旁边的戈德里克,后者的蓝眼睛里带着一丝鼓励的笑意:“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相信我,嗯?”
仿佛受到了那双蔚蓝色眼睛的蛊惑,萨拉查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黑发少年无论经历多少血腥与杀戮依然清澈如初的银眸近在咫尺地注视着戈德里克,被母上大人带坏了的前CJ狮子内心漏跳了一拍:糟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