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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生一下子湿了的眼眶。
“展翔从此以后,便要对一方百姓负起责任,担起一片青天。你该为他骄傲才是。”公孙先生抚上芸生的肩膀:“所以你也是,想想你自己接下来要做的,该做的。如果你过得不好,小翔的离去,便没有任何意义,便是不值得。”
芸生的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人说,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有些没有办法或已经无法‘天长地久’的感情,‘曾经拥有’过,也足以回味一生。你说呢?”
“可是……”芸生不甘心地攥紧了被子。
“你已拥有过一个人的心和全部的感情,早就比许多人都幸福了,不是吗?”
“我……有吗?”芸生不确定地问。
公孙先生点了点头。“记得当日,小翔跟我回绝了王大人的亲事。我便告诉他,无论他心中的人是谁,怎样的身份,都希望他爱了便无悔。”
“那……那他有说什么吗?”
“他说,他并不知道和那个人的未来会怎样。但他不想离开那个人。只想待在看得到他的地方,多一天也好。”
芸生的泪止不住地滑落,心口阵阵抽动的疼痛。
“你觉得那人还没完全占据小翔的心吗?”
“我……真是个傻子……”
“芸生,好好珍藏小翔这份从未倾诉的真情,还有你们四年来美好的回忆。重新开始你的人生吧。”
“先生……展翔,会恨我吗?”
公孙先生摇了摇头:“他既然选择爱你,定是无悔。无悔,又怎会有恨。”
自与公孙先生深谈过一番之后,芸生便将心中的情与爱尘封了一般。
身体恢复之后,白天在开封府查案捕盗,晚上若没轮到宫里值夜,便把自己关在书香院,看书,抚琴,独守着两人曾经的点滴记忆。徐良听着院中孤寂的琴声,似断了线的风筝,飘向那千里之外的天空。
十日后。卢大爷找到芸生,询问他有关纪红霞纪姑娘的事,开封府都是大老爷们,住着一个姑娘,始终不便。芸生只是点点头,说三日后将她带回白家港。
成婚,乃是人生头等大喜之事。但对芸生来说,他的心已经空了,他全部的思念和爱恋,都随那人去了那个叫做岷凉的地方。临回白家港之前,他问纪红霞,是否真的要嫁他,如若觉得不妥,他可以帮她另觅良婿。纪红霞只是摇了摇头,既然哥哥选定了这门亲事,自己哪有更改的道理。芸生便备了一些应用之物,跟包大人告了假,带红霞回去见爹娘。
白家港。
白大爷在白玉堂的家信中对这事也了解了个大概。虽然不太满意姑娘的出身,但芸生带回来后,看模样还不错,况且姑娘坚持只做个妾侍,倒也绰绰有余。只是看身子骨太差,不知道这病好不好得了。
“芸生,我问你。小翔怎么去了那地儿了?”白大奶奶把儿子拉到屋里问。
芸生没有回答,木然地站在那里。
“你倒是说句话啊,是不是有人为难他啊?”
“地方是他自己选的。他有自有一番理想和抱负,我相信他会是个好官。”
“好官也不用这么遭罪自己啊。”白家的生意遍布全国,白大奶奶待跟人细细了解岷凉之后,怎能不疑惑不心疼。
“娘,没有什么事,我想先回去了。”
“去哪儿?”
“回开封。”
“你这……亲都还没成呢,你怎么回开封啊。总得娶妻过了门再走啊。虽说姑娘身子差,但也不能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咱们家吧。拜过堂成过亲了再慢慢调理也不迟。”白大奶奶想是芸生觉得姑娘身体不好,不想马上成婚。
“好吧。那按娘的意思。”芸生说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你……这臭小子。”白大奶奶被芸生不冷不热的态度气了个半死。
芸生看着府内张灯结彩,一个个喜字贴满外院内厅。我大喜成亲之日,你却在那贫寒之地受苦。我今生是完完全全负了你了,若有来生,我只望你能狠狠将我抛弃……芸生轻抚着那年除夕夜展翔为他画的灯笼,红梅,玉笛,白雪……悠美清淡,犹如那人,那自己错爱一生的人。
洞房花烛夜。
红霞坐在床边,见芸生迟迟不来掀盖头,轻轻撩一个角,向房中望去。
白天的吹吹打打,拜天地高堂,流水酒席,都一一过去。安谧的夜,芸生看着自己一身鲜红新郎官的袍子,想起那年那人红袍夸官的模样……俊美得令人睁不开眼。
许久后。夜已入深。
红霞想了想,轻轻拿下盖头。走到发呆的芸生身边。
“你明知我心里没有你,为何还要嫁我?”芸生轻声问。
“你明知我身子差,生来就有痛疾,还愿娶我。我想你是个好人。”红霞说。
“好人?”芸生苦笑了笑。
“我这毛病,恐怕是等不到一个爱我也我爱的人了,能遇上一个好人,算是知足了。”
芸生看向红霞,她的坦白让他意外也心酸。“我可以治好你,然后让你去找属于你的幸福。”
红霞摇了摇头:“人生本就苦短。我恐比旁人更难活久。我既嫁了你,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愿,只愿能留下一儿半女。”为白家延续香火也好,为自己延续生命也罢,这已是她唯一的愿望了。至于芸生爱不爱她,在芸生告诉她可以不嫁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情缘本不可强求,自己也没有什么资格要求芸生来爱自己。所以谈不上失落或不满。若芸生他日遇上心爱之人,娶为正室,自己也会很祝福他们,当然,也要自己活的到那天才行。
芸生看着红霞,他知道红霞没有什么错,生来也算苦命,至亲皆亡,身患重疾,若自己能还她一个心愿,给她一份依靠,也不枉夫妻一场。况且,新婚之夜没有落红,对新娘子的名节也是种伤害。
芸生站起身,横抱起红霞,走入了洞房。
岷凉。
展翔没想到,去岷凉之路,比想象中更跋山涉水,更为艰辛遥远。一行人走了一个半月才到了这凄寒贫瘠之地。
城中的百姓看到有官轿进来既好奇又惧怕。以往的县令不是懦弱无能,弃官而逃。就是跟盗匪勾结,欺压百姓。这回来了这么多人马,这是要干什么呀。
“大人,到了。”在当地地保的带领之下,一群人找到了当地府衙。“岷凉县衙”的匾幅已经掉了一半,摇摇晃晃耷拉在门梁上,后头一个“衙”字也已被掰去。踏进院子,满是杂草和灰尘。
“地保,这县衙可是空置的?连一个守门的都没有吗?”管家兼师爷李才问道。
“大人,这都空了三四年了。的确没有。”地保一缩头。
“算了,你先下去吧,有事再唤你。”展翔道。
“是,小的告退。”地保退了下去。
徐明跟着展翔他们进来,看着这破破烂烂的院子,就是一皱眉。
“来人。”徐明跟身后的杨家军说。
“是,将军。”
“帮大人把这院子前前后后都清扫一遍,该提水的提水去,该修房的修房去。”徐明一声令下。
“遵命!”士兵得令退下去整扫院落。
“徐将军,万万不可。”展翔上前道:“将军护我前来已是一路辛苦,怎可再劳烦将军。”
“展大人,我们驻守在外的兵士这些都是自己动手的。边塞不比京城,你也无需客气。”徐明笑笑。这一路和展翔相处下来,他对展翔很有好感,不似白玉堂的嚣张豪爽,也不似展昭的侠义温润,而是文人特有的温雅有礼,给人感觉十分舒服。只是想不通展翔贵为当今的状元,怎么会山高水远地跑这里来。以包大人和开封府今天的地位,怎么样也不会让状元爷落到这个份上。或者难得这位文弱的书生,有这样的骨气。徐明突然想到展翔临行之时御马而来的那袭白衣,自己当日是错觉了吗?若那人要带展翔走,自己拦是不拦?或许走了,也比来这儿好。这是徐明没有办法告诉展翔的。
院内。
“大哥,你看什么啊?”邢如虎推了下邢如龙的胳膊。
“我总觉得这一路上有人跟着咱们。”邢如龙又看了看门口道。
“跟着咱们?”邢如虎笑了:“咱们有什么好跟的,况且千里迢迢跟咱们来这儿吗,你胡扯什么呀。”
“难不成……真是我看岔了?”邢如龙记得路上有一次觉着暂住的驿馆有动静,出去勘察之时发现有一人已被从房顶揪了下去。再追出去一看,只眼前像是闪过一件黄色袈裟。最主要的是,他在进岷凉的山路上,也见似到过这个身影。都说这里盗贼猖狂,难得他们进山越水没被截下。
“别想了,快干活吧,待会儿还要跟先生出去买日用之物呢。”邢如虎提上一桶水跟邢如龙说。
“恩,好。”反正估计不是敌手。既然没有要害大人,也就随他去吧。
院外。
“哦米拖佛。”一个老和尚看了看县衙的门匾:“佛曰:苦难是福。愿状元郎渡过重重险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