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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政工科呆了一会,又被叫到局长办公室,一脸和蔼的丁政委开口了:“经过研究,我们决定把你分到桥尾派出所去。桥尾派出所离县城二十来公里,离你祥宁家里也近,所里各方面条件相当来说还不错。所长姓罗,是一个老同志,在我们县公安系统是一位能力很强、工作业绩突出的老公安了。你到他那里去,正好可以好好向他学习。”
桥尾?我咀嚼着这两个陌生的字眼。
吴局长不苟言笑,他接着补充了几句,无非是要我安心工作好好学习一类的。
我唯唯诺诺表示了一定好好学习好好干的态度便离开了。
一回到政工科办公室,周科长拿起桌子上的对讲机便不停地呼叫“421,421”。这时,我才注意到办公室电话都没有。
过了一会,那个黑色的笨乎乎的对讲机里传出:“我是421,请讲!”
“421,分了一个人到你们派出所,你来把他接过去。”
“…好的,我正好在县城办点事情,等会到局里来接他过去。”
我有些好奇地听完这段对话。看不出,这个对讲机还真管用,联络还挺方便的呢。
之后我在政工科办公室耐心地等着那个桥尾派出所的罗所长来接,可一直等到中午还没见人影。
周科长见状只好到食堂打了一份饭菜给我,并带点歉疚地说:“小戈,不好意思,随便吃点,我就回家去吃了。你吃完后就在办公室里等那个罗所长过来接你。”
我有些心情复杂地吃着中饭,心里琢磨着那个罗所长到底是个什么人?
吃完了中饭,我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靠在木椅上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被人弄醒了,“你是刚分过来的吗?”我一看是一个脸黑高大粗壮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走,罗所长在车上等。”
我赶紧拿上简单的行李,下楼来到大院,看见一辆草绿色的吉普车,车上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胖子,估摸着有四十七八岁了。他脸无更多表情地说了一句:“上车。”
我感到了有些被冷落的滋味。待将不多的东西搬上了车,在后座坐定,我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是罗所长吧?你好!”
那个胖子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嗯”了一声,便对那个来叫我的年轻人说了句:“开车。”
吉普车突地吼叫起来,箭一般地驶离了公安局大院,载着我奔向那个开始我警察生涯的桥尾派出所。
南方的七月间,骄阳似火。尤其是中午时分,太阳把树叶都晒得卷缩起来。知了扯着长声聒个不停,给闷热的天气更添上一层烦燥。尽管吉普车的四扇窗户都彻底放下来了,跑得飞快的车也挟了一些风灌进来,但依旧闷热难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罗所长一个劲地说:“好热,好热。”却没有半点和我搭讪的意思。
我打消了想和罗所长套近乎的念头,默默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庄稼和村庄,心里渐渐升起一股凄凉感。上面对选拔优优秀大学生到基层去锻炼培养搞得这么轰轰烈烈,可下面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初次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连正常的热情都没有感受到,看样子,这还仅仅是开始。
司机也是专心致志地把着方向盘,一路无话。
走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我们颠簸着进了一个小镇,一会儿就听司机说到了。
其实在车子拐进派出所大门时,我就看见了那剥落了显得有些破旧的牌子:新安县公安局桥尾派出所。
这是一幢三层楼框架结构的房子,看上去建了没有多久,院子不大,估摸着也不过60多平方米。
以后我就要在这里生活了!
下车后,我紧跟随着罗所长来到他的办公室,因为要把局里开的报到证给他。
罗所长将有些笨重的身子压在椅子上,接过报到证。
“你就是那个选拔过来的大学生?”罗所长缓悠悠地开了口。我注意到了他把那个“优秀”省去了,但我的心头还是掠过一丝欣慰。看来,从高校选拔优秀大学生到基层公安机关去锻炼培养这件事还是弄出了一点动静。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我想。
我自然谦恭地向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本人的情况。
“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教育管理,教育系的。”
唔。罗所长若有所思。看他这样子,我猜他肯定在想,教育系的,专业不对口嘛。
接着,罗所长也简单向我介绍了派出所的情况。
“我是所长,指导员老肖,一个副所长,姓郭,还有两个民警,包括你就一共是六个人了。桥尾派出所管辖桥尾镇、沙溪乡一镇一乡,人口三万多……
末了,罗所长说:“这样,你分在沙溪警务区,由郭鹏副所长负责带你。”
说曹操曹操到,一个个子不高但结实的三十六七岁的警察走了进来,“这就是郭所长,小戈,刚分过来的。”
郭副所长很热情地表示了欢迎,和我握了握手。
之后,我将行李放在了分给我的三楼的房间里,就一张床,别无他物。
因为是住在顶楼,房间里又没电风扇,晚上躺在床上,一夜辗转难眠。一方面是热的原因,一方面是放电影般地想着这些天遇到的人物:地区公安处的副主任、县公安局吴局长、丁政委、周科长、派出所的郭副所长,还有那神情始终那么严肃的罗所长。
面对这么一个极其生疏的环境,心里莫名地涌起一种凄凉感。我想象中我的到来会得到起码的热情欢迎像肥皂泡般破灭了,这时我才发现我已经不再是象牙塔里的学生了,而是真真切切地走向了社会,成为一名社会人了。
前面的路还长着呢,咬着牙走下去吧。
2
昨晚尽管没有睡好,我还是一大早就起了床,毕竟是上班第一天,要留个好印象,我洗刷后来到一楼办公室整理属于我的办公桌。
过了一会儿,郭鹏副所长进来了,从柜子里拿了一个装了一大堆材料的文件盒给了我,说:“从今天起你先好好看看这些案卷,那些盒子里全是些已办案件的卷宗,先学学办案程序和一些法律文书的制作。小戈啊,你是大学生,素质很好,好好锻炼锻炼,很快就可以上路的。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在沙溪警务区跑跑,熟悉熟悉辖区,那个档案柜里,还有辖区的基本情况,没事你可以看看。”
我连连点头,心里想这个郭副所长还真是古道热肠,看来我的运气还好,跟上了一个热心的师傅。
过了不知多久,郭鹏副所长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小戈,龙陂发现一具无名尸体,快,准备出发。”
我立即热血沸腾,豪气冲天。平日里影视中看过成千上万个接到紧急报案时紧急出动的镜头,现在却身临其境。我立即跟随所里其他两名警察,神色紧张地钻进那辆绿色吉普车里。
在呜呜的警笛声中,警车风驰电掣般驶向目的地。
乡下的路坎坷不平,警车一步三跳地前进着。我双手紧抓住车的扶手,以免头撞到车顶。从车窗口望出去,我注意到路边行人惊诧、惶恐的神情,这使我倍觉激动和神圣。坐在防震性能极差的吉普车内,大家都被颠得直跳秧歌,稍不留意,坐在前排的郭鹏副所长突然在一个紧急刹车中人都差点撞到挡风玻璃。
“土匪,你是怎么搞得?”郭鹏副所长怒喝,手揉着头龇牙咧嘴的。
这时我才知道,那个司机叫“土匪”。
“土匪”笑笑,“路就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我想笑但没有笑出来,因为自己也被颠得肚子生疼,手脚发麻,骨头几乎都要散架。
一路上,我脑海里尽在设想那无名尸。是自杀?他杀?是图财害命还是仇杀?
没容我去多想,龙陂村到了。村干部把我们带到了案发现场。
在村头山脚下的一棵大松树下,一具肮脏不堪的尸体蜷缩成一团。郭副所长和其他俩个警察走了过去,自幼就怕死人的我远远地跟了过去,心里有点紧张。
查看结果令人索然无味。一个到处流浪的乞丐因热暴毙,不是被杀害的。
虚惊一场!
郭副所长笑着对村干部讲:“看你把我们搞得紧张的。”
村干部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郭副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我们还是要感谢你,说明你警惕性还是蛮高的嘛!”之后对意犹未尽的我说:“小戈,我们走吧!”
吉普车内,全然没有了起初的紧张和严肃,郭副所长说:“小戈,你以后可要常跟这样的事打交道哦。”
我客气地说:“做警察嘛,我有这个思想准备。”
吉普车在乡间道路上颠簸着,这时我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另外两个警察,其中一个身子胖墩墩的、脸膛黑黑的警察见我在看着他,侧身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