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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透着痛苦悲伤的味道,楚留香只看得心里发堵,忍不住便要把人狠狠抱进怀里。
他却没有行动,因为他忽然看见了一样东西,那在老梅树下黑乎乎的一团物事。
此时便在他脚下三步处,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竟是一个人的尸体,侧身卧于地,胸前大片的暗红鲜血,心脏被冷弃在尸体一尺处。
这个人面容隐在暗中,却早已经由衣物花白头发看出了身份。
这人,却是放梅翁,却是上官逍遥。
一代王侯,竟如此惨死。
而此间之人,除去他们后到之人,除去李寻欢,便只得冒充海鹰之人,李寻欢绝对不会杀上官逍遥,难道是那人动的手?竟是如此残忍的手段。
这,才是李寻欢发狂痛苦的原因吧?
楚留香忽然觉得漫天黑夜从头顶压来,竟痛苦的喘不过气。
那人,那人,他是——
忽听一身大喝,“上官昱,还不住手?”
大喝的人是海鹰,上官昱却是谁?他喊得既不是楚留香胡铁花,也不会是李寻欢,那必然是假冒海鹰之人,他,才是真真正正的上官昱。
或许,李寻欢早已经猜到,所以才会发狂痛苦,楚留香也已经猜到,他的痛苦不见得比李寻欢少。
弑父,他到底是弑了父。
上官昱听得海鹰大喝,手下动作更紧,胡铁花却不愿陪他,寻了机脱身而出,一跃而至楚留香身侧,便看见了上官逍遥的尸首。
上官昱既不看楚留香等人,更不看海鹰,胡铁花一跃后退,他竟也凌空往后接连三个翻身,便要逃离。
楚留香站直了身子,海鹰的手已经按上了上官昱肩头。
他的轻功与上官昱完全相同,却美妙高明许多。
海鹰抓了上官昱,连点数个穴道,往地上一掼,朝楚留香挑眉,“楚香帅,这人我且借你一用,可速速还了我。”
楚留香看着上官昱,声音沉重缓慢,“是你杀了这个人?”他指着上官逍遥的尸首。
上官昱身不能动,早已目眦尽裂,眼中全是愤恨,只冷笑道:“是我杀的便怎样?山野匹夫竟也想坏我的事,如此杀了还算便宜了他。”
楚留香沉默许久,才再次开口,“你可知道他是谁?”
上官昱冷笑,“山野老匹夫尔,还能有什么高贵身份不成?”
楚留香道:“山村老者为何要坏你的事?你难道没有考虑过?你难道当真不曾考虑过他的真实身份?”
上官昱道:“李寻欢来寻他总不是假,他一个外来客却处处与我作对,与他关联之人个个我都要杀尽。”
好重的杀机,好狠毒的心思。
楚留香缓缓道:“您难道不曾想过,他便是你的父亲,上官逍遥?”
上官昱怔住了,胡铁花也怔住,“他?竟然是……”
上官昱大叫道:“不可能。”他狠狠瞪着楚留香,“上官逍遥不过五十岁,一辈子养尊处优,怎么会是这样的老头子?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楚留香沉默着,“或许他与你一样易了容呢?”
上官昱冷笑,“你以为易容像吃饭一样简单人人都会么?他世家子弟如何懂得易容?”
李寻欢缓缓抬起头来,悲伤的瞧着他,缓缓道:“你难道没有想过他是为了你一夜白头?”
上官昱怔住,却又哈哈大笑,“你在说什么笑话?他可曾把我当做他的儿子?他为我白头,太好笑了……”
李寻欢转头去看上官逍遥,下意识握紧了楚留香的手,满手的血肉滑腻,一时倒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李寻欢叹息着,缓缓道:“你实在错怪了你的父亲,你本是个聪明人,如何不愿意多动动脑子?如何不愿意多想一想?仇恨当真那么重要么?妒忌竟然可以让你对自己最亲的人出手么?”
他说话一直很慢,正是这缓慢的语速,竟使得每个人心中沉重下来。
上官昱叫道:“你不是我,如何知道我的痛苦?你凭什么来指责我?”
李寻欢道:“我确实不是你,我还会用脑子来思考,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想一想,父亲自小便送我出门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如果他讨厌我如何让我衣食不缺仆从相随?便是讨厌总该有原因,在许多原因许多疑问没有解决之前,我绝对不会凭着嫉恨心理来对自己的亲人动手。”
上官昱连连叫道:“住口住口。”
李寻欢盯着他,“你
34、因果终有报 。。。
以海鹰的名义朝你的父亲索要异宝可曾想过他为何不给?你以自身作为要挟来逼迫你的父亲时可曾想过他为何宁愿一死?如果他不是诈死而是真死,你亲手逼死了他难道没有愧疚不安?你想要的,到底是宝物,还是为了发泄心中的嫉恨?”
上官昱叫道:“我要宝物,只因为那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我便是要他与我同样痛苦,我从未得到,他也总该知道失去的滋味。”
李寻欢眼神忽然古怪起来,“你可想过宝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上官昱冷笑,“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要紧?我又不稀罕。”
李寻欢笑了笑,笑得极为苦涩,“你可曾想过,宝物根本子无虚有?”
上官昱冷哼,“不可能,他亲口说过那是他最重视的东西。”
李寻欢道:“你可曾想过,那宝物是个活物?如果是死物,为何数十年来从不曾有一人见过?这岂非太不可能?”
这句话,让所有人惊讶。
胡铁花失声道:“活物?”
李寻欢紧紧盯着上官昱,一字一字道:“你可曾想过,你父亲口中的宝物,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否转折的有点快?
这个故事已经接近了尾声,下一章或许便可以结束,呵呵,可猜得透这个结尾?
其实大部分话这一章都说了,下一章就是对前面的不明白处解释一下罢了。
又俗又老又小家子气的故事,哈哈,讲究了,下个故事尽量变换了吧。
35
35、携手同归去 。。。
李寻欢紧紧盯着上官昱,一字一字道:“你可曾想过,你父亲口中的宝物,就是你?”
他平地里炸开一个春雷,惊翻了有心人。
上官昱怔忡许久,大叫道:“你什么意思?”
他如果可以站起来,一定已经冲到李寻欢面前揪起了他的衣领。
李寻欢却不想再说话,他神色黯然,抱起了上官逍遥的尸首,一步一步往茅屋走去。
茅屋颇为隐蔽,也从不会有人刻意来这里寻找一座村老的旧居,便是楚留香也不过知道这里有一株老梅罢了。
上官家何其富有?这茅屋斗室,却实在简陋的厉害,无论是谁走进这里,都会以为这个老人已经受了一辈子贫穷的苦痛,这里的苍老与破旧没有一丝一毫虚假。
李寻欢看着老人死不瞑目的面容,沉默许久,才喃喃道:“我本是要来救你,却没想依旧害了你,我……”他深深叹息一声,“我这个人似乎早已经与痛苦、危险、不幸交上了好朋友,无论是谁……”
他忽然感觉到手心的力道,不曾察觉,他的手已经被人握住,他怔怔转头,便望进了楚留香纯净真挚的眸子中。
楚留香有一双好眼睛,转眼回眸都能勾魂,此时此刻却是干干净净纯纯粹粹,他或许正是最了解李寻欢的人,他永远知道李寻欢要什么。
李寻欢最厌恶同情,最讨厌悲悯,他或许对每个人都充满了同情,他或许天生便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却最讨厌别人把这些东西加到他的身上。
李寻欢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此时夜色正浓,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悲哀痛苦,但既然握住了手,那便继续握着吧。
海鹰提着上官昱跨进门来,挑眉饶有兴致的瞧着李寻欢,以及二人相握的手,好奇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我或许便听过大名。”
李寻欢淡淡道:“在下名微德薄,本就籍籍无名,阁下以前不曾听过,以后也不见得会听到,知晓名号又如何?”
海鹰倒也不恼,只若有所指的盯着二人交握的手,笑道:“阁下若确实与楚香帅有某种关系,只怕想不出名都难。”
胡铁花板着脸,忍不住道:“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名号?你难道看不出来他这样的人不可能没有名号?”
海鹰叹息一声,“这话说得对极了,如果当真籍籍无名,又如何敢管闲事管到我的头上来,你现在叫做李寻欢,以前或许便叫作韩清途,也或许便叫作洛良家,又做得什么准?”
这两个名字李寻欢都陌生。
楚留香解释道:“韩清途是一名独剑客,洛良家是公道门的人,都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