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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笑道:“久慕黄三爷大名,一直缘锵一见,近日得友人所托,方有此缘,不胜荣幸矣。”
胡铁花掩杯大笑道:“酸酸酸,我说小李兄,这里既没有秀才,也没有举人,做什么咬文嚼字,黄三爷的暖酒浇不热你开怀心胸么?”
李寻欢笑道:“胡兄教训的是,原来在下酒饮得太少,当该自罚三杯。”当真连灌三杯酒下肚。
胡铁花抚掌大笑,“痛快痛快。”竟也陪他三杯。
楚留香只笑看不语。
黄北静道:“李兄言道受朋友所托,却不知哪位朋友?”
李寻欢笑道:“那本是黄三爷侄辈。”他紧紧盯着黄北静,缓缓道,“在下与上官云有数面之缘,颇为有缘,上官姑娘远在他乡,既忧愤父亲身死,又忧心亲友忧愁过度,遂托了在下送来她诚挚感激,也劝黄三爷节哀,莫太伤感才是。”
李寻欢这话只说的黄北静面色红赧,一时无可奈何,也不知该为好友身死伤心,还是为李寻欢言语里的不客气气恼,又瞧着李寻欢眼神灼灼,楚留香笑而不言,遂只得一声长叹,“逍遥老兄先我而去,又身死于妇人之手,黄某只恨不得替身代之,又恨不得亲手刮了那妇人来为老友报仇,眼见着老友二子一人流落在外,一人不得其门而入,唉,黄某无能啊……”
李寻欢淡淡道:“黄三爷节哀才是,莫伤了身体。”
黄北静也是悲从中来,竟掩面哽咽起来。
且说黄北静自昨晚贪欢无餍,到今日言笑晏晏,哪里有半分伤心情绪?他们便是心中有不满,藏着也就罢了,偏是李寻欢直面点了出来,竟让黄北静老脸何处搁去?
楚留香瞧着李寻欢眼中难掩的讥讽笑意,只得无奈一笑,瞧他平日里温和温顺,竟是说起话来毫不客气,不留人余地。他又哪里知道,李寻欢这些年来受这等世情讥讽有多少,世俗偏见,人心狭隘,本来欺负的便是温柔和善之辈,若是李寻欢再柔弱些,只怕早被看不见的世俗吞了下肚,楚留香一向顺遂,又怎知这等灰暗?
黄北静悲从中来,哀泣不止,楚留香等规劝一番,遂得了止。
一圈酒下肚,不免面红耳热,楚留香笑道:“其实李兄性急,昨日里初到此地,便想着拜会黄三爷,我等本想趁着夜色撩人,好雪好梅好景,正好会友,便一路寻来……”
他沉吟着,直笑,不再说话。
黄北静脸色大变,虽然很快收拾了脸色,依旧止不住语调微颤,“哦?昨日黄某在家,并不见香帅等前来。”
楚留香笑道:“也是世事巧合,我与李兄行到梅林之外,恰见一人形迹鬼祟,恐为祸患,遂追踪而去,待回身时时辰已晚,只得今日再来。”
黄北静眼神闪烁,拂须笑道:“哦,竟是有人绕了香帅兴致,却不知那人是谁,竟倒霉的遇着香帅来。”
楚留香笑着,眼神一转,忽然长身而起。
恰听胡铁花大喝一声,“谁?”
竟是屋外黑影一闪,虽然迅速,依旧暴露了形迹,那人影正在楚留香胡铁花对面,是以他一闪,胡铁花便喊出,楚留香已经追了出去。
黄北静皱起眉来,眼神惊疑不定。
李寻欢笑道:“黄三爷府上似乎不太安定呢,莫不是有什么宵小觊觎之物?”
胡铁花看他一眼,淡淡道:“黄三爷一方富豪,家中自然有许多宝物,被人觊觎有什么稀奇。”
李寻欢笑道:“这话说的也是,黄三爷富甲一方已经如此,想来那怀有不明异宝之上官逍遥更加忧烦不堪,为此丧命,也在情理。”
黄北静脸色一变,胡铁花已经跳了起来,“李寻欢,我瞧你也算人模人样,敬你是条汉子,作什么开口闭口珍奇异宝,丢人不丢人?”
李寻欢哈哈大笑,“胡兄此言差矣,你不爱这些,又怎知他人不爱这铜臭之物?上官逍遥一世逍遥,岂非也便是因为这等宝物?而世人皆知其逍遥,却不知其到底为何宝物,你便无有好奇?我想黄三爷自然也好奇,却只怕未曾得见一面。”
黄北静冷哼一声,“黄某与逍遥老兄乃是世交,区区浊物,看不看又有何妨?”他已经放下了酒杯,端坐道:“李公子乃上官云好友,又是香帅带来的朋友,黄某敬你三分,你莫欺人太甚。”
李寻欢哈哈笑道:“黄三爷原来敬我三分,我该万分感激莫名,我只还有一言,黄三爷听我言了,可莫恼羞成怒,赶了我出门。”
胡铁花冷哼道:“既然知道惹人家不快,为什么非要说不可。”
李寻欢哈哈一笑,“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黄北静冷笑道:“既然如此,请讲。”
李寻欢道:“在下远来是客,既不知黄三爷与上官逍遥关系如何,也不知黄三爷与上官昱等小辈关系如何,却听有传言,那秋娘谋害亲夫乃是黄三爷为着异宝而指使其为,不知是也不是?”
黄北静脸色大变,厉声喝道:“这等恶人传言,李公子竟然拿来质问黄某么?罢罢,我固然不能奈你何,我这小庙供不起您这尊菩萨,还请速速离去。”
李寻欢却语气一转,笑道:“黄三爷莫急莫忧,在下这里先陪个不是,这本是要试一试黄三爷来的。”
黄北静眼中惊疑,冷哼一声。
李寻欢低声道:“黄三爷人品在下固然不知,上官云难道也不知?上官云托在下来同黄三爷一谋,在下也不得不谨慎从事啊。”
黄北静面色依旧难看,恨恨道:“黄某这一把年纪,什么事没经过?还需要李公子少年意气来试探质问一番么?”
李寻欢笑道:“经此一遭,在下已知黄三爷无辜冤枉,在下受上官云所托,还需黄三爷多多指点才是。”其实他这话也颇多疑虑,便说他探得黄北静口风,又到底探得什么?黄北静只厉声喝问,难道还说过其他?但这等缓和口气,总是让黄北静面子上缓了许多。
黄北静冷哼道:“上官云准备做什么,又如何不自己来?”
李寻欢道:“众人皆知上官逍遥死于妇人秋娘之手,上官云却怀疑秋娘动机,一介妇孺,如何生出谋害亲夫之理?便她当真有这等胆量,也该送她就法才是,如何能让她继续为上官逍遥守丧来着?”
黄北静叹息一声,“这虽是人人皆知的传言,却没有真凭实据,本来逍遥老兄武功盖世,秋娘却是半点功夫都未,她又如何杀的了逍遥兄?既无证据,又有逍遥兄留下遗书保她,谁又能奈她何?”
李寻欢眼光一闪,“遗书?”
黄北静道:“遗书说到财物置留上,除部分送与上官云,大多遗留于秋娘妇人,那遗书黄某也瞧过,确实是逍遥兄笔迹无疑。”
李寻欢道:“那宝物可有提到?”
黄北静道:“未曾。”
李寻欢沉吟一会,道:“黄三爷可有什么想法?”
黄北静叹息一声,脸色忽有些怪异,“不知李公子可听说过‘海鹰’?”
李寻欢皱眉,胡铁花道:“可是近两年活跃于长江海口的大盗组织?”
黄北静道:“正是,胡兄可知那大盗头领是谁?”
胡铁花道:“似乎名字便叫做海鹰。”
黄北静道:“非也,海鹰不过是代号,那首领的本名叫做海天青,本是上官家家奴。”
李寻欢胡铁花皆是大异,这个说法倒是头一次听说。
李寻欢道:“既是上官家家奴,如何做了海盗?”
黄北静道:“海家世代为上官家家奴,这海天青幼年之时也是随着上官家小主人的,上官昱幼年便至京中求学,海天青便也跟去,却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更传言做了海盗,有乡人亲眼所见为证。”
李寻欢沉吟着,道:“黄三爷的意思是?”
黄北静叹息一声,“逍遥兄去世那段时间,有人瞧到海鹰曾在丹阳出没。”
李寻欢眼光一闪,道:“黄三爷的意思是,上官逍遥身死可能与海鹰有关?甚至那海鹰乃是为了异宝而来?”
黄北静道:“这黄某不敢断言,只是有疑虑罢了。”
胡铁花道:“既有疑虑,难道没有追查?”
黄北静脸色凝重,“黄某如何不想?只是那海鹰行踪飘忽,竟是一时不见。”
李寻欢沉吟着,忽然想起昨晚楚留香拾回之物,当真有这般巧合么?细想轮廓,确实是雄鹰轮廓,还待楚留香归来论证了。
黄北静眼神几转,瞧着李寻欢,“李公子可还有什么疑惑?”
李寻欢道:“便有什么疑虑,也需得寻那秋娘对过才好确定。”
黄北静道:“黄某倒有一疑虑。”
李寻欢道:“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