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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着,道:“传甲,你明日便送他回京城,代我朝刘老板负荆请罪,是我照顾不周,哦,记得让荆阳准备一份歉礼。”顿了顿,交代道:“他毕竟身体不舒,你多担待些。”
铁传甲愤愤瞪了刘破冰一眼,却也应下了,道:“少爷不准备回去?”
李寻欢道:“此间事了,或许很快。”
铁传甲点头,他已经看出李寻欢身体似乎不舒服,他已经准备退出去。
刘破冰却不愿意,他固执的咬牙,“我不回去。”
李寻欢皱眉,却还没有开口,身子一晃,一头栽倒。
刘破冰睁大眼,还没有明白,铁传甲已经抢了上去,却扑了个空。
又有谁的速度能快得过楚留香?
更何况他一直在注意着李寻欢。
他觉得有些无奈,有些隐隐约约的气愤,这个人,这个又固执又逞强又温柔的人,实在让人又爱又恨,生气的厉害却又心疼。
他竟然为了在亲友面前隐瞒身体状况而动用内力来盲目压制,试想,野火要疯长,洪水要决堤,难道能阻挡的住?
这一头栽倒,早在预料之中。
这一瞬间功夫,李寻欢便似雨浇水淋,整个身体颤抖痉挛。
扶人入了床榻,楚留香沉吟着,他在考虑柳二所说之法。
他看不出李寻欢修为几何,这却并不是最重要的,李寻欢现在还不太清醒,但看他下午态度,似乎并不愿他多帮忙。
铁传甲脸色极为难看,挣扎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怎么回事?”
楚留香看了眼刘破冰,沉吟一会,再看铁传甲,郑重道:“我需要你的帮忙。”
铁传甲自然义不容辞。
只是,他却觉得从来没有一次帮忙,这么难以忍受。
楚留香叮嘱他留意四周,但四下寂静,万籁无声,他需要做的,不过是看着。
看李寻欢受苦。
他只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他的少爷更苦。
他曾经是那么耀眼,却在一个人最风华正茂的年纪里,抛弃了荣耀功名,把最爱的女人拱手让给了最好的朋友,他散尽家财,承受了天下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忍耐着骂名,黯然远走关外,。他已经时时刻刻活在心中的自责自厌痛苦之中,老天奈何又来折磨与他?
或者试问,苍天,何时公平过?
铁塔一般的大汉,竟忍不住暗暗红了眼角。
且说楚留香初时谨慎从事,并不敢用尽全力。李寻欢体内真气四散四窜,莫说控制住,真气送入他体内便如石沉大海,甚至层层细流迅速被他体内真气融合奔窜,毫无作用。
只是这一惊动,李寻欢却徐徐醒来,眼中微微的迷茫湿润之后,渐渐皱了眉,楚留香道:“你为何不试试看?”
李寻欢抿紧嘴唇。
楚留香道:“如果没有试过,我永远不知道这个方法到底有没有用,就算没有成功,至少我会死心。”
李寻欢没有答话,他又有些昏昏沉沉起来,幸好还算清醒。
把心脉完完全全送出去,这本是谨而又慎之事,这如同交付性命。
李寻欢没有犹豫,交付了。
楚留香自然不会害他,要害他,也不会为了他的痛苦而忧心痛心。
楚留香几乎施尽全力,幸好渐渐有了效果。
柳二果然不愧为一名好医者。
一个时辰差别,真气总算渐渐稳定,楚留香头上冒着热气,身上一曾薄汗,李寻欢看起来狼狈许多,他脸色忽青忽白,忽而红彤如火,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他看起来似乎一点力气都已经没有,但幸好他紧皱的眉渐渐松了,他的痛苦,看起来正在减轻。
铁传甲大大松了口气,他已经准备去叫店家准备一大桶洗澡水,他的心态已经完全放松。
正在此时。
正在此时,一直沉默着没有动作没有说话的刘破冰忽然大叫一声,冲天一扑,朝李寻欢扑了过来。
铁传甲反应不可谓不快,刘破冰动作之时,他便跳了过来,几乎是刘破冰刚刚压到李寻欢身体他就揪起了他,但一切,似乎已经太迟。
本在关键时刻,一切马上就要结束,毕竟还没有结束。
真气已经全部安抚,心脉已经得到控制,一切本来那么顺利。
李寻欢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楚留香被忽然乱窜强劲真气一逼,闷哼一声,身子竟然被弹开一臂。李寻欢真气回荡,恰如楚留香硬生生毫无防备的受了他全力一掌。
楚留香的武功从来没有人知道深浅,李寻欢又何尝不是?这一掌,威力到底有多大,只有楚留香一个人知道。
楚留香体内真气翻腾,他已经许久不曾如此受伤,但是他只觉嘴里发苦,莫说这一个时辰成果付之东流,他只期望,李寻欢莫有事才好。
李寻欢情况不是很好,幸好还没有太坏。
再次收拢真气已经不可能,幸好李寻欢彻底昏睡过去,倒也免了些许苦痛。
刘破冰脸色也是大变,他看起来那么恐惧,那么不知所措,这并不是他要的结果,他懦懦道:“我只是担心他……我怕他……”
铁传甲恨不得一拳砸扁他的脑袋,再也不愿意理他。
天色蒙蒙亮,直接扛了人便走,那个时候,李寻欢还没有清醒。
经这一折腾,李寻欢的内伤颇重,楚留香也受了不浅的内伤,刘破冰的一个无心之过,竟然差点害死了两个绝世英雄。
二人相视苦笑,这状况实在不容乐观。
楚留香道:“至少证明,这种方法,是有效的。”
李寻欢叹息一声,郑重道:“下次不要再冒险,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楚留香脸色也郑重严肃起来。
那上官云,早已经人去楼空,或许她在昨天下午便已经离开,也或许趁着昨晚众人混乱手脚时离开,她本是个又豪爽又多情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选择像小偷一样偷偷溜走?
刘破冰固然说他是无心之过,但这无心之过,会不会太过恰巧?会不会太过拙劣?这会不会是本来就设计好的套子?
如果是,那么这背后的人,就未免太过恐怖。
李寻欢的担心没有白费,楚留香的严肃只能更加严肃。
事情实在不容乐观。
他们终于找到了葫芦谷,但葫芦谷中,除了鳞次栉比建筑甚好,再无其他,连一个人都已经没有。
周围村镇猎户,还有人说见过这里有人频频出入。
但现在,已经没有人。
楚留香的脸色非常难看,隐隐约约有些痛苦。
那种神色李寻欢非常熟悉,他道:“我们可以找找看,或许还有线索留下。”
没有,如此的干净利落。
这怎么可能?
是谁,有这么大本事?柳二?柳四?还是柳老爷也已经来了?抑或是另有他人?
可无论是谁,又怎么能够瞒得过楚留香?
他是不是已经有些后悔,昨天他实在该来这里看看的。
李寻欢却知道,他绝对不会后悔,就算他知道他的朋友在欺骗他,他也会宁愿被欺骗,也不会抛弃朋友于不顾。
能拥有这样的朋友,该是多么的幸福快乐?
却依旧有人不懂得珍惜,竟然要去破坏这份难得友情。
没有线索,没有车辙,没有脚印。
但幸好,他们竟然在非常隐蔽处,找到了一条密道。
这条密道通往落日牧场。
落日牧场。
马三脸色难看的笑着迎客,虞七娘没有露面。
落日牧场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和以前没有一点不同。
楚留香李寻欢却似乎已经很满意。
他们又回到了孔雀镇。
孔雀镇异地风俗非常浓厚,居户大多牧者,人们非常热情,马奶酒别有味道。
楚留香似乎已经完全抛开了烦恼,他恢复了开朗乐观本性,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失去过笑容,从来没有过绝望,他本是个又快乐又能令周围的人快乐的十分可爱的年轻人。
李寻欢大笑着,他心中却忽然浮现了寥落,甚至有些恐惧。
他已经多久没有这样认认真真的笑过了,他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笑容像是浸过了十斤黄连,他甚至觉得,开怀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他怔怔看着楚留香,喃喃道:“你实在是个好朋友。”
楚留香看着他,“如果你指的是喝酒,说笑话,那么咱们除了成为好朋友,似乎也成不了别的。”
李寻欢抚掌大笑,“说得好,有好朋友在,为何不开怀,有好酒在,为何不喝酒?”他心中更加空落落的厉害,于是他大声的笑,大口的喝酒,唱喏一声,“一醉解千愁,醉死胜封侯,来来,共君一觞,同谋一醉。”
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