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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平日的窈窕淑女狼吞虎咽地吃着并不算美味的食物,听她细数着娇嫩肌肤上的道道伤痕,讲述着半年来种种艰难境遇,慕容英的心好似被揉碎了一般的痛,压抑了许久的感情,终于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也许压制越久的情感,爆发时就会越猛烈吧,两人不顾这个决定会是怎样惊世骇俗,就此海誓山盟,结为了夫妇。
“二人也知必不为世俗所容,一路潜行回到家中后,慕容兰便足不出户,从不和外人相见,直到云铁坚发现这个秘密。
“云铁坚信誓旦旦地表示绝不会将这件事泄漏出去,还假意劝了慕容英几句。慕容英也以为即使云铁坚无法理解,也不至于泄密,不料却是大大地错看了他。
“云铁坚甫一离开慕容府,便立即将这件事公诸于武林。后面的事老一辈便人人皆知了,云铁坚会同一群武林中人,围攻慕容府,声称要铲除败类。
“云铁坚在武林中还有一定名望,又是义正词严,因此搬动了执武林牛耳的少林与蜀山两派。至于其他人,有以武林卫道士自诩,想借机提高声望的,有早已和慕容英结怨的,有怕慕容英威胁自己的地位,想趁机把他除掉的,还有女人因妒生恨的,总之聚集了不下五六十人。
“而云铁坚自己,想必心中非常复杂吧。旁人都道他之前与慕容英结纳便是为了查出这个秘密,这显然并非事实,恐怕以上几种缘由,他大多有之。
“天意弄人,慕容英终究同意留下胎儿,为了照顾孕中的妻子,他一直没有外出。也是对云铁坚过于信任,而族人又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理,慕容英对于江湖上的动静,竟是懵然不知。
“直到对方已经封住了慕容府的出路,在外呐喊鼓噪,慕容英才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愤怒之下,他索性携着慕容兰一道出来,当着众人的面直承其事,并发誓将和慕容兰永不分离!
“众人之中还有对此有逆人伦之事有所怀疑的,此时也疑虑尽去。对慕容兰美色的觊觎,更让有些人坚定了杀慕容英的念头。
“众人正想一拥而上,少林的玄苦大师和蜀山派的玉泉道长却要众人单独出战。试想在场的共有五十多人,对慕容英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慕容英知道两位前辈是不希望场面过于混乱,以便在关键时刻可以保护慕容兰的安全,对此还是铭感于心。
“那些人不便违背两位前辈的意思,于是这一战便甚为持久。初时慕容英还处处留有余地,对方却欲置他于死地,无奈之下,他终于祭出杀招,连续杀了几人。
“这样一来,当然又结了新怨,后来上场的人,几乎都存了拼命之心。这些人均非庸手,又是几场下来,慕容英已是浑身是伤,气力难以为继。再战下去,已是必死之局。
“慕容兰看在眼里,痛在心头,她不懂武林中人心险恶,以为只要自己不再和慕容英在一起,便可以不用再继续打下去。她却知道慕容英是断断不肯和自己分离的,若要如此,唯有自己死了。
“想到这里,她毫无犹豫地抽出慕容英交给自己防身的利刃,便向胸口刺下。慕容英听到众人惊呼,再回头去救已是不及,虽然堪堪触到她握着利刃的手,却无力阻止锋利的匕首插入那娇弱的胸膛。
“她心情激荡之下,匕首没有刺正心房,加上慕容英真气撑着,因此没有立即气绝。她鼓起最后一丝气息,对慕容英道:‘你我孽缘,已违了天道,但我想,只要和你快乐几年,就算折寿,也是开心够了。没想到天灾未至,人祸先来,我们彼此相爱,不知又碍着他们什么,非要逼你至此。我从来没有叫过你相公,再不叫,就没机会了。相公,妾身死了不打紧,只可惜了咱们的孩儿。可是,只要相公还在,就还会有很多很多儿女,所以,相公定要好好活着。’说到此处,芳魂一缕,就此渺去。
“慕容英放声大哭,众人中除了几个和慕容英有深仇的,也均感恻然,云铁坚更是仿若痴了一般,喃喃不知所云了一会,竟展开身法狂奔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正犹豫要不要追上去,慕容英已经状若疯虎地扑了过来。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气力,出手都是最残忍的招数,简直是当者立毙,所向披靡。众人还没从一连串的惊骇中回过神来,就已经有十几人在他手中丢了性命。
“那如同人间修罗场一般的惨象,才让人终于明白,人在情绪激动之下,可以发挥出多大的潜力。即便是穷凶极恶之人,恐怕一辈子也难得目睹几次这种景象,何况这些平日伪善的所谓白道?那是应该只能在战场上看到的场面??肢离破碎,五脏纷飞!
“众人几乎脚都软了,几个女子已经开始呕吐起来,慕容英此时就像是一尊魔神,要做的就是将面前之人撕碎。也不知是谁开的头,叫声‘大家逃命’,这些平时不可一世的豪杰,各各拔足狂奔。
“轻功差的,被慕容英追上又杀了几个,其余的便逃散了。只有玄苦大师和玉泉真人并未远走,两人联袂返回时,发现慕容英已经不省人事,却还紧紧抱着慕容兰的躯体。
“二人商议一番,均觉得对慕容英有所歉疚,当下便决定由玄苦大师带同慕容英回少林,听从方丈玄悲大师示下。因担心慕容英见到慕容兰的遗体而再度发狂,便将遗体就地火化,由玉泉道长带回位于成都府的蜀山派,做法事超度后好生安葬。
“之后慕容英被幽禁于少林数年,除少林和蜀山二派外,武林中无人知晓。时间长了,便以为他要么疯癫而死,要么殉情而亡,却不知他还活着。当然,他活下去的理由,仅仅是为了妻子曾嘱咐他要活下去而已。
“在少林期间,慕容英改名慕容蝶,这是因为慕容兰小名兰花,取‘蝶恋花’之意。又以此为名创了一套轻功,身法翩翩好似美女起舞,极是轻盈妩媚,言道每当使动起来,便犹如慕容兰与其融为一体。
“他又说早先若就此归隐,不在武林中争那虚名,慕容兰就不会死。即使把争强好胜的时间,拿出来教慕容兰一些轻功,也许当日亦能绝处逢生。每每说到此处,必悲痛欲绝,大醉一场,痛哭至无力方休。
“十五年前,慕容蝶悄然离开少林,玄悲方丈知他心中已只余伤,没有恨了,因此并未发动人手寻他,他也果然并没有生出事端,一直不知所踪。后来玄字辈高僧相继圆寂,这一段往事在少林也渐渐淡了。”
这一段往事,薛真讲了从慕容蝶处听到的前半段,辛弃疾叙述了从少林派得知的后半段,二人互相补充了些细节,越说越是神伤,再加上一个一直嗟叹不已的周令识,七大坛的琼花露,已是被喝了个干净。
“我蒙家师授业,是最近五年的事。”薛真道,“每年师娘的忌日,家师都会将从前两人的种种讲给我听,但师娘故去之后这些年的经历,他却只字不提。”
“先师说过,慕容蝶是个永远活在回忆当中的人。对他来说,没有慕容兰的日子,只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罢了,自然没有任何经历可言。”辛弃疾叹道,“我十岁投入师门,那时慕容蝶还没有离开少林,因此见过他几次。当时年少的我,根本难以想象一个三十出头的高手,何以会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身未老,心已衰。我只恨未见家师当年叱咤江湖的风采。”薛真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双手握紧。
他之前学狂沙刀法始终无成,比起两位兄长在同时期的进境差了许多,因此薛启隐居临安时,才将他带在了身边,希望他能有所突破。
然而直到在临安遇到慕容蝶,薛真才真正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武学道路。薛启刀法中的张狂奔放并不适合他,而慕容蝶缠绵悱恻的“细雨流光剑”和“蝶恋花”轻功,他学起来却是一日千里,使得慕容蝶也不由得感叹:难道薛真也会和他一样为情所障?
两人的师徒关系只有薛启知晓,薛真自然明白此事不可稍泄,若江湖知道慕容蝶未死,不知道要激起多大的风浪。事实上,当年侥幸逃生的那些人回到各自门派后,无一不将慕容氏视为生平最恐怖的大敌,他们联手慕容氏的死敌拓跋族,将慕容氏称为邪魔外道,时时声讨。慕容氏本就人丁稀薄,在围剿中更趋式微,几乎已经销声匿迹。
五年的授业之恩,使慕容蝶成为除义父之外,薛真感情最为深厚的人。而慕容蝶的凄苦,更能刺激他对世间不公的愤恨,他早已暗暗发誓,若那云铁坚还活在世上,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微雨流光剑和蝶恋花,都是慕容蝶后来自创,薛真以为无人能识。而慕容蝶早先的狠辣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