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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薛真踌躇,王情儿压低嗓音道:“自从安安去意已决,这停云居,我可就不能只给她一个人住了。”随即恢复正常的声音道:“薛公子若问最近的新人,那可多着呢,其中叫霏霏的,想来最是适合薛公子的,公子何妨一试?”
“哦?那自是最好不过。”薛真自然流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期待表情。虽然不知王情儿为何要帮他,不过眼下形势,已容不得他细细分辨这是否一个陷阱,只好赌上一赌。
王情儿便叫过一个龟奴,“带薛公子去停云居,让霏霏好生伺候公子。”
薛真便在几道凌厉目光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进了停云居,刚脱离外面的视线所及,便一指点倒了那龟奴,径直登上二楼。
看到只有一个陌生女子站在唐安安的房间里,薛真心里一沉,难道真是圈套?但时间容不得他多做迟疑,珠光剑无声无息地架在那女子的颈上,“唐姑娘在哪里?”
女子突然噗嗤一笑,“不就在你面前么?”
“安安?”熟悉的声音让薛真又惊又喜,“我怎么从不知你的易容术如此神妙?”诚然这更加大了唐安安真实身份的不确定性,不过对于此时的薛真来说,仍是喜大于忧。
“迟些再告诉你。”唐安安眼中闪过一丝顽皮的笑意,“我现在是霏霏。”
薛真也知夜长梦多,便不追问,与唐安安商议了一会儿,拔脚下楼,唐安安随后追了出来。
王情儿见薛真出来,忙缠上去腻声道:“薛公子怎么啦?是不是新人不懂规矩,得罪了公子?”
薛真怒气冲冲地道:“我来这添香楼已不是一回两回,姐姐你还不知我的口味么,这霏霏人长得普通也就罢了,可连诗文都不通,着实不能忍受!”
唐安安从后赶上,故作委屈地想要拉住薛真,却被薛真甩开。王情儿狠狠瞪了唐安安一眼,骂道:“怎么教都不会,真是白养了你!别在楼里装大家闺秀,到门口拉客去!”说着又转向薛真笑道,“可惜安安不见客,真是对不住薛公子了,还是去怀玉那里坐坐……”
“哼!”薛真打断她的话,“安安凭什么不见客!”
客人对姑娘不满在青楼甚为常见,也没旁人在意,那郝四方却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挡在正要往门口走的唐安安面前,仔细看了两眼,觉得的确乏善可陈,便冲着薛真走过来。
“薛公子还有闲情走马章台吗?”郝四方话中带着的讽刺意味,让薛真更确信是薛德和他互通声气,否则薛家的变化决不会这么③üww。сōm快传到郝四方耳中。
方才王情儿和薛真主动提到唐安安,让郝四方疑虑尽去,他以为薛真在唐安安处吃了闭门羹,才拿霏霏发泄火气,不屑地道:“你能在临安城里安然走动,已经要酬神拜佛了,最好不要得寸进尺,再打唐姑娘的主意,否则……哼!”
见薛真的俊脸涨得通红,王情儿打着圆场道:“哎呀,大家都是我添香楼的贵客,都怪我招呼不周,才惹得郝大人和薛公子这么大火气……”她叫过方才陪着郝四方的妙龄少女,“春红,叫人去窖里拿一坛最好的女儿红,和翠儿一起好好伺候郝大人……薛公子,莫要着恼,我带你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合意的姑娘……”
看薛真悻悻随王情儿去了,郝四方脸上露出一丝得色,拥着一脸娇羞的春红和翠儿自去快活,毕竟这添香楼不是他等闲来得起的地方,此次怎可不借机过足瘾头?
添香楼门前挤满了车轿,不断有人上上下下,相互拱手作揖,十分热闹。不过江南缺马,倒有不少牛车夹杂其中,甚是滑稽。郝四方的人手都盯住了停云居,最显眼的大门却无人看守,薛真见四下嘈杂,正是大好机会,便用眼神示意唐安安上了一架毫不起眼的牛车,那驾车的正是穿着车夫装束的弄影。
用眼角余光看到牛车消失在坊间拐弯处,薛真方长出了一口气。王情儿小声道:“薛公子怎地不走?”
“虽然甩脱了郝四方,可薛德的人定还监视着我。”薛真笑着解释道,“好在安安易了容,我便可以简单地引开别人的视线。倒是姐姐你……”
见薛真一脸迷惑,王情儿叫过一顶小轿,把薛真塞了进去,“去迎春阁的偏门等我。”
“哼,搅得少爷我没了心情,还不如回迎春阁好些!”薛真做足了戏份,才扬长而去。
迎春阁与添香楼隔巷相邻,其偏门就对着这两所院子之间的窄巷。薛真在迎春阁里转来绕去,最后如灵猫般从偏门闪出,上了早已等在外面的小轿。
“挤到人家了!”随着一声娇嗔,薛真怀里已多了一个起伏有致的妖娆玉体。
“姐姐这是干吗?”薛真哭笑不得。
王情儿笑道:“就算有人事先算到你从偏门出来,看到轿子上的人影,也只以为你是犯了窃玉偷香的老毛病罢了。”
薛真微微苦笑,任凭王情儿如八爪鱼般缠在自己身上,“姐姐还真是周到呢……”
第三章 江湖(上)
轿子拐出了小巷,朝兴平客栈缓缓行去,王情儿仍是那么偎在薛真身上,眼神中却是一片深邃,仿佛将薛真看了个通透。
“公子,既然你这么决定了,就对安安好一点吧……”
咦……薛真心头一凛,王情儿竟看穿了他的心事?薛真自己也不敢想,如果没有归雁离去带来的空虚,如果不是薛家的变故让他倍感孤独,他还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几年来他有无数的机会名正言顺地为唐安安赎身,他却并没有那么做。对他而言,身边多一个人,只是多一分羁绊。
不过事已至此,是不是心情激荡下的一时冲动已经不太重要,王情儿一语道破了迷雾,既然做出了决定,那么就好好珍惜吧。
薛真变幻不定的表情尽数落在王情儿眼中,便适时转换话题道:“公子是否知道,安安嫁与汪大猷一事,其实也是薛德暗中牵线的结果。公子通金本无切实证据,刑部日理万机,才不愿意管这种半吊子的案子,薛德知道得到对公子不利判决的可能性很小,便使人暗示安安,让她以为事态严重,只有她嫁给汪大猷才可化解。如此一来,便可利用此事收获对公子最大限度的打击。可惜安安事先没有同我商量,等我明白过来,已是为时已晚。”
又是薛德……薛真不由攥紧双拳,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心情稍稍平静,薛真才想起自己最重要的问题。“添香楼老板娘王情儿,你究竟是什么人?”
“公子也知我是添香楼老板娘嘛。”王情儿轻笑一声,便恢复了严肃,“我是大当家的人。”
“哦?”
“公子对广运盟涉入不深,是以不了解广运盟的结构。本盟总舵之下,辖十处分舵,那是明面上的,如今除了建康总舵已然消弭,其余尽数落入薛德手中。而隐于暗处的,尚有遍布南方的情报网,成帮立派,首重眼线,没人会主动来告诉你江湖上最近发生了什么,出现了那些高手,谁想害你谁要和你抢生意,如果耳目不明,那是极为危 3ǔ。cōm险的事。”
想起总是消息灵通的拓跋玉寒,薛真微微点头。
“两帮敌对,破坏对方眼线是重中之重,因而情报网都是帮派中的绝密,像广运盟,只有大当家一人掌握全部眼线的资料,其他人只是根据需要知道一鳞半爪。所以薛德虽然夺取了广运盟,却不可能全盘接收其情报网,至少我这里他尚不知晓。”
薛真凝眉道:“未在薛德掌握中的,大概有几处?”
“除了我负责的临安,建康也应没有问题,因为建康的眼线也是我当年布下的。得知大当家的噩耗后,我便与之取得了联系。其他的便不清楚,不过负责各地眼线的,多为大当家的亲信,想来薛德应该所获不多。不过也正因为这些人分散各地,致使事变之时,大当家身边竟无可用之人。若我们能在建康支持,想来他也不至于陷于矛盾之中心灰意冷。”言下不胜唏嘘。
薛真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王情儿,她从前是秦淮名妓,薛泰笼络她并不奇怪,只是没想到她竟这么受其信任,建康临安两处要地的情报网,竟都是由她一手包办,看来她和薛泰的关系必不寻常。
不过薛真并无意探寻别人的隐私。“临安的眼线,想必薛德很快就会重建,至于建康,我会传信过去,让人严加监控。不过,姐姐对我这般开诚布公,究竟……”
“大当家于我有恩,我不想他死不瞑目。如今薛德风头正劲,要找一个愿意正面与他作对的,只有公子一人。公子与薛德,实已到了水火难容的地步。”王情儿坦白地道,“安安的事,足表情儿的诚意,剩下的就看公子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