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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珉扬声喝道;“小辈们已成釜底游魂,还不乖乖出来受死,尚敢负隅抗衡么?”
东方莺儿轻声问:“喂,咱们要不要骂他一顿?”
梅斐忙嘘道:“别理他,也别说话—一”
欧阳珉怒骂一阵,见无人回应,低低吩咐另一名身手比较矫捷的手下道;“见我挥手的时候,冲进洞去,掩守洞口。”
那名大汉点头应了,抱一柄厚背鬼头刀,悄悄掩到洞口侧面蓄势而待。
欧阳珉大声叱喝道;“百忍贼尼已死,你等困守死洞,迟早难逃本教掌握,不如皈归,老夫保证你等安全,都不失厚禄重位,何苦守着那老贼尼死尸,大好青春,与山士同朽。”
一面说着,一面挥手示意,那大汉刀身一抡,快如石火电光,冲进了洞口。
东方莺儿紧捏着一支银针,只见人影闪晃,立即屈指弹出,那根针细如牛毛,破空无声,不歪不料,正射着大汉咽喉。
梅斐及时飞起一腿,‘蓬’地踢中那人小腹,那人哼也未哼一声,仰身侧翻出洞,摔在地上,早已直挺挺断了气。
欧阳珉检视尸体,勃然大怒,喝道:“第九舵舵主,率舵下弟子冲进去。”
一个黑衣壮汉躬身一礼,扬手招了招,另外十五名大汉迅即跃出,整整齐齐排成一列,第一名执剑,第二名提刀—一以后一柄剑一柄刀,立刻组成一支形如蜈蚣的纵队。
欧阳珉提起那具死尸,交给第九舵舵主,说道:“用他作盾,以挡暗器。”
那现主接过尸体,用左手挽着死尸腰带,掩护身形.长剑一挥,低头疾向洞中冲去,后面十五名舵下徒众,左刀右剑,挥动起来,就像百足蜈蚣一般,紧随着冲进洞口。
东方莺儿连发三针,均被死尸挡住,那舵主大吼着当先撞进洞口。
东方莺儿咳嗽了一声,挺剑而上,和梅斐二人同时出手,两柄剑一绞,那舵主只顾前面暗器,措手不及,一条左臂登时被海斐砍落。
他痛哼着扭头一看,认出竟是水师堂堂主,惊得失声大叫,转身便跑。
无奈身后现下徒众正跟踪冲入,两下迎个正着。
梅斐咬牙道:“留你不得!”长剑就势一送,那舵主惨叫一声,被剑尖透胸而过,登时气绝。
其余徒众大乱,纷纷自相践踏.夺路奔逃,后面的无路可逃,又死了三四人.前面的连滚带爬退出洞口,一个个心胆俱落,狼狈不堪。
欧阳珉直气得顿足怒骂不休,从腰间撤下龙须带,便想亲自出手。
一名教徒低声禀道:“护法暂请息盛怒,洞内狭窄,敌人又死守洞口,难以硬攻,不如堆集芦苇,放火烧他们出来。”
欧阳珉想了想,道:“那就快些动手,同时派人回船,瞩令多遣人手前来协助,今天捉不到几个小辈,我即不姓欧阳。”
东方莺儿在洞中听见,焦急地道;“怎么办这石洞是个死洞,如果真被引火熏烧,如何是好?”
梅斐道;“不要紧,咱们可以在地上挖坑,闭住呼吸,把鼻口俯伏地上,或者用布巾浸湿,掩住呼吸,只要挨到天黑,就不怕了。”
东方莺儿道:“好人虽然能忍耐,受伤的人怎挡得烟火熏烧?”
正无主意,徐文兰突然在内洞叫道:“莺妹妹,快来一下。”
东方莺儿顺手将‘闭穴银须针’交给梅斐,转身奔人内洞,却见慧心正吃语喃喃,身躯蠕动,似乎要醒过来的样子。
徐文兰低声道:“她在吃语中,一直反复叫着韦松哥和马公子的名字,假如清醒过来,咱们怎么向她劝说才好呢?”
东方莺儿道:“当然实话实话,不必隐瞒”
徐文兰道:“但她自幼随姑姑长处深山,名为师徒,情谊不逊母女,现在姑姑死了,咱们怎忍眼看她为情践扬,一至于此。”
东方莺儿道:“不忍也得忍,眼下咱们都处境殆危,能不能活着离开君山,谁也不敢预料,怎能顾得这些儿女伤情之事。”
忽然语声一顿,又道:“依你说,该怎么办呢?”
徐文兰叹道:“处境殆危,我何尝不明白,但我宁可自己替她死,也不顾再看她心碎肠断时的凄惨景况,所以找你来商议,最好编个说儿,暂时瞒瞒她,就说马公子并没有死,只是重伤垂危,现在被万毒教掳走,你看可使得?”
东方莺儿沉吟道:“唉!想不到她多年闷居荒山,压抑得太久的感情,竟至一发不可收抬,从前为了韦少侠一句顽话,负气离开少华山,如今马公子为她而死,自然难怪她悔恨难泄,要是暂时瞒一瞒她,自是很好,可是——”她回头望望外而马森培的尸体,面有为难之色。
徐文兰道:“彼此都是女儿身,她的心境,咱们不难体会,依我说,只好先把马公子的尸体掩埋—一”
东方莺儿毅然跳起来,道:“好吧!我去掘个坑。”
她走到外洞石壁下,开始用三刃剑凿掘泥土,这时候,洞外火光闪闪,传来一阵劈劈啪啪的轻响,欧阳珉已经点燃了芦苇,浓烟随着风势,一股股向洞里漫涌进来。
东方莺儿运剑如飞,拼命加速凿掘,掘到两尺深处,剑尖突然触及一片坚硬的铁块,心中大奇,忙叫道:“梅少侠,请来帮帮忙。”
梅斐正被浓烟熏得泪水迸流,闻声摸索过来,探手到土坑里一试,竟摸到一只生满锈迹的铁环,敢情那块铁板,原是一副盖子。
两人都觉诧讶不已,合力清除了四周泥土,梅斐手挽铁环,向上一提,却未提动。
东方莺儿道:“我—一我来帮你————一下—一”她也被浓烟呛迷,语不成句,绕过来握住梅斐的手腕,两人一齐用力,‘噗’地一声,那铁盖霍然而开。
他们竟不及防,拿桩不稳,双双迎面跌倒,东方莺儿正摔在梅斐怀中。
但这时谁也顾不得嗔羞,一骨碌爬起身来,齐齐探头向坑中望去。
这一望,两颗心不约而同怦怦狂跳。
原来铁盖之下,竟是一条石板嵌成的甬道,甬道口约有五六级石阶,道中黑黝黝不辨深浅,大约可供一个人俯身行走。
最使他们惊喜的,是那甬道中有一股缓缓吹上来的微风,顿使洞中浓烟淡了许多。
东方莺儿大喜道:“有风吹进来,可见不是死洞,咱们有脱身的希望了。”
梅斐道:“这儿也许是从前湖匪安排的逃身地道,地道中是否藏着凶险,还难预料,最好先由一人踩探明白,再定行止。”
东方莺儿道:“还踩什么?留在这里一样凶险,不用担心,咱们就走吧。”
于是,仍由东方莺儿背负百忍师太尸体在前开路,徐文兰抱着慧心居中,梅斐负着马森培断后。
东方莺儿用衣带将百忍师太的尸体绑在背后.左手扣着“闭穴银须针”,右手提着三刃剑,当先落下石级,俯着身,壮着胆,一步一步向地道中摸索而进。
那地道高不及四尺,必须弯腰伏地而行,好在地势尚称平坦,一路笔直,也没有转弯的地方,倒也不难行走。
三人缓缓前行,越向里深人,空气反而越新鲜,和上面满洞浓烟相较,这里竟觉舒畅得多。
走了十几余丈,地势霍然开朗,竟到了一间石室。
东方莺儿伸直腰,吐了一口气,道:“千万别跑到另一个死洞里来才好,燃个火折子看看!”
梅斐取出火种,刚打了一下,火星甫闪;突然一丈外“嘶”地一声,一条奇快无比的黑影,掠空直向梅斐电射而至。
徐文兰首先警觉,柳腰一挫,左拿就势翻劈了过去,同时娇叱道:“梅少侠仔细了!”
梅斐闻声之际,身躯向侧一旋,欲待闪避,不想那黑影被除文兰掌力拍中,竟然激怒,凌空一折一卷.“啪”地脆响,梅斐左颊上立被一条又腻又滑,形如软鞭的东西,重重扫中了一下。
这一下,打得十分不轻。
梅斐只觉脸颊上一阵火辣辣剧痛,眼中金星乱闪,跟跄连退三四步,手中长剑和背上马森培的尸体也掉落了下来。
那形如软鞭的东西贴地一卷,就住一根活动绳套,紧紧京住梅斐的双脚,而且越来越紧,竟似生生要将他足踝绞断。
梅斐双手去扯,才发现那东西通体滑不留手,微微有一股腥气。
东方莺儿盾声上前,问道:“梅少侠,怎么了?”
梅斐呻吟道:“那东西缠住我的双脚,十分有力,拆它不开。”
东方莺儿道:“是什么东西?”
梅斐道:“好像是一条细蛇!”
“呀!蛇?”
东方莺儿一声尖叫,不但不敢上前,反向后急退,出声道;“兰姐姐,你去帮他吧!我—一我最—一最怕蛇—一”
徐文兰沉声道:“快把剑给我!”
东方莺儿颤巍巍把三刃剑递过去,自己迟到七八尺以外。
徐文兰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