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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虽然都是掌管一派门户的高人,但自从中了”迷魂神水”之毒,头脑迟钝,招式功力难免打了折扣,硬拼十余掌,三人齐都感到心血沸扬,真气不稳。
韦松兀自不肯罢手,咬着牙又力拼五招之后,见了尘大师和乙墓道长都已额冒冷汗,喘息频频,两张木然痴呆的脸上,浮现着一片红潮。
他知道时机已近,飞出两掌,迫退了乙真道长,立时大声喝道:“住手,我有话说!”
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双双停手,诧道:“咱们奉命跟你打满二百招,最好不要耽误时间。”
韦松气喘吁吁地道:“俩位都是当今一代掌门人,以二敌一,在下力不从心,这场架打不下去了。”
了尘大师喘息叱道:“打不下去也要打满二百招,这是教主令谕。”
韦松不理,假作疲惫不支,盘膝坐在地上,道:“教主只限招数.又没限定时间,咱们何不休息一会再打,反正打满二百招才止。”
了尘大师喘着气问乙真道长道:“这办法倒也使得,老衲此时颇觉有些头昏气急,何不大家休息一会。”
乙真道长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忙点头道:”贫道亦有同感,谅他逃不了,咱们就休息一会吧9’
可怜两位当代武林高人,只因神志昏迷,浑忘了从前的机智阅历,竟在韦松之前丈余处,各自盘膝跌坐下来。
这时候,他们脑中混白一片,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等候韦松.打满二百招。
韦松看在眼里,心中略放,忙一探手,从怀里取出那只盛放“返魂丹”的铁匣。
他故意缓缓掀开匣盖,凑在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自语道:“祛心烦,除脑昏,清心爽神,天下没有比这东西再好的了,如此珍品,是万万不能随意糟蹋的。”
他一面吸气,一面却藉吐气的时候,潜运内力,使“返魂丹”奇异的香味,迎面飘向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
奇丹异香,不同寻常,何况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正当耗为略过,心烦气躁之际,突然闻得这股沁心异香,双双神色一震,都直勾勾拿眼睛死盯着韦松手里的铁匣。
韦松暗暗颔首,不禁替这两位可怜老人,感到无限同情。
他手中虽有灵丹,若不想个方法,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未必肯安心服用。
心念一转,轻轻从匣中拿起一粒“返魂丹”,珍惜无比纳人口中,然后将铁匣顺手放在前面不远处地上,含笑道:“在下心气烦怫,必须先服一粒灵丹,凋息片刻,才能动手,只好请二位略等些时候了。”
说罢,便闭目默坐不语。
其实,他含着那位“返魂丹”.却在暗中注意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的表情,那铁匣就在距他们数尺远的地方,阵阵浓香随风散播,数丈之内,一片清香。
乙真道长瞪目而视,喉中干燥难耐,鼻孔不由自主一张一翕,蠕蠕而动。
过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小辈,你这铁匣中是什么东西?”
韦松假作没有听见,跌坐如故,好像正调息行功,无暇开口。
了尘大师也按捺不住,沉声道:“你最好把匣子收起来,这样将灵丹放在老衲面前,是什么意思?”
韦松听得明明白白,却垂目端坐,只是不理。
乙真道长接口道:“你这样不理不睬,要是贫道也吃了你的灵丹,那时却不好怨及贫道。”他说这话时,实则早被‘返魂丹’散播的异香所引,恨不得赶快抢一粒塞进嘴里,但他本性虽然丧失,终于顾及自己年龄身份,所以没有动手。
了尘大师咽了一口唾沫,道:“老衲十分心躁脑昏,他这灵丹既能清心爽脑,就吃他一粒,谅来无妨。”
乙真道长忙道:“正是,教主并没有限令你我不许吃他的丹药。”
了尘大师霍地跳了起来,道:“这么说,能吃?”
乙真道长也站了起来,道:“当然能吃!”
了尘大师迫不及待道:“那么咱们就吃他一粒吧!’两人理直气壮,大踏步走上前来,两人取了一粒“返魂丹”,了尘大师朗声对韦松说道:“咱们吃你一粒药丸,调息之后,再动手打满二百招。”
两位“运魂丹”一人口中,片刻工夫,化作唾液,顺喉而下。
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刚回到原处盘股坐下,只觉那股清凉液体一人腹中,立时变成一团灼热无比的火球,从胸腹开始,四散奔市。
片刻间,四肢百骸上似被烈火烧烤,说不出的刺痛酸麻,骨节欲裂。
两人初时兀自强行忍耐,渐渐脸色由红而青,由青而紫,一连数变,额上汗如雨下,双双大喝一声,仰身栽倒。
韦松霍然张目,迅如闪电般从地上一跃而起,首先取了铁匣挡在怀中,然后扬手分点了上大师和乙真道长“七坎”和左右”幽门”三处穴道,不使药力下沉丹田。
这样一来,热流一齐回攻脑际,只见了尘大师和乙其道长项间额前,不住溢出淡红色的血水,气息逐渐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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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祸福无常
韦松伸手探探两人鼻息,只觉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有中断可能,不禁暗急,忖道:难道药性过烈?或是“碧罗毒经”上记载错误,返魂丹解不了迷魂毒水的毒?
可是,他转念又忖:返魂丹功可助长内力,化除百邪,兰表妹曾经服用,我刚才也吃过一粒,论理纵无益处,也不会有害处,他们怎会变得这般模样?
仔细一想,忽然领悟,暗道:必是“迷魂毒水”之毒,已经深人他们脑际,此时药力上行,他们不知不觉用本身内力反抗药力,才会变得这样难过。
于是,骄指如戟,又点了两人“睡穴”。
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同时吐出一口长气,体内真气消散,人也沉沉睡去。
内抗之力一失,呼吸也渐趋均匀,脸色转白,但额上溢出的淡红色血汗,却仍然未止。
韦松把“子母剑”马梦真也从草堆里搬出来,三个昏睡的人平放在一起,耐心地替了尘大师和乙墓道长拭擦着血汗;静观变化。
这时候,他不期然又想到慧心,她一见到自己就怫然离开,会到什么地方去呢?要是她仍然摆脱不开凌鹏,会不会真的助他到桐柏山去加害神手头陀?
一想到这里,使他机欲伶伶打个寒战,自语道:“我不能忽略了这一点,慧心师妹任性偏激,要是果真助凌鹏干出什么滔天大错来,那时我将百死莫赎了。”
但,在未救醒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之前,他实无法分身赶往桐柏山去,一刻之差,说不定遗恨终生,这叫他怎么办才好?
正在心急,“子母剑”马梦真忽然轻嗤了一声,身子扭动了几下,仿佛就要清醒过来。
韦松心中一动,暗道:这位马姑娘与我也有芥蒂;待她清醒过来,势必要费许多口舌解释,我何不留字略作说明,请她照顾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正可抽身去追赶慧心师妹,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主意打定,却又想到身边并无只笔可用,既然留字说明,必须把了尘大师等中毒经过,以及自己在舟中认错了人所发生的误会,简略地告诉马梦真.单只这两件事,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他思忖了一会,便往林中搬来一块大青石,默运指力,以指代笔,刻石作字。
落指之际,沙沙有声,韦松但觉内力如泉如浪,层层不休,指尖划过石面,碎屑纷落,顷刻间,已刻下近百字,竟然丝毫不觉吃力和疲惫。
留字完毕,站起来长长嘘了一口气,低头望望沉迷未醒的少林高僧和武当掌教,见他们血汗已止,气息渐渐正常,显见药为业已行开。
他未能亲见少林武当二派掌门人恢复本性后的情景,未免略感憾意,但势难久候,只得将大石移近马梦真身边,又取出一粒“返魂丹”,喂进她口中,以作酬犒她看顾之德,然后长叹一声,飞步穿林而去。
林外是一片田亩,小道尽头,疏落落有几户人家,这时天色初明,村落里已有缭绕的炊烟升起。
韦松过才想起肚里略有饥意,但此时心急赶路.只得暂时忍耐住,洒开大步,直奔桐柏山。
一路上,不时打听,乡人异口同声,的确有一男一女向鄂北去了,女的年岁甚轻,男的断了一臂。
韦松得此消息,心惊不已,越发昼夜兼程,片刻不敢耽误。
因为他知道神手头陀功力全失,桐柏山只有“袖手鬼医”艾长青夫妇,万万不是慧心师妹的敌手,何况其中还有一个狡诈阴险的凌鹏。
疾驰狂奔,第三天,一早便到了桐柏山。
他遥望峰顶,积雪已溶,回忆神手头陀初次携他登山医,那份古道热肠,感人豪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