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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伍菲在君山会上相识,虽仅一面之缘,彼此甚觉投契,忽见他声势汹汹*问店东,不知因何缘故,连忙扬声叫道:“伍兄,别来可好?”
伍菲闻声回过头来,冷冷向他扫了一眼,脸上竟漠不动容,也不回答,径自戟指那店东叱道:“姓鲁的在什么所在?快说!”
店东战栗着道:“鲁家堡就在本镇东北方,出城,大约十里左右—一”
伍菲叱道:“是实话吗?”
店东连连叩头,道:“小老儿不敢说谎。”
历菲冷哼一声,道:“老贼,你若敢不说实话,看老子不烧了你这间鸟店,你等着瞧吧。”
说着。近身跨出店门,跟一个身形瘦削的黑衣人低声交谈起来,看那情形,仿佛对那黑衣人十分恭顺。
韦松看得大惑不解,不觉跟出门外,暗地打量着那黑衣人,似觉十分面善。
这时候,那黑衣人点点头,冷冷地道:“好吧!咱们就到鲁家堡去~趟吧!
伍菲扬头向其余劲装大汉叫道:走到鲁家堡去!那些劲装大汉哄应一声,一齐涌出了店门。
韦松忽然心中一动,猛可里记起那黑衣人正是自己在君山赴会,在舟中曾见过的万毒教众徒之一,不觉大吃一惊,连忙横身挡住伍菲,沉声道:“伍兄,可还记得小弟吗?‘伍菲怪眼连翻,眼中却充满迷茫之色,好一会,才摇摇头道:“你是谁?老子不认得你。”
韦松知他神志已失,心头暗叹,大声又道:“小弟韦松,咱们曾经同舟往君山赴万毒教之会,伍兄可还记得?”
伍菲冷漠地摇着头,口里喃喃道:“君山?韦松?不,没有这回事—一。
韦松沉声喝道:“你忘了,你是华山派掌门人师弟,万毒教*着中原六大门派,要你们喝下那杯毒酒,伍兄,你想想华山派,再想想你师兄夺命判官蓝荣山,有这些事吗?”
他在话音之中,暗注内家功力,声如洪钟,一字一句都深深贯入伍菲耳中,伍菲听得混身一震,讶然四顾,好像已有些明白的样子。
这时,那黑衣人忽然在人丛中冷冷接口道:“伍菲,你是万毒教门下,这是千真万确的。”
伍菲听了这句话,目光中登时又呈现一片木然,喃喃说道:“是的,我是万毒教门下,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黑衣人紧跟着又道:“既然如此,娃韦的沾辱本教,应该怎么办?”
伍菲怒目一瞪,厉吼道:“杀!”黑衣人冷笑道:“对!那么,怎么不动手?”
伍非一闻此言,如奉纶音,呼地一掌,向韦松当胸劈了过来。
韦松翻碗一拨,脚下横移数尺,朗声叫道:“伍兄,你乃华山一派高手,怎么竟甘心屈从一个万毒教爪牙的吩咐!
黑衣人接口又道:“伍菲,限你十招之内,毙此小辈。”
伍菲突然大喝一声,果然双掌如风车轮转,一口气连劈了十掌,每拿莫不贯注全力,直如舍死拼命狂飙暗劲,排空横流,威猛无比,韦松被迫向后直退,转眼已退至六七丈以外。
黑衣人厉声高叫道:“伍菲,怎不使用你身边的火简?”
伍菲嘿地一声,掌势立止,深手入怀,取出了乌黑发亮的“华山火简”。
韦松见他心志迷失已深,仓促之间,决难醒悟,要是再不离开,火筒一发。附近民房店家,难免同遭浩劫。想到这里,暗暗叹息一声,一顿足,连客店也不回,转身向南如飞而去。身后遥遥传来那黑衣人得意骄狂的敞笑,但却不闻伍菲追来的脚步声。
韦松转过两处街角,才缓缓停住脚步,怅惘伫立了半晌,连声喟叹不已。
他不仅是为了伍菲的不幸而惋惜,主要的却是愧恨自己竟无力从迷失之中,将他解救出来,一个伍菲尚且如此,参与君山之会的六大门派,想必也难过同一命运,万毒教如今轻而易举掌握了这许多武功深湛的人物,肆意指使,茶毒江湖,天下无人可御,武林浩劫,已经迫在眉睫了。
经过这一阵纠缠,天色早已大明,韦松苦思无计可行,只得带着满腔难以排遣的激愤,仍蹁跹回到“宏升客店”,那黑衣人和伍菲却已离去。
店东犹自蜷伏在柜台边战粟着,一见韦松返来,颤颠颠抢前几步,扑地跪倒,以头叩地,颤声叫道。“少侠救命!”
韦松连忙扶起,叹道:“别怕了,他们不是都走了吗?
店东热泪横流,道:“小老儿虽免一死,他们这一去,必然放不过鲁堡主父子,务求少侠仗义拔刀,解救鲁堡主一家百余口性命。”
韦松诧问道:“哪鲁堡主父子是什么样人呢?
店东泣道:“鲁家堡世代行善,仗义疏财,是咱们这儿有名的大善士,小老儿不知受过他老人家多少恩厚,刚才万不该贪生说出鲁家堡三个字,如今越想越悔,只恨话已出口。已经收不回来—一。‘韦松道:“你先别只顾哭,把这事的原原因因,详细告诉我吧!”
店东拭泪说道:“前天夜里,有年轻姐弟两人,狼狈不堪到小店投店,一进门,就问起‘摘星手’鲁老太爷的名讳,据那位姑娘说,她爷爷原和鲁大爷是知交,许多年未曾来住了,近日她们家遭恶人寻仇,她爷爷负伤坠湖,生死不明,剩下姐弟两人逃出来,要想投奔鲁家堡去。小老儿见他们姐弟怪可怜的,又曾身受过鲁大爷厚恩,因此一面安顿姐弟俩食宿,一面派人连夜去鲁象堡送讯。昨天一清早,鲁家堡少堡主亲自赶了来,用一辆大车,把姐弟两人接了去,临行又赏了小老儿许多银两,叮嘱不得把他们姐弟行踪去向对人提起。这原是件平常事,平时常有远道投奔鲁家堡的人,小老儿也见过几次,也许这姐弟两人跟堡主交谊特别深些,事过之后。小老儿绝口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可是,今天一大早,却来了这一大群凶神,撞进店门,便要杀要砍,追问那姐弟两人去向,小老儿一时被他们吓昏了。竟冲口说出了鲁家堡—一。”
韦松沉吟说道:“哪位鲁家堡主,号称“摘星手”,想必是一位很了不起的武林人物?
他叫什么名字?”
店东道:“老堡主讳字伯廷,听人说,他老人家使得一手特别暗器,与众不同,人家暗器是飞镖飞刀,他老人家却是一枚六只角的金星——。”
韦松猛地一震,忙道:“什么暗器?你再说一遍。”
店东畏缩地望望他,低声道:“听说是一枚六角金星,因此人家才称他老人家‘摘星手’”
韦松急急从房里取出布包,解开结头,用颤抖的手,托着那枚喂毒金星,沉声道:“你仔细看看,是这样形状不是?‘店东揉揉眼睛,聚精会神端详那枚金星,韦松一颗心,随着他的目光,起伏升沉,险些要从口腔里跳了出来。
谁知那店东看了好一阵,却摇摇头,尴尬地苦笑道:“小老儿也没有见过,不知是不是这般形状。”
韦松喟叹一声,收好包裹,又问:“鲁家堡在什么地方?”
店东忙道:“出东门十来里,一片大宅子,堡前种着两列垂杨—一。‘韦松点点头,霍地立起身来,向里便走。
店东诧问道:“少英雄,你—一你不去鲁家堡了吗?”
韦松道:“我还有一位同伴在店里,须得告诉一声,即刻就去。”店东忙道:“可是昨夜和少侠同来的那位姑娘?”
韦松额首道:“正是。”
店东急道:“那位姑娘方才已经独自出去。”韦松一怔,问道:“是吗?什么时候?”
店东道:“就在那些凶神离去以后—一。”“她没有说什么?”“没有。”
“骑了马去的?”
“也没有。她独自悄悄出去,那匹白马,还在店里。”“快去牵了出来。”
店东忙去备马,韦松趁机飞步奔过田秀贞的卧房,果然房门虚掩,已不见她的人影,他匆匆在桌上床上扫了一眼,也没有发现留字或图记,心里顿感迷惘,转身又奔到前厅,店东已亲自将马匹牵来。
韦松闪身上了马背,吩咐道;“哪位姑娘若是回店来,你可告诉她到鲁家堡来。”
店东连声恭应,韦松勒转马头,一抖丝缰,那马儿扬鬃怒嘶,四蹄运转,一阵风似直奔东门。
出得镇外,极目一片无垠旷野,韦松心急如焚,放马疾奔,十来里路,在他此时看来,竟比一百里、一千里还要遥远,恨不得一脚便到才好。
一路上,他不停地喃喃吟着两句话:“摘星手鲁伯廷,摘星手鲁伯廷,六角金星,六角金星—一。‘陡忽间,道旁一件东西,映人眼帘,韦松目光如烟,凝神望去,心中顿时一阵欣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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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欲盖弥彰
怒马驰中,韦松目光如炬,偶尔扫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