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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有幸-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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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哥把我撂下了。”他哭道,“他说我未成年,把我留在山下了。”
  “你活该!”我毫不留情,叫他赶快回重庆。
  “不。”他嚎啕大哭。
  “什么不?你去给人家添些麻烦!你爸妈知道吗?你班主任呢?”我教训他。
  他哭了许久,哽咽道:“但是林哥留在冰缝里了。”
  “什么意思?”我心中一紧。
  “林哥回不来了。”他哭道。
  “什么意思?”我咆哮。
  “救援的人说冰缝太窄,没人下得去。”他哭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被卡在里面,上不来。”
  苏林永远留在了天山的冰川里。
  在冬天的冰雪里。
  受尽严寒。
  慢慢窒息。
  我眼前天旋地转,之后岑轩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想到苏林苍白的脸,颤抖的,乌青的嘴。
  想到落在他脸上却不融化的雪片。
  想到那些雪花覆盖了他的头发。
  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冰渣落在他的睫毛上。
  心跳渐渐停止。
  “啊!”我暴喝一声,一拳捶到墙上,响动可怖。
  我将头抵在墙上哭泣,蜷缩在小小的隔间,像这个世界一样窄窄的小小的隔间。
  这肯定是骗我的。岑轩肯定在骗人。
  我哭了一个多小时,稍微冷静下来后,连自己都来不及收拾,赶到餐桌前跟几人说了一声,匆匆离开。
  苏林没了。
  终于没人再去揭我心中那块伤疤了。
  而是被命运这种东西,直接从那处活生生剜去血淋的一大块。痛得抽搐,疼得几乎让人晕厥。
  我也没回家,一人在夜里走了许久。
  凌晨,郑辰逸来了将近二十个未接电话。
  秦淮河上的灯暗了。
  秦淮河水潺潺。
  噗通。
  我也没了。
  再也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章 这不是葬礼

  郑辰逸大一早开门时,看到了浑身湿淋淋,冻得直抖的我。
  他并没说话,立马把我拉到了浴室。
  热水一冲,我的泪水又涌了出来。热气氤氲,暖暖地包裹我们。
  郑辰逸好像一夜没睡,眼圈黑黑的,眼里红红的,像是哭过。
  “苏林没了。”我忍着泪,疲惫问他:“你知道吗?”
  他怔了片刻,摇摇头,陷入沉默。
  我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脸,“我本来想去陪他。”
  郑辰逸坐进浴缸,紧紧将我抱着,微微抽泣,并没有发出声音。
  “但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我放弃抵抗,终于大哭出来,“我做不到。”
  那天哭了多久,我忘了。就像是和苏林一起度过的六年那么久,就像是和郑辰逸度过的九年那么久,就像是所有的青春时光消退所需要的时间那么久,所有的浪漫热情烟消云散所需要的时间那么久。
  我的青春死了。
  彻底死了。
  我向公司请了假,向领导说了原因。领导对我那晚的表现十分不满意,但我执意要回重庆。
  “我只给你四天假,你回不来就别回来了。”领导道。
  “滚你妈逼。”我骂他。
  这下公司我也回不去了。
  郑辰逸请了七天假,和我回了重庆。
  岑轩在机场等我们,眼睛红肿,眼中的绝望就像当年躺在病床上的苏林。
  “我被校级处分了。”岑轩道,“明天我就继续回去上课。”
  “安心上课。别想这件事。”我揉揉他的后脑。他比以前顺从许多。
  “不可能。”但他还是哭着这么说了。
  我们坐在出租车上,熟悉的风景一晃而过,我靠在郑辰逸肩上,脑袋里什么都装不下,路过一个地方,记忆就不由分说一股脑涌出来。
  “哥,林哥是怎么一个人?”岑轩问我。
  “很幽默,很善谈,很乐观,很敏感,很宽容,很开朗,很温柔,很、很。。。。。。”我想说很狠心,但说到此处又想落泪,再说不出什么话。
  岑轩盯着我,眼神有些惊讶,不可置信,“我是说苏林。”
  “我就是在说苏林。”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落寞地转头,看着窗外。
  “他没怎么笑过。”岑轩道,“队里几个老成员都说,林哥脾气很怪,气场很强,不喜欢跟别人亲近,最镇得住场子。”
  “我。。。。。。”我的眼泪从眼角流到耳廓,“我不了解苏林。”
  我不了解苏林,什么都不了解,从来没有想过透过表面,去触碰这个人,只知道盲目的去爱,根本不懂爱。
  当我离开之后,他所有表皮都被扯了个干净,留下一个赤裸的、原本的他,孤僻,骄傲,冷漠。
  “段岑睿你真的好烦。”岑轩边哭边说我。
  苏林的葬礼,没有骨灰,没有尸体,也没有遗照,一套冲锋衣,一个厚本子。
  我终于见到了苏林的父亲和他的继母,还有他们的孩子。苏林的亲戚没来,初中、高中同学来了,陈学凯没来。大学同学零零星星来了几个。
  他们叫我节哀顺变,然后把葬礼开得像同学会。只有我和郑辰逸在灵堂里,坐了两天一夜。
  那个登山队的副队也来了。他告诉我苏林是为了救一个新手,把新手托了上来,因为冰的承重有限,他踩空了。
  “他叫我传话给那个小弟弟,说有话要他告诉他哥。”他眼眶红红的,“但是我想还是直接跟你说比较好。”
  我沉默着听取审判,郑辰逸握着我的手。
  他犹豫着,吸了吸鼻涕,“他说,欠你的下辈子再还。叫你好好过。”
  “啊!”我哀嚎,掩面而泣,肉体和那一点仅存的坚强在瞬间崩溃。
  我发现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我无法再说,他无情,那我也无义。我无法再说,如果他想玩,如果他不在乎,那我就陪他玩,我就同样不在乎。
  我度过的这些岁月多么可笑。当我面对母亲的容颜的时候,我这么想,当我面对苏林的死亡的时候,我这么想。
  我度过的时日,快乐就像悲剧的酵母。愈发幸福,愈发让人崩溃。
  我被玩弄了,被愚蠢的自己,被这世界莫名的因果逻辑。
  我们跟那人去了他和苏林合租的房子里。很多摄影器材,很夸张。
  苏林又好几大本作品,我在那些作品里翻找以前那张照片,没有找到。
  “你找这个?”那人把一个老旧的厚本子递给我,“没人看。苏林随身带的,当时他要下去救人,就把这个给我保管了。”
  “我没看。”那人说,“你看上去比他爸爸还难受。所以我还是把它给你算了。”
  “谢谢谢谢。”我双手接过,以无比卑微的姿态。
  当天晚上我看了那本笔记。那是苏林的日记。还有许多照片。他的日记记得断断续续,许多只写了月份和天气。
  从前到后,我已经记不清所有。
  八月雾
  他妈妈找我了。我是不是太残忍?
  八月晴
  他妈妈又找我了。他要离家出走。我想带他离这里远远的,再也不回重庆。
  八月晴
  我错了。
  八月 暴雨
  我真的不应该耽搁他一辈子。这个世界上又不是没了谁就不能活。段岑睿应该不会记我太久。我也应该会很快忘记的。但愿如此。
  九月 暴雨
  他妈妈又找我了。一直找我。从八月到现在,没停过。
  九月晴
  我没接电话。没回短信。如果我能像陈学凯一样消失就好了。我一直想变成陈学凯,结果最后终于跟他一个下场。但是我不是他。我好难受。
  九月晴
  今天我接了电话。我觉得自己自制力真的好强。我必须再多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不然就要前功尽弃。
  九月雨
  我被车撞了。我爸没来。救护车来了。
  十月晴
  我不能闲下来,会想起很多事情。
  十月晴
  他回来了。又回来了。我跟他妈妈打了电话,郑辰逸也来了。他肯定再也不会回来。我好像把他打痛了。
  十月晴
  我该怎么办?
  十月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我是女人就好了。如果我能变性就好了。我怎么会这么胆小?但是如果我没办法让他过好怎么办?我又不能回头。
  十月晴
  我看见郑辰逸就烦。我叫他别打扰段岑睿,那个傻逼说老子孬种。他他妈什么都不懂。我也什么都不懂。我好后悔。幺儿我好后悔。幺儿你回来吧。
  十二月三十一日阴
  过生日了。一年又要过了。我陪他过了这么多个生日才和他在一起。真讽刺。
  一月小雨
  他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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