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劼的表情,始终没有改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安劼知道,有时候的人,是要假装着微笑的。纵然假装一辈子。
当然,安劼后来的奖大大小小络绎不绝。奖励也是层出不穷。在工作上,他是得心应手的。他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成为广大听众的偶像。性别不能局限对他的崇拜。
这里面我也是疑惑重重的。一个男人,要有多么复杂的经历和多么睿哲的见解才能使得听众如此疯狂呢?那一刻我看着安劼,看着他的脸。我却看不透一切。
安劼的照片理所当然地被贴在了DJ栏里的第一个。照片里,他的脸,温煦执着里透露着一丝冷漠。英俊的冷清的男子的脸。
他每日都会收到听众的来信,甚至外地的听众。有的来自上海,有的来自北京,有的来自广州。他才知晓,他的节目已经可以在网络上收听了。换言之,他的节目已经开始变得家喻户晓了。
怕我爱上你
他的工作变得越来越忙碌,每日工作到深夜。白日才有少量的睡眠。除了在电台的工作外,在家里还要坐在电脑旁回复大量听众写来的电子邮件,和手写信件。他每封信都去回复,都去认真地回复。
理所当然地,他变成了一个工作狂。理所当然地,他陪伴安未辰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
未辰不是没察觉到。也在心里埋怨安劼。埋怨他为何要这样对她。看到了她,知道了她的样子,却不怎么理睬她。
安劼抬起头来看着我,漫兴,你明白我么?你知道我为何不去理睬未辰么?
因为你怕爱上她。这样就更加重了你的罪恶感,这也是你承受不起的。
漫兴,你说得很对。我是怕爱上未辰。可是,有些事情,你越是担心它会发生,它越会发生得恰到好处。
未辰的爆发是在三个月后。那日我正在电脑旁回复听众的信件。然后我听见了厨房里的一声响。
那个声音,是恐怖的,是我最敏感的声音。
是碎瓷片割进皮肤里,刺穿神经的声音。
我奔跑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未辰手腕的血已经流了一地。
送往医院的路上,未辰看着我。眼神迷离,神情凄然。
她说,安劼,你不是我的哥哥。告诉我,你不是我的哥哥。我不要你做我的哥哥。
我一面摇头一面不停地说着,不是,不是。我不是你的哥哥。我不要做你的哥哥。
那下辈子我们会在一起么?
会的,会的。
漫兴,其实那一刻,我说了慌。我们不能在一起。任何时候都不能。可是那一刻,我选择了欺骗她。我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表情,纵使我已经让她失望了。
漫兴,那是她第一次自杀。我却不能再容忍。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上。失去了她,我就再也找不到任何人与我相依为命了。
她没有生命危险,但失血太多一直昏迷。那时候,我以为她会死,为此我在病房里哭泣。一直哭到她醒过来。
陌生女子
她醒来的那一刻,看到这个还在为她哭泣的男子。她开始对他微笑。
他紧握着她的手,叫她的名字。未辰,未辰。我再也不这样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好好呵护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可是,可是我却不能去爱她。不能。我不能这样。我一直克制着自己。直到那一天。
安劼永远记得那一天,他说那是永恒的一天。有时候,瞬间即是永恒,纵然它会顷刻间不知所踪。这种说法在安劼看来,并不矛盾。
安劼讲着这一切,并不在意我的感受。当时的我,也如一个听众般好奇地探寻着他人的故事,心中并无嫉妒,半点也无。仿佛一个听故事的孩子,有的只是一颗听故事的心。而非存在其他目的。
那一天,阳光普照。
未辰醒来后,安劼内心的矛盾也都不复存在。他确定自己要继续这份工作,更要继续无微不至地照顾未辰。他喜欢未辰,要照顾未辰,就必须做好这份工作。
可是,他想得还是那样天真,还是那样简单。他原以为只要很未辰和好如初,所有问题都会不攻自破,可他依旧是错误的。
那是凌晨两点时刻。灯意昏黄阑珊,行人寥若晨星。万家灯火已经熄尽,可安劼此时才下班,那晚有个听众打来电话絮叨个没完没了,节目为他延长了十几分钟。
庆幸的是,午夜火把过后,即是电台停台的时刻。
正值秋季。安劼走出广播大厅。冷风来袭,而他并未穿合适的外套。他本能地用双臂抱住肩膀。
他步伐轻快,想尽快回家,因为那里还有个未辰等着她。
可是没走几步,就听见某个角落里传出声音来。一个甜美的,安静的声音。陌生的声音。
安劼,我等了你很久。你终于出来了。
他讶异了片刻,他不曾想过会有人这么晚来这里等他。就连未辰都不曾来这里找过他。除了未辰,谁还会愿意等他?
故技重施的悲剧
安劼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有什么问题找我?
女孩听后,扑哧一声笑了,然后说,不要再用那种职业语气跟我说话了,你不是已经下班了么?
是已经下班了,而且谁都不喜欢下班后依旧工作,纵然再喜欢自己的工作,也不行。安劼也一样。但这种厌恶的情绪不能表现在面上,他看着她,勉强地笑了笑。
女孩说,要不我请你喝咖啡吧。我知道月牙街上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我们去那里坐坐好么?
安劼不愿意去,他只能不断地看着腕表。他希望此刻是清晨时间,这样的话,就不用回家去陪未辰。天太黑,没有他,她会害怕。
安劼说,谢谢你,可是今天已经很晚了,改天好么?
女孩面露不悦,但依旧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不快。
可就在这时候,未辰出现了。
她没有走近安劼,而是径直走到那女孩的身边。眼神冷若冰霜,咄咄逼人。
你找他做什么?她不慌不忙地问。
女孩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原因来。刚要开口的时候,未辰突然伸出双手,紧紧地死死地抓住了那女孩的长发,狠狠地拽了下来。
女子尖叫着,大呼着疼。安劼心里一阵阵担心和失望。又来了,她又在故技重施,他讨厌她这样做,对他不公平,对别人更是不公平。他们自身的战争为何总要与别人有关联?
女孩大声地呻吟着,她叫未辰疯子。
未辰冷凝漫兴,看着未辰的那一刻,我才明白,那时候对她的爱已经达到某一深度。可是我不能去靠近她,她是我今生今世的责任,我不能抛却她,不能对她不闻不问,可她却拿着我的万分在乎当作一种游戏把玩。
我越是爱得痛苦,她越能得到更多快感。她在折磨我,她并不爱我,只是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仿佛成为自身的一部分,不习惯分离开。纵然最后态度弃如敝屣,她仍旧不舍得扔掉,她害怕别人在她扔掉的不喜欢的东西上会获得快乐,她所没享受到的快乐。
波澜又起
每次想靠近,都会觉得距离越来越远。
漫兴,在她的逼问下,我澄清了与所有人的关系。我跟他们只是DJ与听众的关系,再无其他。可是,当她问及你时,我却犹豫了。我不想否认,我也不能否认。漫兴,我确定自己在爱着你。可是为何我们距离如此之遥远?为何你总让我看不见你,为何你会躲避我,为何要这样?
安劼说到我时,未辰并不惊讶,仿佛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夜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再去凌晨找安劼。
日子就这样平淡下来,貌似地平淡下来。
安劼依旧在电台上班,依旧会在午夜戴上耳麦,接听所有打进热线的听众的电话。
每一日,安未辰依旧会打开安劼的邮箱,一封封地回复听众写来的邮件。可是,她用的语言却粗俗不堪,甚至会夹杂敏感字眼。邮件回复后,会招来许多谩骂。她就在心里发笑,她骂那些人蠢货愚痴,竟然看不出这不是本人的回复。她都替安劼叫冤,拥有这样的读者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可她并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在回复邮件的过程中,她已经得到了报复的快感。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就是想让每个人知道,生活中的安劼其实是一个败类,并非道貌岸然的电台夜话DJ,他也有卑鄙龌龊的一面。
在朋友面前,她亦会故意诋毁他的人格。她的恶语相向,安劼也不在乎。时间久了,什么语言都会让人麻木。可是,因为未辰的煽动,安劼失去了大量听众。
台长知晓后大发雷霆,安劼也为这件事情而上递了辞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