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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意,我们两可是入围本年度十大情侣了。”约莫是缓过劲了,卫崇清再接再厉同冷意交谈。
“最不般配情侣?”冷意动了动嘴皮子,卫崇清沉默以待,却又是付沂南的笑声,扭头对上他细长闪光的眸子,那厮立刻端正了表情,冷冷地斜她一眼,将视线转回屏幕上。
“冷意,在这里摆造型呢?”耳边突然传来付沂南的调笑。冷意回头,就见那厮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要不要我帮忙?”他绞着双手,有那么点幸灾乐祸。地下停车场里的照明系统出了点问题,路都看不清,她哪里还会去注意那一道道的排水井盖,就这么一不小心把鞋跟卡在里面,嵌得很紧,光凭脚上的力气,怎么也拔不出来。
换在平时,她早就一弯腰把鞋子拔出来,可是今天的皮草裙子有点短,一弯腰便是春光大泄,更何况还是在付沂南面前,是必定做不得的。
“笑话看够了就滚蛋。”冷意捂着肚子,语气暴躁。曾经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能打败她,她妈驾鹤西归之后,便只剩下大姨妈一人而已。
“冷意,有求于人的时候要客气一点。”付沂南微微俯身,气息几乎吹在冷意脸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能让冷意处于下风。
她牙一咬,干脆甩了鞋子,赤着脚往smart的方向寻过去。手抖得厉害,连车门都拉不开,浑身忽冷忽热得难受到极点。
付沂南本有点不爽快,眼角瞄了瞄,还是弯了腰去拔,奈何鞋子卡得很紧,半天也拔不出来,一回头那边已经赖在地上。
“冷意?你怎么回事?”大步上前,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她却越发缩成一团。付沂南无法,只能手一伸把整个人抱起来,惊觉手上这人,竟轻成这样。
耳边嗡嗡响,像是有人在说话。“那丈母娘来了怎么办?”“啊?叫大姨妈啊?我管她谁呢,要肚子疼得很厉害怎么办?”“暖宝宝?什么东西?”“成成成,你说她们女人麻不麻烦?”
冷意只觉得肚子上一凉,接着便是暖暖的感觉汇入百骸。混乱的理智渐渐回笼,睁开眼便瞧见付沂南牢牢地盯着她。
“好点没?”付沂南没好气地开口,“出门到底带脑子了没有?都这样了还喝这么多酒?”冷意往肚子上一摸,只觉得肚脐眼的位置贴着一片东西,摸了摸,是暖宝宝,发出的热量把冰凉的手脚都温暖了。
首映很成功,庆功宴上轮番轰炸,她左右没有熟人,同其他大牌之间相互通气完全不同,又都是比她大的腕儿,也只能硬着头皮喝。
最要命的就是那卫崇清,频频出头为她挡酒,却是越挡起哄得越厉害,反而喝得多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幸好他中途有事退场,不然她这一条小命怕是要留在那里。
“谢谢。”声音有点沙哑,还有点轻,付沂南原本准备好的诸多指责也只能戛然而止。“牛奶。”付沂南将保温杯递过来,冷意愣在那里没有接。
“还要我喂你呢?”付沂南不耐,冷意接下来,迅速调转了视线。拧开盖子,一股奶香,扑面而来的热气熏得她朦胧了双眼。
一路上,冷意都很安静,面色苍白如纸。头侧向窗外,斑斓的夜色在眸子里更替。“付沂南,下雪了。”好一会儿,冷意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
“每年都下雪,有什么好惊喜的。”付沂南不啻,只睨了一眼窗外,打开雨刷。冷意浅浅地弯了弯嘴角,下巴垫在车窗框子上,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
巷子太窄,车子进不去,只能在口子上停下。冷意正准备下车,付沂南伸手拉住她,目光在她白皙的脚背上转了一圈:“外面下雪呢,你打算赤脚?”
似乎才想起来,方才怄气将鞋子脱在了停车场。“你下脚也忒狠了,那双鞋是拔不出来了。”付沂南从后座上拎过一双鞋,粉红色的雪地靴,平跟的,“不知道你脚多大,就挑了七号鞋,总不可能更大了吧。”付沂南为自己的智慧而得意。
鞋子穿上去有点空荡荡,大了许多。里头毛茸茸的触感却是比高跟鞋冷硬的皮质暖上许多。
巷子里的灯十年如一日的坏着,冷意摸着一片漆黑,脚上的鞋子又着实大了,慢着步子一点一点地往里走,几次险些撞在乱堆的废弃杂物上。
望着她消瘦的背影渐行渐远,像是魔障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付沂南跟着下了车。车外远没有车子里温暖,冰冷的风呼啸而来,几乎将雪花吹进眼里。他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手兜在口袋里。
地面积起薄薄的一层雪,有点滑。弄堂里堆着不少东西,把本就不宽敞的地方缩得更小。冷意走路像是不长眼睛,有点横冲直撞,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去拉她一把。
一直到楼道口,野猫黑色的一团,从她的脚边晃过,冷意吓了一跳,终是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垂着头,长发遮住大半张脸,手捂着肚子,像是再也站不起来。
“我就说你们这里的野猫特别讨人厌。”被野猫折腾摔过一次的付沂南记了仇,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地上冷不冷,站起来。”将手伸给她,冷意却避过,手撑着地面,极缓极慢地站起来。
“这个给你,我留着也没用。”付沂南收回手,有那么点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愤慨,将手里一大袋子的暖宝宝塞到她手里。
楼道口仅有的一盏路灯昏黄,照着他的头发,洒满了雪白一片。冷意几乎想要伸手掸去他发间的雪花,闭了闭眼,将手捏在身后。钻进楼道,步子飞快。
年关将近,冷意参演的几部剧作都是争夺开年大戏的,进度很赶,都在年前完成,真正到了年末,工作反而少了一些。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外头银装素裹,皑皑的一片雪色。冷意穿着垫了基层鞋垫,弄得像内增高似的七号雪地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腾出一只手,拨弄着额前积起雪花的刘海,这么厚重,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米黄色的连帽长毛衣让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同铺天盖地的海报上那位浓妆美人判若两人。
夜未央》票房一路飘红,影片里那个妆容艳丽,阴险狡诈的吕嫔街知巷闻。冷意的名字同她大浓妆的照片几乎是捆绑式存在,俨然成了标志,她哪里还敢化个浓妆去人多的地方。
城东多是看不起或不舍得去看电影的人,回到自己的地头她便轻松不少,也不再遮遮掩掩,忍不住驻足瞧一瞧追逐打雪仗的小孩子。
“暖暖!”意犹未尽,耳边却是一声轻唤,她一僵,飞快地跑进了沿街的小吃店。
27 一个人的新年快乐
27、一个人的新年快乐
“冷意,怎么了,跑这么快?”老板娘正在算账,百无聊赖地抬头瞅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冷意拉扯了一些靴筒,这七号鞋真是大了,跑起路来也不方便,险些摔他跟头。
“阿花,你偶像在外面,要拍照签名都赶紧的。”冷意扑到台子上。“我偶像这么多,你说的哪一个?”老板娘自以为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头发。
“天王!”冷意往厨房里钻,一面还回头叮嘱,“不骗你,巧克力色的大风衣,黑色的围巾,就在外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家店了。”话音消失在后门口。
“天王!”这一声气吞山河,整个城东没人不知道阿花的成名绝技狮吼功。然后哄哄闹闹的嘈杂,尖叫呐喊此起彼伏。冷意一面拔着鞋帮子,一面喘气。这一排低矮的商铺都是前后贯通的布局,穿过小吃店,便是通往她住处的弄堂。
“冷小姐。”房东虞阿姨守在楼梯口,一身十几二十年前极流行的草绿色军大衣,棕色的毛领子几乎秃了,一看便是年代久远的家当,手上还捧着一个热水袋。
“虞阿姨。”冷意对她还是客客气气,到底住着人家的房子。“年后我女儿和女婿就要回本市,你这房子,我不再租了。”房东开门见山。
“你女儿女婿不是一直在非洲吗?”冷意惊诧。“不许他们回来呢?”虞阿姨不乐意了,刻薄别人一辈子,却是对女儿宠得要命。
“您这一栋楼,非要腾出我这一间吗?”冷意撇撇嘴。“对门对面好照顾,你也甭说了,少收你半个月的房租,三月初就给我搬出去。”虞阿姨似乎不耐烦了,挥挥手转身进了屋子。
好歹对面住了这么多年,这个女人真是薄情得要命。况且这大过年的让她去哪里找房子?冷意气愤,却也无法,她这房子是按月缴的房租,没有所谓一签几年的合同,根本拿房东没办法。
“冷意,真不和我们回家过年吗?”杨乐姗左手牵着乐乐右手拉着聪聪,瘸子扛着大包大包的行李,都是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