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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开始动笔,用一种带着淡淡哀伤的调调,写我们的这个故事。
直到开始写了,我才发现写自己的故事的感觉很奇妙。我就好像在自己的文字里重新经历了一遍那些岁月一样,所有的感触都涌动在胸口,激烈澎湃。而只有重新回忆过一次,我才发现,原来在我的记忆里还存有那么多温馨美好的时刻。
这么一想,突然有点需要感谢陈芳。但她对我写到二零零三年就止步不前表示很不满,好歹你也要写到我出现啊!她是这么抗议的。
天哪,我说,写到你出现要写到二零一二年啊,可这其中的九年我真不记不那么清楚了。
最初的十年,也许是以因为有重重的困难放在我面前,所以我能按照时间顺序这样有条理地写下来,可后面那琐碎的九年光阴也要我按照时间顺利来理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只好无奈地看着陈芳:“那要么或者,我用另一种方法写后面那几年,直到写到你出现?”
“什么方法?”她看着我。
我说:“要不就像写番外那样写吧,想到什么就写什么,虽然没有很清晰的时间顺序,但这九年多,我们身边的人和事,也确实发生了不少改变的。”
65、《男男之间》 。。。
第一百十五帖
为了满足陈芳的心愿让她能名正言顺的出现在这个故事中一回;我开始继续回忆。虽然近十年的回忆纷乱不清;时间根本无法理顺;但当我真的打开回忆之门;却发现那扇门的背后所藏着的那种带着丝丝涩味的快乐并不少于前十年。
大概人只有在回忆的时候才能真正地明白自己究竟还爱不爱枕边的这个人,这个世界太复杂;人生远比小说精彩,你只有闭上眼睛用心感受;才会忽略眼前所有的一切,明白自己的内心。
回忆最初那十年的感受和回忆最近这十年的感受似乎是略有不同的。当开始回忆的时候我才发现,之所以我把每次争吵都记得那般清晰;是因为后十年的幸福太琐碎,琐碎到没有具象,反而争吵却是实实在在针对某件事情的爆发,因此在记忆中异常清晰。
肖申克的救赎里说:今天经历过的痛苦你总有一天会笑着说出来。一九九七年看这个片子的时候我无法体会,这种感觉可能只有上了点年纪后才会明白,有些曾经在当年折磨你的东西,多年以后再次回忆,可能会神奇地带着丝丝难以言喻的甜蜜。
就好比有人说爱情最美的时候就是没有捅破窗户纸的那个时候,这点我当初不明白,现在却十分赞同。
回首前十年,心头最甜的那部分竟然不是后来两人相依相守的岁月,反而是我爱他却又和他暧昧不清时的那种感觉,那曾经多么折磨人的岁月,最后却像是带着淡淡甜味的棉花糖,软绵绵甜丝丝,让人回忆起来的时候会露出羞涩腼腆的笑容。
而回忆后十年,甜蜜中却多少带了点成年后方能体会到的无奈。身边的人纷纷来了又离开,亲密的变成陌路,陌生的成为至交,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改变的一夕间被颠覆,曾经厌恶的慢慢学着接受并理解。这大概就是生命的意义,岁月的长河在我们生命之路上留下的痕迹我们谁都无法逃避。无关年纪。
于是我开始细细的回忆,去寻找后十年中,我们那琐碎的幸福,将那些散落在记忆中的零碎甜蜜重新拼成一块巧克力,好让今天舌尖上的这点苦涩,在多年后笑着说出来。
然而回忆起来才发现,那后十年的幸福和感悟,也并不全部都是琐碎的,它们,也曾经很具象的侵袭过我。
第一百十六帖
记忆中三十岁之前,我跟彭智然的关系似乎只有双方父母知道。
要保持这种状态很难,换做现在喜欢秀恩爱的年轻一代,可能做不到隐忍那么久,即便是当初的我们,也需要很强的克制力才能在人前做到不显山露水。
我不是个意志力和控制力很强的人,有时候难免会自然流露出一些亲昵的举动,每每那个时候彭智然会瞪我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掩盖过去,但回去之后免不了要被教训一顿。他总是说:秀恩爱死得快,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闷声大发财!
久而久之,我们连走路都养成一种特殊习惯,几乎不并排走,因为并排走我会不由自主想牵着他的手。通常那天出门如果两个人心情很好,那么我会略略走在他前面一点,他会笑嘻嘻跟在我后面一个身位左右,偶尔提醒一声前面有台阶或者有狗屎之类。一般他说台阶的时候是真的提醒,说前面有狗屎的时候是一半一半,他总是说我走路不看地上,偶尔会骗我说我踩到了狗屎,然后一脸嫌弃地哎哟着避开我,我是脑补帝,往往那个时候会难受得好像真的踩到了什么,非要追着他往他脚上踩几脚才行,但往往一脚都踩不到。这是开心地出门时候的状态。
但也有不开心出门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通常就是彭智然黑着脸跟充军一样走在前面,我则一脸小心的跟在后面。他很奇怪,我一直不知道他到底希望在自己生气的时候我应该给与怎样的回应。他生气我回嘴,他会变本加厉的发脾气,可如果我一脸委屈的跟在后面,他又会用那种“你就知道装委屈”的眼神看着我,满脸的不耐。
于是十几年的习惯下来,到现在我们走路都还是一前一后,只有在夜深人静没有人的路上,才会并排偶尔牵一下手。
可能一方面由于我们自己比较注意,另一方面我们本来就是多年的老同学,朋友们也都知道我们俩要好,所以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一直到我三十岁生日。
三十不做四十不发,所以三十岁虚岁生日是一定要摆酒请朋友热闹一下的。
现在想来,当年发现自己快三十的时候觉得自己好老啊,可一转眼也就已经过去多年了。
我没有什么朋友,说起来好笑,除了因为彭智然而结交的好朋友外,现在一个关系很不错的女性朋友竟然是学韩文的时候认识的。
人说牌品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不知道对游戏的忠诚度是不是也体现了一个人对爱情的忠诚度。这么多年,彭志然只喜欢一个游戏——星际争霸一,连二都不喜欢。他不打网络游戏,魔兽争霸也好,仙剑也罢,甚至LOL,他统统不打。直到现在他不多的爱好中有一项就是看星际录像。打是已经不怎么打了,浩方的平台也不去了,但却还是会看PLU录像。但打过星际的人都知道,两千年后韩国人对星际一很是疯狂,那个时候基本上铺天盖地的都是韩国职业选手的录像,看是很好看,但解说全部都是思密达,很让人疯狂。于是我竟然在那个时候异想天开地偷偷去学韩语,妄想着有一天能给他大致上翻译下解说。
事实当然是韩语没那么好学的,断断续续的读了大约一年,只学到一些基本用语,问问哪样东西好吃和厕所在哪里之类,虽然对后来我们去韩国自助行有一定帮助,但要听懂星际录像解说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但我却在韩语班认识了一个女性朋友。大概射手跟射手的性格总有一些相似的地方,这个女孩儿也是射手座。人不高,脾气却很直爽,像男生,讲话也不会拐弯抹角,认识她的时候她在一家奢侈品公司做财务。有一次上课的时候她坐在我旁边,后来几次熟了有时候我会帮她抢位子,两个人就这样熟悉了。
她叫Ivy,可能在奢侈品公司上班的关系,平时打交道的Gay不少。要知道时尚圈永远是Gay最多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因为Gay大多都挺有品位呢,还是因为Gay不能被主流社会承认,所以有缺陷的人生更需要美的填充,于是对艺术和美有更敏锐的嗅觉,就好像米开朗基罗达芬奇王尔德安徒生一样,总之Ivy对Gay的嗅觉异常灵敏,所以后来熟了之后她也没有忌讳,问我是不是。
她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以为她是腐女。我也不知道腐女这种生物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她们的世界里似乎搞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然而事实是搞基的人大多都不怎么幸福。但出乎我意料的是Ivy竟然不是腐女。她表示问一下我的性取向只是想明白可不可以把我当做一个闺蜜,仅此而已,她表示对搞基这件事情不抱有任何粉红色泡沫幻想和好奇H的念头。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我竟然很轻松,我很喜欢她对待我的态度,过度的关注和过度的轻视都会对人造成伤害,她那样把我当做一个普通人来对待,我很感激。于是她成了我跟彭志然吵架的时候唯一可以倾诉的人。
所以我三十岁生日的时候,叫Ivy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我本来以为那会是个很普通的party。
受到邀请的人里面,只有Ivy知道我和彭志然的关系,其他人都是彭志然的朋友。有柏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