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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恩点点头,看着丁保平拐出了回廊,便去往李肃秋的房间。
看到莲恩,李肃秋的嘴角轻轻扯动,抓着床沿的手稍抬起来。莲恩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过去,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坐到床边边给他擦汗边喃喃地说:“那年,我妈挨了土匪一刀,趴在床上越躺越憔悴,到最后竟狠心地丢下我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怨恨地看着我爸和媚娘母子其乐融融。李肃秋,你不能像我妈那样,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你说过你永远都不会伤害我,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死了,对我也是一种伤害?你一定不可以失信的。”
李肃秋微睁的眼睛颤抖着紧闭上,掉下两颗泪来。
李肃秋好得很快,八天后便能够下床。丁保平说这是莲恩日夜陪伴照顾的功劳。
看到李肃秋能下床走两步了,知道他一定死不了了,莲恩开始回学校上课,又过回了以往的生活,只是隔一天去瞧李肃秋一眼。她觉得报恩应该有个分寸,不能让惠芸觉得她是个威胁。
晚上,莲恩刚从归雁处回来,就听到小兰说惠芸要生了,是早产。莲恩跑到惠芸房门外的时候,产婆正一脸阴郁地抱着孩子出来。
“生出来了?让我抱抱!”莲恩兴奋地跑过去,伸手要抱孩子。
“你还是小姑娘,最好别抱。”产婆别过身子,走向丁保平,递到丁保平手里,“军爷,你看一下,是不是该……”
丁保平接过孩子,打开包布,惊恐地瞪大眼睛,迅速盖上,伸手阻挡正要上前的莲恩,“别过来!”
听到布包里微弱地嘤嘤声,莲恩生气地说道:“你吓到他了!”
“我抱去给团长看,你们去照看一下姨太太。”丁保平向李肃秋房间走去,莲恩也跟上。
丁保平把莲恩挡在李肃秋门外,不多一会儿,丁保平便提布包出来,“来人,去埋了!”
“你在说什么呀?我刚刚还听到他哭呢,怎么突然要把他埋了?”莲恩伸手去抢已经到了士兵手里的孩子,却被丁保平扯住,直到士兵走出了六角门才放开。莲恩要冲进房里去质问李肃秋,重又被丁保平给扯住。
丁保平在莲恩耳边小声道:“别闹了,这孩子是个怪胎,又不足月,迟早是个死,团长他也不想的。你要不能劝慰他,就最好别进去给他伤口撒盐。”
莲恩怔怔地,转身走向惠芸的房间,到了门口又觉得进去不知该如何安慰,心里很难过,于是跑出李家去找归雁。
唐瑞安和归雁正准备睡觉,听到双喜说莲恩来了,双双走出房间。看到满脸泪痕的莲恩,唐瑞安便主动说去书房睡。
“姐姐,怎么了?”归雁紧张地问道。
“李肃秋的孩子,刚生下来就死了!”莲恩伤心地回答。
归雁放下心来,“生死由命,只是个没福的孩子,你不要替他难过了。”
“可是,我听到他的哭声了,虽然很微弱,可是雁,我听到了,听得真真的,我觉得他能活的,可是他们都不让我看一眼,就把他带出去埋了!”莲恩有些泣不成声。
归雁坐下来,幽幽地说:“我也听到他的哭声了,很响亮的哭声,可他也走了。留不住的,只能认了。”
莲恩这才惊觉,自己来错了地方。“雁,对不起,我,我一时难过,忘了你也曾失去过一个孩子。”
“没事,姐,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早看开了,而且,我也相信,我肚里的这个孩子,应该是个有福的孩子,她会顺利地活下来,快快乐乐地长大的。”归雁抚摸着微微突起的小腹,微笑着宽慰道。
“会的,一定会的。”莲恩跪到归雁身边,握着归雁的手,头轻轻地靠在归雁的小腹上,久久不愿离开。
“姐,你相信报应吗?”
“怎么了?”
“我信。在衡城度过的第一个春节,你还记得吗?”
莲恩当然记得,那年春节,是她度过的第一个没有许氏陪伴的春节,也是有生以来第一个最不快乐的春节。除夕那晚,周启轩和周佳龙开心地在院子里放烟花,媚娘和周佳凤在一边开心地叫好,那种景象是多么的美好,可是对于躲在暗影里偷看的莲恩来说又是多么的残忍。许氏在世的时候,周启轩每年只有春节那两天才会回到上沙岭,给莲恩买回来很多漂亮的烟花,然后微笑着坐在大堂里看莲恩和大牛、归雁在堂前嬉闹玩耍。那种被生生抛弃的痛莲恩永远铭记于心。
“那年春节,媚娘两个月大的孩子流产了,还在床上躺了半年。”
莲恩记得,初二的下午,周佳龙像只苍蝇一样在她们身边转悠,莲恩很不客气地告诉他,让他滚远点,归雁有生之年都可不能正眼瞧他,就是终生不嫁也不可能嫁给她,别像只狗一样地整天流着哈喇子摇着尾巴跟在她们身边转悠。这一幕刚好被媚娘看到,媚娘生气地跟莲恩争执起来,媚娘虽然牙尖嘴厉地却争不过莲恩,最后气急败坏地丢出一句:听说你妈知书达礼,想不到生出的女儿却是这么泼,然后把头扬得高高地,气鼓鼓地从莲恩身边走过。莲恩当时气愤得想,老扯着脖子瞪着天,小心哪天走路摔死你。立马,莲恩的想法就应验了,媚娘狠狠地摔了一跤,而且她的脚下刚好有三步台阶,她不但摔掉了孩子,还差点没了命。
“姐姐,当年老爷说是我们把她拌倒的。”
莲恩冷哼一声,“他当然会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幸好有奶奶在,要不然我们就真要在堂里跪上三天三夜了。”
“姐,他是错怪你了,可是没有错怪我。”
莲恩惊讶地抬起头,归雁却没有看她,脸上也很平静,眼睛里却有泪花。
“我那时候觉得她不配评说阿姨,也恨她的趾高气扬,所以在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伸出了脚。我其实只是想让她出丑,只是想让她摔个四脚朝天,我忘了我的旁边就是台阶,也不知道她肚子里有孩子,要不然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归雁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可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一个人憋在心里该有多难受啊?”莲恩也流起眼泪来。
“我那时候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会生我的气。”
“周佳凤说得可真准确,你真是我肚里的蛔虫。什么事情,只要我想,不等我开口,你就会按着我的意思帮我把事情做好。其实,那时候,我正想着她怎么不摔死。”莲恩重新把头靠回去。
“姐,你说我的第一个孩子一出生就没了,是不是报应?”
“雁,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想才能对当年的事情释怀,那就是吧,可是一命抵一命,也够了。你不要再自责了,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能事先预料到的。也许她的那个孩子本来就福薄,只是命运捉弄,让你做了那个杀手而已。雁,你本就是一个善良的人,你该得到好报的。你看,三少爷不就是上天给你最大的福报吗?还有这个孩子,她也是。”
肚里的孩子在莲恩靠着的地方轻轻地踢了两脚,两人会心一笑。
福寿膏和孩子3
更新时间2011…4…6 17:03:49 字数:2174
莲恩在第二天清早回到李家,去看望了一下惠芸。她只是在房门口远远地看了一眼,并没有走进去,也没有说话。惠芸的憔悴模样,比当年许氏临终前还要让人胆颤,莲恩不敢上前。
下午放学回来,莲恩还是去到惠芸床边,坐了一会儿。惠芸只是淡淡地笑一下,没有开口。莲恩也只是握着她的手,静静地坐着。莲恩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惠芸,但从惠芸望着房门口的眼神里,她知道此时最能安慰她的,只有李肃秋。
从惠芸房里出来,莲恩去到李肃秋的房里。李肃秋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神情沮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到莲恩进来,像是枯塘里的鱼儿见到水一般伸手出来。可是莲恩却转过身,“惠芸姐,她很虚弱。”话一出口,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于是带着自责冲回了自己房里。
几日后,莲恩再去看惠芸的时候,惠芸眼睛里有了一些光彩,只是脸色依旧苍白。莲恩想,李肃秋应该是来过了。
从惠芸房里出来以后,莲恩在李肃秋房门外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进去。莲恩并不傻,李肃秋对她别样的情愫她不可能没有觉察。可是他是惠芸的丈夫,如今的她既不愿同别人共侍一夫也不允许自己去抢别人的丈夫。
端午一大早,莲恩就起来准备去唐瑞安的别院。归雁打算亲手包粽子,所以莲恩想早些过去帮忙。
刚出房门,小玲就急匆匆跑来,让莲恩过去看看惠芸。
莲恩进到惠芸房里的时候,屋子里一片凌乱,惠芸正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抖着,全身直冒冷汗。莲恩扑到惠芸身边,“惠芸姐,你怎么了?你还在月子里呢,怎么可以躺在地上?”
“你帮帮我,帮帮我,我要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