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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的面门去。
一场惊险的搏斗就此结束了。
八月初的第一个星期一,特警队会议室里响起了如雷的掌声,耿菊花站在会场前,右手背的伤处贴着一块胶布,强冠杰领头鼓掌,接着他激情洋溢地讲道:“这次,一班长和耿菊花单独外出执行勤务,在突发事件面前,沉着冷静,果断坚强,互相配合,圆满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这是平时训练的结果,这个结果不单体现在技战术动作上,主要还体现在意志和毅力上,她们不愧是女子特警队出去的兵。公安局的同志已经向上级为她们请功,我们先在队里给她们提出表扬。再次鼓掌。”
徐文雅使劲拍着手,真心地为耿菊花高兴,仿佛是自己做出了成绩一样振奋。沙学丽歪身向一旁的铁红开玩笑道:“交了入党申请的,还不快点学人家呀。”沙学丽没有像战友们一样交入党申请书,她自谑为自由分子,不想束缚洒脱的心,即使今后复员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回她老爸的大公司去当个小经理,不是党员照样干。铁红此时的心绪却怅然若失,看着在台上脸孔红红的耿菊花,一丝嫉妒的邪气漫进胸臆,这个山里傻妹儿有什么了不起,穷得月经来了只能用旧报纸垫裤裆的三等公民,凭什么这样受队里的重视。铁红鼓掌的手软下来,嘴里仿佛嚼了一颗苦橄榄一样充满了涩味。
耿菊花被战友的掌声和羡慕的目光簇拥着,激动得随时想流眼泪,原先只说是为家里减少一只吃饭的碗、逃避黄三狗子的换婚而当兵,从没思索过诸如荣誉和青春这些大道理。然而此情此景下,她自然而然地觉得自己长大了,当兵不只是吃国家的饭,穿国家的衣,当兵是艰苦的付出,是吃常人吃不下的苦,受常人受不了的累,但除了这些,当兵更是一种荣耀,是一种常人体验不到的辉煌。
我爱特警队,耿菊花在台上受众人鼓掌时激动万分地想,我要当一辈子这个兵!
市区一幢火锅大酒楼里,张莉、罗雁、朱小娟三人围着临窗的一张桌子而坐,眼前的铜锅里红汤翻滚,浓香扑鼻,正宗的山城火锅,闻一下都流口水。
大厅中央好像是一个单位在请客,划拳行令,祝辞碰杯,闹得不亦乐乎。
张莉端酒向着朱小娟,通化葡萄酒在明艳的大厅彩灯照耀下泛出晶莹的琥珀色的光芒。“这一杯酒,”张莉道,“就是向你赔不是了,咱同吃一锅饭。都是一个水泥地上摔打出来的,就是挨了一巴掌,也当是喝了一碗凉水得啦。”罗雁道;“遇到你这个厚脸皮,那有什么办法,小娟,你说呢?”
朱小娟闷头沾了一口酒,看看张莉,呲呲牙,那个报纸广告事件就算是过去了。
罗雁烫了两夹菜后问张莉道:“现在在发什么财?”张莉情绪高涨道:“说起来你们不信,我这次当镖师保的那个台湾富婆,把她送过香港之前,跟我交上朋友啦。原先的协议是送她到广州,好,到了广州不放我走,三天后又到深圳,到了深圳还是不要当地的镖局接替,一直等到她把该办的生意办完,两天后过了罗湖海关。”罗雁道:“她干嘛这么喜欢你?”张莉道:“这就是素质啊,咱当兵的出身,素质高啊。协议上写的,每天吃住行由甲方包干,另外每天保护费人民币五百,如果押送贵重物品或巨款,按其所值的千分之五另行收取风险费。但她在广州临时采买的古董文物啦,在深圳收到的一些财团的重要馈赠啦,我统统免收她的保护费。”
“你这个财迷,”朱小娟突然插一句道,“怎么就不要呢?”
张莉嘿嘿笑道:“闷葫芦终于开腔了,可一开腔就打死人。我干嘛要啊,半路来货,要了也不多,何况我还有个面子,争那些蝇头小利没多大意思,关键是给她的印象好了,她以后介绍过来的大款生意,也够我以后的发达啦。”
大厅中间的席桌间,祝酒更加热烈,一个男人一桌一桌地游走,大声劝别人喝酒。
张莉向那个方向扭头一看,不由乐了道:“哈,罗雁你快看!”
罗雁向后转头也看见了,表情立刻不快道;“怎么是他们单位的。”原来那个活跃祝酒的人是她的丈夫吴明义。“我们快点吃了,快走吧。”她提议道。“何必呢,”张莉给她烫了一筷子毛肚道,“他是他,你的老公嘛。为生意上的事,我还找过他几次,办事很爽快,根本不像你跟我说的那么没味道。”罗雁鄙夷道:“他的强项不就是一个拉关系搞交换嘛。”张莉道:“看看,这又是你的观念落后了。什么是商品社会?就是一个物质交换的社会。建立关系和互相帮忙都是一种交换,以后都会变成物质,都是为四化建设服务。”
“那还要什么战友情,”一直门头吃菜的朱小娟猛地插道,“都搞交换得了。”
张莉笑道:“小娟你又走极端了。商业是商业,我们战友是战友。来,烫一只耗儿鱼,哇,好辣!”罗雁挥手赶开火锅拂来的蒸气道:“不说我老公了,还是说台湾富婆的事,那么像你才说的,她是看上你了?”“其实是看上了我们这个城市,人家富婆这次是专门在我们这个城市考察投资环境的,认为我们市里化学工业基础力量雄厚,原料和人工的价格又比她在台湾新竹的便宜,所以已经与市政府签订了一项投资近一个亿人民币建设新药开发科研生产机构的协议啦,不过还只是意向性的,她回去与她的董事局的董事们开会正式决定后,就会正式来签协议了。”罗雁道:“了不起啊张莉,你一出来,干的尽是上千上亿的大事情。就那么护一次镖,就把一个亿万富婆都宠络上了。”张莉目豪道:“你说的也是事实,咱们这些人,气质风度就是讨人敬仰。”说到这儿,自己都笑了,“总之不管真假,她对我就是感兴趣,分手时拉着我的手不放,硬要认我做干女儿。我一想,行,傍上她那条大船,我的小镖局事业不是也可以跟着沾沾光吗?所以今天聚聚,也是向老朋友通个信息。”
朱小娟抬头进一句道:“有奶就是娘。”埋头又不吭声地吃。
张莉大笑,笑过道:“我一点都不气,你的脾气我知道。再说了,哪里不是有奶便是娘?美国的社会制度都与我们不同,可是只要能对我们有利,我们照样与他交朋友,照样与他讲团结。所以啊,思想上不能有太多的框框,不然,怎么才能步子再快一点,胆子再大一点,像邓爷爷说过的一样?”罗雁道:“假如你与她合作,你投什么资?””“她说啦,她知道内地一些城市,要办成大事,关系是最重要的投资,让我帮她疏通一些关系就行。她说我从军界出身,与武警和公安都有关系。其实咱有个什么关系,封闭式训练,大门都没有出过几次。哎,你们俩是现役,特别是小娟,你爸更是个大人物,以后有些事要求到你爸爸门下,到时你引荐一下,不要舍不得哟。”
朱小娟硬硬地道:“我从来不干那些事。”张莉半带戏滤道:“如果是对四化建设有利呢?”“再说。”“如果——”
话未说完,时时给别人敬酒的吴明义不知怎么发现了窗边的她们,他急忙端着酒杯从喧闹的大厅中央走到她们这边,他满脸通红,脸上是飘飘欲仙的笑。“呵呵,是你……你们哪。”他舌头有点大了,“战友见战友,永远手拉手。为你们高兴,向你们学习!”朱小娟只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张莉则很热情道:“吴哥又在发财呀!真是天天都有锣鼓声。”吴明义笑脸灿烂地道:“哪里哪里,小财,小财。”罗雁脸有不快道:“你怎么在这儿?”
吴明义主动给几个女兵一一斟酒:“我们局里与华达集团,共……共同搞一个项目投资,双方今天签协议啦,这中间的牵线人还是我呢,我怎么不……不该来这儿?来,举杯举杯,为朱小娟步步高升,为张莉财源猛进,为我太太思想开窍,喝。”
日子流水一样过,转眼丹枫红叶,大雁南飞,秋天到了。而川东大山里那个要与耿菊花换亲的黄三狗子,不知怎么千里寻“妻”找到了这座大城市,找进了特警队的大铁门。黄三狗子在自己的村子里说一不二,臭得有水平,蛮得有花样,但他不笨,到了摸不清水深水浅的大都市,他逢人就带笑,见面便递烟,仿佛每个人都是他的大爷,他是所有人的三孙子。他向接见他的教导员情真意切地声明,他的老婆小名菊妹儿,大名就叫耿菊花。
消息风一般传到训练场上,正一身汗水一身泥进行盾牌警棍术训练的女兵立刻炸了窝,特别是一班的姑娘围着耿菊花又问又笑,可怜的耿菊花又羞又恼,捂着眼睛跺脚胡乱嚷道:“我没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