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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用哭。”耿菊花道:“我不哭。”话未完,新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到脸上。
过了剪发关,新兵们吃了抄手,高高兴兴地进入兵营里第一个梦乡,谁知半夜刚过,一阵急促的哨音划破夜空,一班宿舍里,朱小娟一翻身就跳下地大喊:“快,快起来,全副武装紧急集合!”徐文雅紧跟着跳下地,快速打着背包,看来她是作了充分准备的,参军前似乎就练过这一招。
耿菊花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说:“鞋子,谁把我的鞋子踢跑了。”她赤脚跑去拉灯,刚一拉开,就被副班长关掉,耳畔还响起雷霆火闪的训诫:“要死呀,谁叫你紧急集合开灯的!”沙学丽睡得死,朱小娟一把掀开被子把她拖起来,沙学丽懵懵懂懂道:“啊,干什么?”朱小娟使劲操着她:“紧急集合!”混乱中,只听沙学丽尖叫道:“这是我的。你穿我的裤子了!”原来她与铁红争一条裤子,俩人一人穿了一条裤腿,又都不想退出来。朱小娟捡起另一条裤子,劈头摔到铁红手臂上:“这才是你的!”
等她们班整装跑到操场时,全队早已集合完毕,强冠杰和教导员站在一起看跑表。他们首先看到沙学丽上身穿着常军服,下身却是一条显眼的迷彩裤,而铁红上身是迷彩服,“下身却是常裤,并且一只脚穿着军胶,一只脚穿着一只紫红色的便鞋。其它班的战士看着,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了。
强冠杰道:“立正!稍息。一班长。”朱小娟跑出队列,咔嚓一个立正:“到!”强冠杰:“知道规定时间是多少?”朱小娟:“报告队长,三分钟。”强冠杰:“你们班用了多长时间?”朱小娟:“报告队长,五分二十七秒。”
强冠杰勃然大怒道:“五分二十七秒,你们好样的呀,超过了整整两分二十七秒。”他狠狠盯了一眼着装奇特的沙学丽和铁红,提高声音道:“哦们特警部队的任务是什么?是处置突发事件,捕歼犯罪分子,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军事过硬,行动迅速。晚了一秒钟,一个人质就可能被枪杀,一辆汽车就可能被引爆,一家银行就可能被抢劫,一个罪犯就可能、啊,从你的鼻子底下跑掉!超时两分二十七秒,你们一班好意思啊,这可是我们特警队建队以来的最惊人的成绩,你们干什么来了?吃饭来了,享福来了?地方上,时间就是金钱,我们这儿,时间就是生命!你们丢掉了宝贵的两分二十七秒,你们就是丢掉了自己和别人的脑袋!一班长。”“到。”“把队伍带回去,开个班务会好好总结,认识不深刻不睡觉。”
朱小娟一挺胸道:“是!”
新兵们谁都没有经历过这种阵式,都半夜一点半了,还必须规规矩矩坐在小马扎上,两手平放在膝盖上,开什么劳什子班务会。铁红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立即像传染似的,沙学丽和耿菊花一个个跟着打起来。
罗雁走进一班宿舍,她不放心朱小娟的脾气,。就是想来看看,副班长立即给她让座。朱小娟看罗雁一眼,降低了刚才正在吼着的音量,憋着气道:“说话呀,平时叽叽喳喳的,现在要你们说,都哑巴了?嘴巴长起来不是专门为了吃饭和打哈欠用的。”沙学丽知道朱小娟是对自己有气,她心里非常不满意,在家里她是一呼十应,到这里,反而成了别人的奴婢,她脖子一梗道:“说就说,当兵是要练,可也用不着一天到晚搞集合,刚睡着,就吹起来了,身体弄垮了,还怎么当特警队员,是不是?这不是训练,这是违反科学的野蛮,是专门整人害人!”
朱小娟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从胸腔里挤出话道:“你?!才来两个月的娇小姐,还成了科学专家了?!”铁红一下精神百倍,她预感着有好戏上演,朱小娟她不喜欢,沙学丽她也讨厌,两个人如果打起来,嘿,这才是大快人心事。她憋足了精神,要看班长和桀骛不驯的沙学丽来一场龙虎斗。罗雁情知不好,赶紧压手道:“一班长你要——”话未落音,沙学丽已经喊起来:“你骂谁是娇小姐?啊,你敢骂我!”朱小娟激愤地道:“我就骂你,哪个敢在训练场上装熊,我就敢骂哪个是他妈的混蛋!”沙学丽跳起来尖叫:“我就不要你骂!我在家里从小长大,从来没哪个敢骂我,我爸我妈敢不听我的话,我也要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
老兵都上前劝沙学丽道:“沙学丽你快少说两句……”耿菊花吓得小腿籁籁发抖,铁红却笑嘻嘻地观战,唯恐天下不乱。罗雁急白了脸劝道:“沙学丽你不要哭,你们班长还不是为了你好。”沙学而哇哇抹着眼泪道:“我不要她为我好,我天远地远跑来这里不是来受她的鸟气的!”
一直静默的徐文雅突然发言了,“班长骂得对,”她盯着沙学丽,气质上有一股镇住对方的力量,“未必一定要在以后的战斗行动中因为时间拖拉掉了队,被黑社会的匪徒抓去杀了侮辱了,你才后悔当初没听班长的严格管理,常话说庭院里跑不出千里马,花盆里养不出万年松,流得一身汗,换来今后甜,都是很有哲理的。”耿菊花醒过神,嗫嗫着接道:“就是,我在家里跟着我爸爸练吹管的时候,不管冬春都练,嘴唇吹肿了,水都不能喝,才练出来的。”铁红一看风向朝着朱小娟这方有利,赶紧表态道:“就是就是,反正到了部队,不练也得练,练也得练。”
罗雁道:“好,大家都是这个态度,沙学丽你也看见了,一班长的语言是有点生硬,但出发点是好的,是好意,不要计较枝节问题。大家先睡觉。”
女兵们脱鞋脱衣,钻入被窝。耿菊花刚要解鞋带,想了想,四面一看,没人注意,干脆裤子不脱穿着鞋子缩进被窝,如果再搞紧急集合,她可以为此节省好多时间。沙学丽一屁股坐在床上,不说不动,副班长劝她她也不睡,痴痴地独自发着呆。
罗雁把朱小娟拉出宿舍,只听屋子里副班长道。“我关灯了,沙学丽你自己快睡呀。”灯熄了。
罗雁伴着朱小娟走进宿舍区左边的绿化带,天上没有月亮,花草灌木在混饨的夜色里就像高低不平的山峦。罗雁不知该怎么说朱小娟,都是一年的兵,论起军事技术来,朱小娟还是全队女兵的尖子,可作为区队长,不说也不行,她停住脚,叹道:“还是注意一下方法,毕竟她们是新兵。我们刚来时,说不定有的方面不及她们呢。”哪知朱小娟冷笑一声道:“部队里,没那么多儿女情长。”顿了顿又道:“算了不说了,我就这个样子,你回去睡吧。”
朱小娟回一班宿舍时,坐在床上的沙学丽已经躺着用被子蒙住了全身,朱小娟一个个检查新兵的睡态。她很有经验,先悄悄伸手进去摸一摸铺上女兵们的脚,再给她们挟紧被子。到耿菊花床前,她一把就摸着了鞋子,揭开被子一角,连裤子也未脱,朱小娟张了张嘴,又忍住,她替已睡得微微打鼾的耿菊花解开鞋带,轻轻把鞋子和袜子脱下来,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下。
然后走到沙学丽的床边,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被子里的沙学丽在干什么动作,她伸了伸手,不知何故凝固在半空,放弃了打算,回到自己铺上了。
一个钟头后,紧急集合的尖厉哨音再次划破营区黑暗的夜空,一班的宿舍里又是一阵无声的忙乱,只听铁红在黑暗中叹息道:“天呀怎么又来了……”只有沙学丽的床上不见动静,朱小娟心急火燎地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沙学丽正对着手机在与南国的母亲通话,哭成一个泪人儿。
一股怒火窜出朱小娟胸臆,她一把夺过沙学丽的手机道:“你居然私藏这个,到队长那里去!”
第二天上午,强冠杰正式向沙学丽宣布,她的手机被托管了,看着强冠杰浓黑的眉毛和逼人的气势,沙学丽成了一个柔弱无助的孤儿,在这个四面围墙的冷冰冰的世界里,她与远方的亲人,与青春活泼的同学再也不能发生任何联系,她只得到一张保管收据,司务长笑嘻嘻地说道:“这个机子就存在这里了,什么时候你离开特警队,或者什么时候你要把它寄回家,我就什么时候还给你。”此时的沙学丽已经精气全无,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她抽泣着问道:“你们……就不要我和妈妈说话了?”司务长对一茬茬的新兵的做派早就见惯不惊,还是笑道:“你呀你呀,在我们特警队,教导员就是妈妈,队长就是爸爸,你连这个都不懂啊?”
从这一天开始,沙学丽的心情变了个模样,原先的轻松愉快,参军探险的预想荡然消失,代之以一种沉重、一种勉强支撑、一种早日混满三年就赶紧退伍的打算。奶奶的,她咬着牙想,别的新兵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