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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凯风脸红的更厉害了,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光着脚就跑出去了。
外婆笑呵呵地说:“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跟个小猴子似的。”
晚上,孟凯风和林湛并排睡。林湛翻了几下身,还是觉得侧身面朝孟凯风比较舒服,可是两人面对面还是有点不习惯。
“你转过去。”林湛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孟凯风乖乖地翻了个身,把坚实的后背对着林湛。
林湛看着窗外投进的月光,心安安稳稳地沉了下去,一夜无梦。
第八章
林湛费力地夹起碗里嫩滑的鸡蛋,举到嘴边咬了一口,鲜黄的溏心顿时流了满嘴,他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地舔干净。
孟凯风刚走到堂屋,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顿时觉得喉咙有些紧。
林湛看了他一眼:“怎么现在才起来?外婆早上煮了面,你快去锅里添,记得把里面那个鸡蛋夹起来,我们一人一个。”
孟凯风应了一声,不一会儿端着面出来,坐在林湛对面淅淅沥沥地吃起来。
林湛笑道:“我看你特别适合去拍食品广告,只要看着你吃东西,我就会有食欲。”
孟凯风不明就里地回道:“你没吃饱啊?锅里还有,要不要再吃点。”
林湛白了他一眼,懒得回话。
两人中午吃过饭,把东西收拾好,居然比来时还要多,除开孟凯风的旅游包塞得鼓鼓囊囊,还有好几个塑料袋的吃食。
孟凯风看着外婆从床底翻出来的几盒柿饼、一大袋放的快蔫的橘子,还有捆在一起的腊香肠……极其无奈地开口:“您都藏床底下干什么,平时就拿出来吃嘛。”
外婆指着自己干瘪的嘴巴,笑道:“外婆牙都没啦,吃不了。你记得分给你的小朋友吃。”
孟凯风看着林湛被叫成“小朋友”的尴尬表情,忍不住偷笑。他忽然想到什么:“我要去街上买点东西,你们等等,我马上回来。”
林湛见他急匆匆地往外走,看着好像不太对劲,略一沉吟就跟了上去。
“喂!”林湛小跑着追上孟凯风,“你要买什么?我和你一起。”
孟凯风一愣,指着旁边的小卖部:“我就买瓶水。”
林湛不大相信地看着他:“家里又不是没水,非要跑这儿买。”
孟凯风只是笑笑,果然走进了小卖部,也不知道在磨蹭什么,好一会儿才出来。
两人提着东西,被外婆一路送到了汽车站。孟凯风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布袋,塞进外婆手里。
外婆打开一看,都是些零碎的散钱,孟凯风解释说:“这都是我平时的零花钱用剩下的,都是些散钱,您拿着打牌还是买点小东西都行。”
外婆还想推拒,林湛在旁边接茬说:“这点钱算什么,孟凯风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您要是不拿着他就都花光了。”
外婆听到这话,急忙抓着孟凯风的手问东问西,还说虽然他爸现在有钱,也不能养成坏毛病什么的。
林湛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着,不时还帮着外婆说孟凯风几句。孟凯风只好陪着小心,保证以后不会乱花钱了。
趁外婆不注意,林湛在孟凯风耳边小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这些零钱是你怕外婆不收,临时跑小卖部换的吧?”
孟凯风不好意思地傻笑了几声:“外婆就是这样,只能想点办法。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买票。”
林湛看着孟凯风坦然表情,心里不大自在地想:这家伙说谎倒是不眨眼,指不定什么时候偷偷骗过我呢。
不得不说,他的直觉的确还挺准的。
两人把东西在车上安置好,见外婆还在车边站着,孟凯风打开窗户,探出去小半个身子,冲她喊道:“外婆,别等了,外面风大!我们都坐好了,不用担心。”
外婆穿着黑色的棉衣,像每个乡间妇女一样,用花围巾裹住了大半个头。她听不清孟凯风的声音,隐约听到了风大,以为孟凯风怕冷,着急地往回跑。
孟凯风诧异地看着外婆的背影,林湛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外婆回去了吗?”
“好像是,不过……哎,没什么。”
不一会儿,引擎发动的声音响起,车开始慢慢倒退。
孟凯风一眼就看见外婆从候车室跑出来,追着车后面,他着急地冲外婆摆手,让她回去。
外婆颤巍巍地跑到了车窗底下,幸好车还没完全启动,孟凯风放下车窗,两个热乎乎的东西塞到了他手上。
外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两个玉米,你记得在车上吃,吃了就不冷了。”
孟凯风握着外婆冰凉的手,用力搓了几下:“您回去记得加衣服,不用担心我,我不冷,我的手都是暖和的。”
外婆好像终于放下心来,欣慰地冲孟凯风笑。
车终于开出去了,孟凯风看见外婆还站在原地,矮小的身材,蓬乱的头发,好像风里一捧随时可能被吹走的稻草。
最后,还是完全看不到了。
林湛默默地握住他的手,他低着头,两个玉米死死地攥在手里。
有什么温热东西,一滴一滴地落在他们两人双手的紧握处。
第八章
明天就开学了啊,孟凯风把分的整整齐齐的试卷一一装进书包里,原本崭新的改错本也用了快一半。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也总不能眼看着自己和林湛的差距越拉越远,孟凯风思量着将来半年的计划。
只要上了本科线,不管什么学校家里都能供,说不定还可以和林湛在同一个城市读书。
他从裤兜里摸出贴身带着的平安符,捏在手里细细地看,不知不觉,林湛已经成为他对将来的企盼中的一部分了。
夜凉如水,从二楼的落地窗望出去,看不到万家灯火,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户亮着灯,分外冷清。这样的夜,这样的家,孟凯风蜷缩着身子,又开始想念乡下老屋、带着陈年湿气的厚棉被……
还有,身旁一无所知的林湛。
他这样迟钝的人,往往等心底那些细枝末节的悸动汇合成一股洪流,才会被这股绵长的力量推动着认清真实的情感。
有天林湛在专心致志地写作业,孟凯风把头枕在胳膊上偷看他。他的额头边有一簇不服帖的头发,总在那儿荡来荡去,干干净净的眉眼若隐若现。
孟凯风忽然捂住胸口,最近那里常常没来由地一阵疼痛。
他喜欢林湛,喜欢到有时看到他的侧脸会傻笑,笑的时候心尖却在一抽一抽的疼。
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
入睡前,他把平安符丢到枕头底下,迷迷糊糊地想:林湛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忍不住想起另一个平安符和它的主人呢?
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孟凯风一进教学楼就看见了墙壁上大大的倒计时纸牌,周围来往的同学丝毫没有开学第一天的兴奋感,个个嘴唇紧抿、神色匆匆。
林湛还是老样子,反正孟凯风从没见过他紧张,他早就把东西收拾进了抽屉,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课本。
见孟凯风过来,他也只是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孟凯风觉得有点失落,默默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东西,用纸袋包的很严实,放在了林湛桌上。
“你小心点,挺烫的,还有油……”
林湛打开纸包,“是千层饼诶,还是热的,你早上骑车一定很快吧!”他说着,急匆匆地把一块千层饼塞进嘴里,两颊塞得鼓鼓的,嘴巴上沾了不少油。
孟凯风忍不住在心里偷笑,林湛肯这么大大方方地在他们面前吃东西,怎么说都算是他们关系的大突破吧。
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不管孟凯风给他带什么,他都会扭头说不饿。还好孟凯风凭借自己超群的耐力和美食的诱惑,打开了林湛的壁垒,甚至还知道他嗜甜嗜辣,吃得高兴就会眯着眼睛微微仰起头,像猫咪一样。
林湛风卷残云般吃完了一包千层饼,掏出纸巾正要抹嘴,就见语文老师大步流星地冲他走过来。
他桌上凌乱的纸袋还没收,一眼就能看见“陈记饼铺”的字样。
语文老师是个古板的中年女老师,这会儿眉毛都快拧成一个结了。林湛的语文成绩在年级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向来是她麾下爱将。今天居然敢在她的自习课上吃得满嘴油光,还神色坦然,跟旁边那个没皮没脸的小混混一个德行。
她狠狠瞪了孟凯风一眼,已经认定是这个家伙带坏了林湛。
林湛倒还知道不能火上浇油,主动向老师道了歉。老师一把抽起他的课本,合上捏手里:“我说过回去要先预习文言文单元,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