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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觉得,可能自己是用尽了一生的运气,才能有机会遇到蒋凤麟,运气用完了再奢求和他一生一世就是贪心了。
“他对我很好,很好。”连翘这样对顾青说,笑得眉眼弯弯。
顾青却替她觉得不值,脾气一上来,也忘了余季陶的叮嘱,急急地说:“他好?那你知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她一连说了几次,都没能把话说全。
蒋凤麟却在这时跑了过来,得意洋洋地把连翘往外拉:“你快过来看,我又钓了一条,得有六斤重,你男人厉害吧?他们可都没收获!”
连翘乖乖地跟去看战果。
顾青狠狠地拍了自己的嘴,又负气地踢了身边的水桶,就连余季陶过来她也没给他好脸色。她是气自己,气自己居然会同流合污。
连翘是个值得珍惜的女孩,蒋凤麟那混蛋不配!
他们收获颇丰,又在一条出海归来的渔船称了些海鲜,回别墅弄了顿丰富的海鲜餐,吃饱喝足了,这才开车回城。
余季陶没能把蒋凤麟劝回北京,其实蒋凤麟在这边的分公司已经上了轨道,只是为了连翘才留下来的。
临走前,顾青还是想和连翘坦白,幸好被余季陶拉住:“你疯了不成?要是凤麟知道了,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我是疯了,蒋凤麟他混蛋,咱们也得跟着他不厚道么?连翘就活该被瞒着当个第三者?”
“你不知道这里头的事情复杂着呢,你听我一回行不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俗话说,宁教人打子,莫教人分妻……”
顾青斜睨着他冷笑:“妻?他蒋凤麟的妻在北京呢,连翘在他眼里算什么?小情儿?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吃着碗里又瞧着锅里,还以为自己多伟大啊!”
就因为这事,顾青和余季陶大大地吵了一架。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蒋凤麟突然接到父亲蒋有仁打来的电话:“你奶奶的病情恶化,天天念着你,你明儿就给我回来,知道没有?”
“上回医生不是说有好转了吗?怎么就恶化了?”蒋凤麟久久回不过神来。
“本来就是癌症晚期,再加上年纪大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凤麟,我不管你在外头怎么样,都给我收收心!”
蒋凤麟是蒋家几个孩子唯一一个在奶奶身边长大的,祖孙感情非同一般。
他没办法拒绝。
连翘想开一家自己的西式蛋糕店,所以一直很努力地在学习,这天蒋凤麟拿了秘书刘胜斌找来的资料,就开车去培训学校接她。
她拿着装了刚做好的小曲奇的盒子坐上车,蒋凤麟就把一叠介绍递给她。
连翘翻开看了看,都是些国外旅游的简介,愣了愣,问他:“给我这个做什么?”
蒋凤麟把着方向盘,没有看她:“你之前不是说想去旅游?看看喜欢去哪里?”
连翘笑眯眯地说:“那你挑就行了嘛!我随你!”说着就打开盒子想让他试一下自己新学的手艺。
哪知蒋凤麟却摇摇头:“我陪不了你,得回北京一趟,那边有急事。”
“你不去,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我也不去了。”连翘垂了眸,看着手里的曲奇不说话。
蒋凤麟拉了拉她的手,轻声解释:“这回可能要很久,我怕你一个人闷,还是去散散心好。”
“我跟你一起回北京不行吗?我不会吵你的……”
“不行!”蒋凤麟刚说完才发现自己语气不对,随即缓和了声音,“我不是不让你跟,可你就算跟到那边我也没空照顾你,没必要那么麻烦。你实在不想去玩的话就算了,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去?这样好不好?”
连翘还能说什么?
她勉强笑了笑:“好啊,那到时你带我去哥本哈根?”
蒋凤麟松了口气,捏了捏她的手心:“怎么想到去那里?”
“培训班有个同学刚去过那里度蜜月,说很好玩,一直推荐我让我以后也去那里度蜜月。”她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蒋凤麟的表情,果然他的脸色又变了。
蒋凤麟松了手,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晚上蒋凤麟洗完澡,连翘就拿了皮尺给他量尺寸。
两人贴得很近,蒋凤麟就着姿势一把抱住她,亲了亲她的额:“量这个做什么?”
“你别闹,好好站着。”连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想给你织毛衣,北京可比我们这儿冷得快,现在开始织就差不多了。”
“我们翘翘这么贤惠,我都舍不得走了。”蒋凤麟故作叹气。
“那就不走啊!”连翘抓着他作怪的手,一直低头看着,好像要把那掌纹都看进心里一样,就是不看他,不敢看他。
蒋凤麟眼里闪过异样,很快就抱着她笑:“傻丫头,我很快回来的。”
这次连翘坚持要送蒋凤麟,蒋凤麟不让,她还跟他急了。
蒋凤麟只能妥协。
一路上连翘都握着蒋凤麟的手,靠在他肩上贪恋着彼此分别前的时光。
她突然问蒋凤麟:“凤麟,你知不知道,‘连翘’也是一种花?”
“知道,你说过,这还是你妈妈特意给你起的名字。”
“嗯,连翘喜光,耐旱,萌生力很强。”她抬眼看了他一下,“还能治病哦。”
“这我也知道。”蒋凤麟点点她的鼻子。
连翘狐疑地瞅着他的眼睛:“真的?”
“当然了,我知道,连翘能治相思病。”
“你又开我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记住了,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的,不许乱跑,去哪里都跟我说一声,我把刘秘书留在这儿,有事你也可以找他,总之别让我担心,我一办完事就回来。知道没有?”
“知道,知道,你都说多少遍了?”连翘皱皱鼻子,不耐烦他的啰嗦。
后来她一直送他到登机口,直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再也看不见。
刘胜斌没忘记上司的吩咐,尽职尽责地说:“时候不早了,连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连翘微敛眸,点点头。
她静静地坐在车上,想起半小时前她还握着蒋凤麟的手坐在这里,现在,只剩下她自己。
蒋凤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起自己的名字。
她妈妈给她起名叫连翘。
还对她说,连翘是喜光的植物,翘翘,你答应妈妈,做人要正大光明的,尤其是女人,绝对不能当男人的第三者。
连翘那时还小,不知道第三者是什么。
她又看了看手机上收到的那条彩信——是一张红色的结婚请帖。
现在的她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6决定
请帖上有个精巧的香槟色蝴蝶结,配上大红的底色相得益彰。同样的,礼服师也替准新娘苏卉心在婚纱的腰侧扎上一个美美的蝴蝶结。
苏卉心又对着试衣间的落地镜左右看了看,这才满意地笑了,她深呼吸地淡出一个笑容,“哗啦”地旋开冰紫色的遮光帘,想第一时间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给那个人看。
“凤麟,你说这套好不好看?”苏卉心的话音落在空空无人的沙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一直候在边上的经理赶紧过来解释:“苏小姐,蒋先生刚才说有点事先走了。”
“还有呢?”苏卉心面无表情地继续问,“他还说了别的话么?”
经理尴尬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提议:“要不,我再联系联系蒋先生?”他们这对才来店里半个小时,沙发还没坐热准新郎就先走了,丢下准新娘一个,为难的是他们。
“不用了,他可能正忙着,我自己试就可以了,你把我先前订的几款都拿来吧。”苏卉心很快调整了心情,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的,继续坚持试婚纱,只是刚才那样明艳的笑容再也没有出现过。
其实蒋凤麟倒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他只是突然想起来今天有个惊喜要送给连翘,作为她做烘焙师出师的礼物,而且就算见不到人,听听她高兴的声音也是好的。
他先电话确认了刘秘书昨晚已经把东西交给了连翘。
现在,连翘应该见到礼物了吧?
蒋凤麟打电话给连翘的时候,连翘刚从计程车下来,手里拿着刘秘书给她的信封,里面是一串钥匙和一个写了地址的卡片。
她站在这家位于市中心的铺面前,愣了好久,耳畔是蒋凤麟温柔的声音:“怎么样?是不是高兴得说不出话了?”讨夸奖似的雀跃语气。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连翘的声音有些不稳。
蒋凤麟哼了一声:“问这个真不可爱,你这时候应该说‘凤麟,你对我真好’‘我好爱你’才对吧?”
连翘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蒋先生,你真幼稚,就是要夸也得等我看过了才对吧。”
这么大的店面,又在繁华的街区,盘下来恐怕得不少钱吧?不过这个男人好像从未为钱发愁过。连翘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