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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
蒋凤麟开了密码锁进门,水晶吊灯亮着,换了鞋进客厅,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再往里瞧,他莞尔一笑,连翘正抱着抱枕在沙发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半蹲在沙发跟前,仔细看了她好一会儿,又不免拧眉,才一个星期不见,怎么又瘦了?
本来连翘就睡得不安稳,等蒋凤麟一伸手摸她的头,她就转醒了,一睁眼就见到日思夜念的人,不自觉就笑了,丢开抱枕反手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带着软哝的鼻音问:“不是说七点回来么?怎么这么晚啊?”
蒋凤麟就着姿势将她抱起来,抵着她的额头说:“飞机晚点了。你怎么又睡在这儿,落地窗也不关,冷到了可别跟我哭嚷讨厌去医院。”他的语气是在外边少有的温软宠溺,就是教训的话也让连翘觉得十分贴心。
只是连翘腻在他胸前,没能看见他闪烁的眼神,其实他不是飞机晚点,只是家里留了他一会儿,这才晚了。
温存了一会儿,她从他怀里跳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他:“都夏天了,能冷到哪里去?你先看看新闻吧,我去炒菜,很快就能开饭了。”
人还没走呢就被蒋凤麟抓着手腕,听他说:“还炒什么菜,咱们直接出去吃得了。”
“我在市场逛了一下午呢,买了你喜欢的小龙虾,你就等一等嘛。”连翘跟他软软地说,又给他调好了财经频道,他哪有不依的,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可没有看新闻的心思,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需要的食材连翘基本都备好了,就是不知道蒋凤麟什么时候回来,他又是嘴挑的,非新鲜的不吃,所以她也不敢早做好。
热汤噗嗤噗嗤地滚开了,连翘娴熟地抄了两个菜,回头才发现忘了剥洋葱,炒海鲜哪能少它呢?又怕蒋凤麟等久了不耐烦,于是她手忙脚乱地开始剥。
可剥洋葱哪有不流泪的。
刺激的味道让她的眼泪跟金豆子似的簌簌落下,冷不丁地被人从身后抱住,看到那淡蓝衬衣的纹理,连翘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不是她中午见的那件白衬衣,他做事一贯严密,已经换上了她给他选的外套和衬衫,是真的不想她发现不妥吧?
“还有人做菜做到流眼泪的?是不是累了?咱们还是出去吃吧?”蒋凤麟心疼地抱紧她。
连翘吸了吸鼻子,有洋葱的掩护,她可以哭得正大光明。
“我在剥洋葱呢,这里都是油烟味,你快出去啦,再一会儿就行,要不你先去洗个澡?衣服都给你拿好了。”
蒋凤麟凑近她耳边,语气暧昧:“这么乖?想不想……一起洗?”
他灼热的气息电得连翘浑身酥麻战栗,她素来抵不住他**的手段的。
“你想得美!”连翘用手肘拐了他一下,横了他一眼,“快去洗,别碍着我了!”
蒋凤麟哈哈大笑地上楼。
这时,连翘剥洋葱的手才停了下来,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直拨自己,直到清醒。
这模样,是剥洋葱还是剥心呢?
连翘不好动,蒋凤麟是一贯地忙,经常把工作带回家,所以平时他们待一起总是安安静静的,她或者看书或者上网,他则是看合同或者视频会议,倒也十分温馨。
不过明天就是连翘的生日,蒋凤麟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了,只为了陪她。
蒋凤麟本就洗好了澡,可是吃饱了饭也不让连翘洗碗收拾,直接公主抱把人抱了回房间,两人一星期没碰面,蒋凤麟早就想她想得紧,缠着她胡闹到了半夜。
一张凌乱的床铺,一对相拥而眠的恋人。
蒋凤麟可能太累了,还微微打鼾,连翘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怕黑,房间总点了一盏小夜灯。
她悄悄地从他怀里钻出来,把地上的衣服都收拾起来放到洗衣机里,又擦了一遍浴室,把所有的地方都拾掇好了,依然不想睡。
好像舍不得睡似的。
她靠坐在窗台边,一直看着蒋凤麟的睡颜。
他的五官很立体,眉很浓,鼻子高挺,嘴唇薄,抿起来的时候有些凶,可是一笑起来带点城府的笑纹,又十分英俊。
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呢?
她想不起来了,明明一直都很清晰的回忆一下子变得模糊,只觉得他很好,不管别人如何评价他,他对她很好,这就够了。
要是能和他一直在一起,该多好。
老天爷是不是觉得她太贪心了呢?
她已经很努力了,努力地去复学,去学礼仪,去学烹饪,学一切她能做到的,只为更配得起他。
也许丑小鸭就是丑小鸭,永远变不了天鹅,也等不到王子。
灰姑娘只是传说。
今晚的风很大,又冷又潮,连翘倒希望冷风能把她吹醒,就算是把她对蒋凤麟的爱吹散那么一点点也好。
偏偏不能。
她已经可以预见,没有了他,她也许活不了。
他们之间的美好,像一场梦一样。
后半夜连翘才摸上床,蒋凤麟一个翻身就把她扣在怀里,抱得紧紧的,然后又舒舒服服地睡去。
连翘以为自己还会睡不着的,眼睛肿得发疼,可是闻着他熟悉的味道,规律的心跳声,居然也很快就睡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连翘是被刺眼的光线弄醒的,揉着眼看出窗外,阳光灿烂,再瞄了眼挂钟,居然快十一点了。
而蒋凤麟不在她身边。
她穿上家居服跑下楼,在楼梯口就听到厨房有乒乒乓乓的声音,有些奇怪,又听到蒋凤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狗屁!你到底会不会做蛋糕的?做出来的东西又塌又焦,狗都不吃,不会教就给我滚!”这么一顿怒吼,就再没有下文。
连翘赶紧转到厨房,看不见还好,一看到可忍不住笑出来。
蒋凤麟正围着她的史努比围裙,脸上手上都沾满了面粉,厨房一片狼藉,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在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已经塌掉了又烤糊了的蛋糕。
这个人以前可从不会近庖厨。
一见到她,蒋凤麟赶紧把东西一丢,围裙也摘了扔了一边,拍拍手干咳两声,不自在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支声啊?”
连翘却一直忍俊不禁。
蒋凤麟恼羞成怒,狠狠地瞪着她:“不准笑!”
连翘不怕他,也不听话,笑容比外头的阳光还灿烂。
他怒了,发狠就扑过来:“你胆儿大了啊,还敢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连翘一把抱住他,双腿也环在他腰上,她很轻,蒋凤麟抱着也不费劲。
她替他抹去脸上的面粉,笑眯眯的,明知故问:“蒋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刚刚在干什么呢?”
蒋凤麟别开眼哼了一声。
这是闹别扭不高兴她笑话他了。
本来是想亲手做个蛋糕给她一个惊喜的,平日里见她做多了,觉得也不是很难的事,怎么一到他手里就不成样子了。
连翘亲他他也不理会,于是她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轻轻地说:“凤麟,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
“你怎么对我那么好呢?”
好得,让我不知道怎么放手。
蒋凤麟,我爱你。
即使我们将来不会在一起也没关系。
这种深爱,我不会也不可能再给别人。
蒋凤麟笑她傻气,把脸贴着她的,两人都成了大花脸:“傻瓜,这样就算对你好了?我礼物还没送呢!”
“要送我什么?”连翘惊喜地抬起头跟他四目相对,满脸期待。
“唔,你先亲我一下?”蒋凤麟笑得匪气。
连翘拍打着他的背嚷嚷:“喂,蒋先生,今天我是寿星女嗳!啊!”
见她不听话,蒋凤麟故意松了手,让她失重,下意识把他搂得更紧。
蒋凤麟一贯霸道,不达目的不罢休:“亲不亲?”
连翘不情不愿地在他脸上点了点,杏木圆睁:“恶霸!”
“哈哈,恶霸好,恶霸最喜欢抢民女了,所以把你抢回家了,走咯,咱们去瞧瞧你的礼物。”
蒋凤麟抱着她上了楼,两人都洗了把脸。
连翘有些兴奋,拽着他的袖子摇了摇:“到底是什么礼物呀?要送我喜欢的啊?”
“瞧瞧你那样儿,好像没得过生日礼物似的。放心,你一定喜欢。”蒋凤麟笑话她没出息,转身去拿他的公文包。
连翘稍稍落寞地笑喃:“我的确没得过生日礼物嘛。”今天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庆生。
蒋凤麟的背影一僵,似乎也明白她说什么,很快上扬了声音:“以后每年都送你一大卡车的礼物,把以前的都补回来!”
“你可得说话算话啊!”连翘仿佛又高兴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快,你先闭起眼。”蒋凤麟催促着她。
连翘心跳得飞快,又期待又忐忑这个盼了好久的礼物,很快的,一个细细的冰凉的东西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