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靳邦国一笑,“无妨。我只是听听琴偶然说起过,说有次令祖父跟她提到,说当年他曾经见过我。既然你们是从台湾来,那么相信当年令祖父见过我的时候,应该是在他去台湾之前,也就是说——他见到我的时候,我们应该是在对垒而峙。他在老蒋军中,我在解放军阵营里。”
靳邦国说着还眨了眨眼,很有点子兰泉那股子少年一般的淘气,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戎马倥偬的老将帅,“说不定当年我们还交过手呢!”。
蔺鸿涛站着,只觉冷汗涔涔沿着后脊梁滑下。这么久以来,蔺鸿涛早已忘了这种流冷汗的恐惧感,已经没什么人会让他感到胆寒;可是此时面对这位老人家,他却是心生寒意。
身为将帅者,必然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运筹帷幄而决胜千里之外。他以为自己一步一步走得也算稳扎稳打,却没想到原来一步一步早已落进靳老爷子掌中。
当初听琴邂逅爷爷的事情,他也是后来才听听琴说起,没想到就在那个时候,说不定靳老爷子已经在不动声色地暗中开始调查他蔺家!
今天老爷子看似轻描淡写随便说出口的话,实则上早已经是调查确实了的,否则以老爷子的身份岂能随便说笑!。
“靳爷爷,晚辈着实惶恐。”
“坐,坐啊。”靳邦国一乐,“你们都是孩子,虽然少年老成是好事,不过也不必将自己压得那么沉重。孩子就是孩子,不必以孩子的心去背负那么沉重的陈年往事。”
蔺鸿涛听着心头便是潋滟一晃。忽地明白了一件事:兰泉的年少轻狂,初时外人看来,也许觉得是兰泉出身高干的身份所致;再深交往下去,便知道实则这是兰泉骨子里的个性;而到此时看来——蔺鸿涛忽地明白,这又何尝不是老人家教育儿孙之时的期望?
所以一众子孙当中,靳老爷子最喜欢的是从小就跟个猴儿似的兰泉!
一股感动滑过蔺鸿涛心尖。中国人重视传统与传承,哪个世家的长辈不希望儿孙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而如靳邦国这般,内心里只希望自己的子孙活得率性而自我的,又有几人!
蔺鸿涛望着阳光招摇之下的棋盘,不由得泪湿眼眶。这样的老人家,如何不让人觉得可敬又可亲?
“鸿涛,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吧。无论将来你跟听琴关系如何,或者与兰泉友情如何,爷爷都欢迎你常来常往。”靳邦国静静望着阳光下那张眉目之间像极了大女儿靳欢的容颜,缓缓说。
“就是你爷爷,我也希望能跟他见见面。我们这把老骨头都折腾得差不多了,趁着没去见马克思之前,彼此再见见面说说话也好啊。纵然当年沙场为敌,如今也可以握手言欢嘛!”
春日艳阳,带来层层暖意,蔺鸿涛只觉春暖入心。
“靳爷爷,晚辈着实钦佩您的襟怀。晚辈返家定会将靳爷爷的美意转述给家祖父,如果有机会,一定安排二位见面!”
前尘往事已经飘散在时光里。靳爷爷如果都能这样敞开襟怀,祖父是否也能从仇恨的小小囚室中走出来,宁化干戈为玉帛?
“谭”菜馆,简桐止住服务员的客套,独自缓缓走上二楼来。漆了红色油漆的老式木楼梯,每一步踩上去仿佛都有一小段摇曳。不危险,而且更有穿越时光的感觉。
上了二楼,简桐只能轻轻叹息。那个坐在大红宫灯之下,呆呆对着棋盘的男子,不是明寒,又是谁?
“你怎么回来了?弄棋呢?你们又怎么了?”简桐给弄棋打电话,这才知道明寒已经离开了高原。
明寒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是我终究辜负了小桐你的期望。我配不上弄棋,连守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弄棋的病……”之前简桐一直猜测,弄棋始终不能怀孕、始终不肯答应明寒的原因,是不是弄棋身子弱的原因。
明寒笑起来,“小桐你电影和小说看多了。弄棋虽然身子弱,不过没有你想象中的绝症。”
“再说,如果她真的有绝症,那我才更会不顾一切地娶了她……”
“那又是怎么了?”简桐只觉难过。
“我被族长召回来。”明寒垂下眼帘。
“族长?”简桐心内一凛,“难道他们又拿那BT的家规来要求你?怎么这样啊!”
明寒摇头,“是我之前自己承诺下的。如果动用当年大内造办处的那些作坊工匠,我就必须得在祖宗面前起誓,接受家规,终生不娶!”
明寒说着闭上眼睛,“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许下那个诺言,那么就等于是我自己放弃了今生与弄棋相守的机会。小桐你在香格里拉骂我的那些话都没错,可是事实上我去香格里拉并非是要找弄棋回来,我只是去确定她安好……”
“你就是去完成一个许愿,不能给她婚姻,你却用自己的命去跟佛祖换她一世平安和乐,是不是!”简桐难过得低吼起来。
“小桐,别动了你的胎气。”明寒轻轻摇头。
简桐咬牙,“这件事不可以让你自己扛!既然这是靳家的任务,那么这件事,作为靳家的儿媳和未来的主母,我得负责到底!”
“你给我讲讲,你们家里过去的那份老规矩到底是怎么回事?”简桐坐在明寒对面,目光沉静。
明寒心下便是小小一惊。动静之间,小桐尽管还这样年轻,却已经隐隐然有了主母之姿。让人不敢隐瞒。
---------------
稍后第三更~~~~】
遗失的美好(更3)
“这件事还要从我们的计划说起——小桐,最后这次从东北林区挖出的宝物,你是不是曾经问过菊墨,以为是假的?”。
简桐记得,当时菊墨说,“谁说是假的?”这话让简桐还曾经好一阵迷惑。更弄不清,为了掩护西村,所以那批东西最终还是到了梨本英男的手里,而且也通过了苏富比和佳士得几大拍卖公司的鉴定专家的鉴定——可是与此同时,却出现了同样的宝物被送归故宫博物院的事情。
那到底哪边是真,哪边是假?
一件东西总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件一模一样的真品吧?
明寒望着简桐面上的疑惑静静一笑,“皇宫大内在内务府管辖之下设置造办处,专司皇室用度。造办处下面极其细致地分着许多作坊:匣作、玻璃作、珐琅作、刻字作、木作、漆作、牙作、铜作、玉作、银作、镶嵌作等,集中了全国的能工巧匠。累”
简桐听得咂舌。
“可是这些能工巧匠又与民间工匠不同,因为他们参与的都是皇室用品的造办,涉及皇家私隐,而且有些大内的技法不准外传,所以这些工匠都是世袭,家族中人一代代在宫墙之内延续着同一门手艺。”
简桐想了想,“我见电视里演过,在清代200年间,主持修建清代皇家建筑的雷氏族家族‘样式雷’就是这样的家族吧?内务府的样式房就是一代一代都由他们雷家人世袭主掌。萌”
“小桐你果然博闻。”明寒欣喜点头,“我所说的,正是此意。”
“后来共和了,宣统爷下台,再到后来被日本人转送到东北长春来成立了伪满洲国。皇家虽然变迁,但是只要皇上还在,皇室的用度就一日都不能没人伺候,所以造办处的这些工匠家族们就也跟着一路辗转。”
明寒说着谈了口气,“到后来伪满洲国时期,皇上身边的太监本来已经不多,所以很多都是一个人身上担着几个担子。我家祖是御膳房大总管,后来因为得到主子信任,就也兼起造办处大总管的位子来。”
“再后来……”明寒说着垂下眼帘,眼底似乎涌动万般悲伤,“再后来日本宣布投降,宣统爷只能逃走。他临走的时候对我家祖说,‘这些工匠可都交给你了,你得替朕好好看着。将来有一日朕再复位,这些东西可是一日都离不了的!’”
明寒说着长长地叹息,“虽然时代早已变迁,但是我的家祖们却每一代临死之前都要郑重将这个承诺传给下一代。主子的吩咐还在,那么我们就得好好替主子管理着这些工匠家族,决不可让他们散了。”
明寒叹息,抬眸望简桐,“兰泉的那个计划找上我,就是因为我手上掌握着这些能工巧匠。当年的那些国宝,就是他们的祖宗创造出来的,如果他们用相同的技法去造假,试问这个天下哪个所谓的专家能看得出破绽来?”
“也正因为此,所以我事先要答应家祖,然后才能带着这些工匠去了林区,事先做出足以乱真的假文物来,守株待兔等着西村带人来挖。”
“计划遇到收官的阶段,越要万事小心。因为梨本英男派来的人里,有眼力很厉害的专家,他们还带了世界先进的鉴定仪器,所以我们这边更是容不得一点细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