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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童北海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但还是阴沉着脸。
方宏宇话说得坦荡而恳切:“老童啊,我一直认为,企业审计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把企业搞活,而决不是把企业整死,有些违规违纪问题跟我们的体制不完善有关,只能在发展中求规范,规范中求发展。老童,古人说,水至清则无鱼啊,你总不能看谁都像腐败分子吧……”
“那也不能随便放水。”童北海的口气比石头还硬。
方宏宇耐心地劝导着:“这不是随便放水,只是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
“灵活处理?你不觉得你太灵活了吗?你知道同志们在背后怎么议论你?”童北海丝毫不领情,反倒指责起方宏宇来。
“同志们在背后怎么议论我,我现在还真顾不了那么多。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也会明白的。只是……老童啊,我特别希望你能理解我……”方宏宇实在是有苦难言,但还是期待着能和童北海好好谈谈。
童北海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想理解,而是实在不能理解。”
方宏宇苦笑:“难道我们就不能沟通吗?我们之间的症结到底在哪里呢?”
“立场!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和方法就不同。比如这审计高速……”童北海又有意把争论引向了审计高速集团的问题上。
方宏宇脸变了色:“审计高速怎么了?这也和你说的立场有关吗?”
“肯定不是简单的方案之争。”童北海根本不看方宏宇一眼。
方宏宇有些火了,责问道:“那你说我站在了谁的立场上?”
“审计高速是特派办党组形成的决议,你肯定不是站在党组的立场。”童北海倔强地说。
方宏宇终于忍住了要发的火,他起身踱了几步后放缓了语气:“童北海同志,我敬佩你的为人,但也请你要相信我,我方宏宇在原则问题上也是从来不让步的。”
“你的原则是什么呢?”童北海冷冷地问。
方宏宇并不放弃试图说服童北海的想法:“我把问过别人的问题也问问你,老童,你马上就可以去审计高速集团,但你能告诉我你从哪儿去下手呢?你抓住了他们的软肋了吗?如果没有,你还想重蹈审计厅无功而返的覆辙吗?”
童北海坚持着自己的立场:“那么多的举报信绝对不是无中生有随意编造的空来穴风,这些不都是他们的问题吗?”
方宏宇还是有些不死心:“如果问题那么简单,罗晓慧他们为什么会无功而返?”
“那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以权压人、以势压人地干扰他们,我就不信他们还敢干扰我们特派办的审计。”童北海自信满满地说。
“看来我是难以说服你了,你真要坚持现在就进高速审计?”方宏宇对这个倔老头儿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不是现在,是早就该进,你绕着圈子去审计什么商业银行的外围战本来就是徒劳的。”童北海转而教训起方宏宇来。
方宏宇把一份文件递给童北海:“你先看看这个。去高速集团审计国债资金使用情况的事,署里已经批下来了。”
童北海愣愣地看着方宏宇,简直回不过神来。
方宏宇解释说:“办党组会形成的决议,我能不执行吗?”
童北海接过文件,又戴上老花眼镜很仔细地看了起来,好半天才从文件上抬起头,取下老花眼镜问:“不是正式审计吗?怎么改成了审计调查?”
方宏宇说:“一字之差,不,确切的说是两个字之差,真就那么重要吗?”
童北海见自己努力争取的事有了着落,也不想再计较太多,大度地说:“也许吧,是我童北海太小家子气了。”
“这可是您自己说的,我可不敢说。”方宏宇一脸苦笑,立即转入正题,“有三个问题,老童,第一,署里只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时间,不知……”
“一个月够了。”童北海爽快地说。
方宏宇说:“军中无戏言。”
童北海说:“敢立军令状。”
方宏宇点了点头:“那好,第二,你也知道,不仅是我们信州特派办,整个署里工作的重中之重是退耕还林审计。眼下人手特别紧张,所以不可能抽很多,你要多少人手?”
童北海想了想说:“我只要三个人。”
方宏宇有些难以置信:“老童,您这是开玩笑吧?”
童北海正色道:“我从不开玩笑。”
方宏宇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老童,高速集团的摊子那么大,时间又只有一个月,你只要三个人,能行吗?”
童北海意味深长地说:“省审计厅我有很多老朋友,实在人手不够的话我可以请他们帮忙。说第三吧。”
“我们俩是不是先分一下工。我呢,主抓退耕还林审计;审计高速嘛,就由您挂帅。”方宏宇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童北海正是求之不得:“那是自然,我是始作俑者嘛。”
“另外,审计高速的事要控制到最小范围。除了你我和参加者,办里其他人都暂时不要告诉,免得节外生枝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上次审计商业银行事先泄密的事再也不能发生了。”方宏宇叮嘱道。
童北海点点头:“这也正是我想强调的。”
5。3 可是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方宏宇和童北海想方设法地要保密,可是杜慧卿和孙立新还是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俩乘向范翔忠汇报工作的时机,向省长透露了特派办即将派工作组审计高速集团的信息。
范翔忠有些不相信:“……不会吧,这恐怕是个误传吧。”
“范省长,消息绝对准确。”孙立新再次强调着。
杜慧卿激动地说:“现在集团公司发起并控股的信州高速很快就要配股,和爱克森集团十亿美金项目的谈判已经开始。这个时候他们偏偏去审计,这消息一旦传出去,我担心会造成不必要的负面影响。前几天省委陈书记还打电话询问全省主要县市公路网改造项目的进展情况。省财政一下子又拿不出那么多钱,可事情又不能不干。我和立新绞尽脑汁才想出配股这么一个辙。说借鸡下蛋也好,偷梁换柱也好,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加快全省的经济发展,发展是硬道理。我个人受点委屈算什么,可影响了全省的县市路网改造,拖了全省经济发展的后腿,这个责任我真担不起。”
“你和方宏宇是无话不谈的姐弟,你可以找他沟通沟通嘛。”范翔忠向杜慧卿建议道。
杜慧卿是一脸的为难:“我也想过,但我又担心发生什么误会,好像我真有什么问题怕他来审计似的。”
孙立新在一旁帮着腔说:“范省长,这事儿恐怕还得您亲自出面给方宏宇打个招呼,您是他的老上级,他肯定会买您的面子。”
范翔忠看了看孙立新,说:“你们这是让我干涉审计工作呀,再说,我这张老脸,也不一定值钱。”说完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起来。
孙立新得意地向杜慧卿笑了笑。
当着杜慧卿和孙立新的面,范翔忠就把电话直接打到了方宏宇的办公室:“宏宇呀,特事特办,你们特派办的办公楼和宿舍楼的建设资金缺口报告我已经批了,你明天就可以派人办理相关手续。”
“那太谢谢了。范省长,你可为我们解决了大问题。”方宏宇连声表示谢意。
范翔忠开玩笑地说:“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你一个大省长,难道还真要我言谢?我把我的本职工作干好了,就是对你范省长最大的报答。”方宏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范翔忠哈哈大笑:“你啊,在我面前尽耍滑头。你的本职工作,是要保证国家财政资金安全有效运行;而我的本职工作,是想尽快把省里的经济搞上去。虽然我们的终极目标是一致的,但还是有不同的重点。”说到这里,范翔忠停了一下,似乎无意地问道:“宏宇啊,听说你们特派办要去审计省高速公路集团公司?”
这句轻飘飘的话对电话那头的方宏宇来说,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一时之间,他连想也没想,脱口就问:“范省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范翔忠避而不答,还是一个劲儿地追问着:“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告诉我实话,有没有这回事?”
方宏宇情知瞒不过,只好照实回答:“有。”
“……宏宇呀,按理说我作为一个地方政府的领导不应干涉你们特派办的事,可我们是多年的朋友、忘年交,我可不可以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提一个小小的建议……”范翔忠的语气越发和蔼了,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等着方宏宇表态。
方宏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范省长,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慧卿他们控股的信州高速马上要配股的事,还有爱克森集团十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