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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在这里住的惬意。这也算是大隐隐于市了吧?”
安士朋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笑道:“纵使家有广厦千万,躺下无非也就是三尺空间,我孤身一人,还是住的简单一点比较舒服。”
白奕辰用手转动着纸杯,语带双关的笑道:“看遍世情,无谓浮华,安先生这也算是看开了,可怜我们这些俗人,却每天仍在为这些俗物劳碌奔波。”
安士朋闻言一愣,很快便明白,白奕辰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往事,所以才会这么说。于是他便直接开口问道:“我的事情,小安都已经告诉你了吧?”
见对方点头默认,他便摇头失笑道,“都说女生外向,看来这事儿实在是不分男女,我这个徒弟,算是留不住了。”
其实白奕辰对将安然从小抚养长大的安士朋,心中还是充满感激的。所以此刻见他这么说,不但不觉尴尬,反而十分高兴——因为这说明,至少从安士朋的这个角度来说,自己这个“徒弟女婿”的身份,是已经得到认可了。
于是,他干脆把话挑明了道:“我来找你的事情,小安并不知道。”他见安士朋在听到自己提起安然的时候,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关心,便动之以情道,“但是他知道你在京城,并且不肯见他,还为此哭得很伤心。”
安士朋闻言愣了一会儿,叹道:“你很好,以后他就拜托你了。”
白奕辰立刻反驳道:“爱人再好,也无法弥补亲人不在身边的遗憾,而你,是他心里唯一承认的亲人。”
安士朋毕竟将安然从小抚养长大,此刻听白奕辰这么说,心里不禁有些难过。他最终还是摇摇头,道:“你既然能够找到这里,想必也知道,我并没有狠心抛弃他,再说,他很快就要有亲人了——你那天和唐家小子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白奕辰闻言,不由得对安士朋听墙根的爱好,感到有些无奈,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诚恳地道:“我知道您不能和我们在一起生活,因为您有您非要离开不可得理由。可是,就在你在京城的这段日子,能不能见他一面?虽然小安没有说,但是我知道,因为你的避而不见,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这次日子以来,只要一想起你,他就会闷闷不乐。”
安士朋闻言调侃的看着他,道:“所以,你心疼了?”
“没错!”白奕辰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我是心疼了。我心疼他将你避而不见的原因,怪到自己头上,可我却无能为力,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开解他。因为你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并没有我的存在,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大的遗憾。”
他直视着安士朋的眼睛,道:“我今天来找你,小安并不知道。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但是站在我的立场上,为了我的爱人,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见见他,哪怕只是一面也好。”
“这样真的就够了吗?”安士朋闻言反问道,“离开两次,不是更残忍么?而且……”
他说话的时候,眼里有怀念,有不舍,也有怅然,最终,还是长叹一声,道:“人说近乡情怯,这句话实在是很有道理。有的时候心里越是在意,越是害怕去面对。就像离开的太久,总是不敢踏上回家的路一样。”
“我只收养过他一个孩子,虽然这短短的十六年,看似在我的生命里所占的光阴不长,但小安的确给我带来了不少乐趣。素以,越是这样,我也越是无法面对再一次的分别。”他看着白奕辰,道,“你很好,你对他也很好,所以我可以放心把他交给你。”
白奕辰听得他话中有话,便连忙问道:“你是打算要走?”
安士朋点点头,道:“是的,明天就走。护照和签证都已经办好了。”
白奕辰一愣:“你,打算出国?”
安士朋点点头,道:“榆林县没有等到他,我就知道,或许今生相见的希望会十分渺茫了。我想过了,与其一个人无望等待,还不如趁我彻底疯狂之前,去我们当年曾经到过的地方看看,看着曾经相似的景色,应该会得到一些心理安慰吧。”
他见白奕辰反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笑了笑,继续道,“我已经申请了M国的杜可大学,打算去那里待一阵子,毕竟我也是西医出身,而且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睹物思人,也算聊表慰藉。”
白奕辰闻言,心中也有些发闷,他安慰道:“或许在那边又转机也说不定,人生的际遇,有的时候也是很奇妙的。”
安士朋看着白奕辰笑道:“你也相信这些?”
白奕辰意有所指的道:“原本不信,不过碰到小安之后,我便信了。”原来,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会毫无理由,毫无理智的把他放在心里,捧在手心,就这样想要一辈子。
安士朋点点头,他站起来,拍拍白奕辰的肩膀,道:“如此,把小安交给你,我也能走的安心了。”
白奕辰见他语气坚决,便识相的不再相劝,起身告辞了。
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安士朋的声音从后边传来:“你告诉他,我要是找到了想找的人,会回国的。到时候,千年堂,可是要多一个老板的。”他顿了顿,又道,“还有,当针灸没有效果的时候,可以用药物直接刺激神经和经络。”
白奕辰一愣,转过身,感激的道:“谢谢您,我会转告他的,也希望你可以早日达成心愿,和你的爱人团聚。”
说完,便没有再多逗留,而是直接离开了。
安士朋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有些茫然的转身看着窗外——和爱人早日团聚吗?他也希望自己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一个月后的某天下午,M国杜可大学
微风和煦,安士朋坐在校园内的树下看书,他虽然眼睛盯着书本,心思却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
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父亲,我们到那颗树下坐坐吧?出来半天了,我怕您会被阳光晒得不舒服。”
安士朋闻言,瞬间如遭雷击一般,他僵硬的转过身,只见不远处,一个年轻人推着一个轮椅,慢慢向自己所在的树下走来。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安士朋大脑一片空白,在泪水慢慢的在眼眶中聚集的同时,他的唇角也勾起了微笑……
两千年,他终于等到了自己命中的际遇,在那一瞬间,他终于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当晚白奕辰回到家,将自己白天找过安士朋的事情告诉了安然,并将两人的对话完整的表述了一遍,当然,他没有放过安然在听到自己表白心迹那段的表情——少年红着脸,羞恼的瞪着自己的样子,看得他心里爱极了,于是他顺从心意的将人抓到自己怀里,狠狠的吻到差点把持不住,才算暂时放过了他。
安然从小被安士朋养大,本就是个豁达的人,只是由于和师父感情太深,所以才会对他避而不见的原因耿耿于怀。此刻听得白奕辰的表述,也明白了安士朋的难处,总算是去了一块心结,于是感激加上感动之下,便也乖乖的任由白奕辰狠狠地吃了一顿豆腐。
安然脸红的坐在一边,边看着白奕辰有些狼狈的平复着心跳,边将白天唐绅元来千年堂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反正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白奕辰见他终于愿意主动与自己提及唐家的事情,便小心翼翼的道:“你已经知道唐家……”
“知道什么?”安然白了他一眼,猫眼中的嗔意,让白奕辰看的心中直痒痒,“你还装什么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在我门口站到半夜吗?”
白奕辰一笑,学着电视中的人物,冲他拱手道:“阁下果然是世外高人,居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在下甘拜下风。”
安然佯怒的打开他的手,道:“别玩了,我和你说正经事呢!”
白奕辰见状,也赶紧收敛了笑意,正色道:“好吧,是我的错,你想说什么呢?”
安然纠结的道:“就唐家啊!还能有什么?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我要怎么办啊?今天我是顺势跑了,可明天呢,后天呢?”说着,他开始耍赖道,“我不管,反正你要帮我拿个主意!”
白奕辰对他难得不讲理的摸样简直爱到心里,他拉过爱人,搂在怀里,哄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