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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很入戏地思考会是滚水还是菜刀,忽然在一派安静中听见客厅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条件反射地冲到房间门口,正好客厅里灯光大亮,林修抬手按在电灯开关上,和她相视片刻,然后有点惊讶地笑:“我还以为你没回来,怎么都不开灯?”
叶念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修一边脱下黑色的西装,挂在客厅里的衣架上,一边平淡地说:“你上午的时候不是说想我想得快发疯了么,所以我就特别赶回来看看。”
叶念靠在门边,看着他走过来:“现在看到了,然后再立刻赶回去?”
“晚上开高速不安全,明天一早再过去。”林修收拢手臂用力抱了她一下,转头正好看见电视屏幕上那数把菜刀正好插在滑倒在地上的女子身上,“死神来了?这种不可解的灵异电影除了虚假的恐惧之外,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那你告诉我,什么算是有意义的?”叶念推着他,“你要不要先洗个热水澡?睡衣我去帮你拿好了。”
林修笑了笑:“你这么说,倒让我有点怕。”
叶念看了他一眼,从衣橱里拿了换洗的衣服,然后站在卫生间外面敲了敲门:“林修,我进来放下衣服,如果你害怕的话,请把浴帘拉严实。”水声变小,林修笑着回应:“好,你进来吧。”
叶念走进去,放下衣服就出去了,继续专注地看电影。林修又不是阿波罗像,而她对人体学也无半点爱好,再说又不是没看见过。倒是以前听林修说起过祖屋,一直在W市附近的城镇上,光是开高速就要五六个小时。
如果从经济学上来看,机会成本未免太大了点。
当第三者是不好的
一部电影放完,换第二张碟。
叶念躺在林修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聊天:“你这样突然离开,是怎么向你爸妈解释的?”
“嗯,就说W市里有公司的大客户,需要拜访一下,要第二天中午才能回去。奶奶和我妈都没怀疑。”
这个解释倒是对她比较有利,她不想给林修的长辈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叶念想了想,又问:“你说你奶奶和妈妈都没有怀疑,就是说你爸爸其实不怎么相信这套说辞?”林修在之前也说起过家里人的事,他们家是传统的书香门第,祖父是文革后恢复高考时的第一批博士生,书卷气极浓;父亲原来是大学里最年轻的教授级讲师,后来从商下海,认识了林修的母亲。他的母亲有点粗枝大叶,而父亲则是斯文而细致的一个人。
林修的性格比较像父亲。
“但是他没问什么,这就算默许了。”林修伸手把被子拉到她的身上,“明天早上怕你还没醒来,我就要赶过去。”
叶念朝他笑了笑:“如果我没醒,你把我叫醒来就可以了么。”她凑到他颈边,闻了一下,氤氲的玫瑰花的香味:“还是我挑的这种沐浴露味道好闻。”
“……叶念,你看电影就专心地看,别故意撩拨我。”
叶念想笑又忍住:“其实我一直想知道,ML的时候你是不是很累?”
林修低头看了她一眼,慢慢说:“是很累,所以你之前说我技术含量不高,我有点被打击到。”
其实叶念觉得,这样单纯的拥抱,比激情更加让人心绪平和,全心全意的相拥,更贴近全心全意的喜欢。
之后的记忆都很模糊,好似看到电影画面变暗,浮动着长长的一串演员表,再有瞬间清醒的时候,电视机已经被关掉,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是一片漆黑的,不知道外面会不会有月亮,会不会有稀疏的星辰。
叶念发觉自己还枕着他的肩,想动一动却不能,就放弃了。
空气里氤氲着玫瑰花甜甜的香气,而玫瑰代表爱情,大概还是有它的道理。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叶念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趴着,伸手抽过床头柜上压着的纸,只见上面写着:“我先走了,鉴于你睡得太死,实在没办法叫醒。”
叶念垂下眼看着那些字迹,慢慢在嘴角弯起几分笑意来。
在立信的第一周过去,叶念迅速地融入自己的工作。
职场,其实就如同一个舞台剧,所有人在上面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只不过有人没有台词,而有人是主角。
她揣测着是不是出于某种经济效应的考虑,整个事务所的员工并不算多,她在的审计组还算人手充足,而金融和税务组,连十个人都凑不齐。尽管如此,工作量却大得惊人。第一天跟着经理去做审计,反反复复折腾到半夜才算完,而第二天要去邻市的一家公司,就直接在车上过夜了。
叶念原来觉得,立信的员工工资高得有点异常,检查账目的态度嚣张,没几步的路程就要打车,这些餐饮交通费用最后都会和做审计的公司报销。现在等她真正接触了,才知道其中的难处,对方公司的财务人员故意拖延时间,推诿责任,让连着几个晚上都没睡好的人怎么会有好态度?自然也处处找茬。于是两方都讨不了好。
这样早起晚归了一个月,林修也颇有微词,有两次半开玩笑地说,这样辛苦还不如回家让他养。
叶念当然知道清闲的日子很惬意,可是这样一来,她的生活就会彻底变成围绕着林修打转而失去她自己。如果有那么一天,他厌倦了这样的日子而她在过分清闲中变得俗不可耐呢?如果最后的结局不是同归而是殊途呢?那个时候,她才是真正什么都没有了。
在她曾经去过的高中同学会上,有那么两个长相很美的女同学早早结婚,闲赋在家中当家庭主妇,看上去好像很幸福。可是之后不久,陆晴告诉她,其实有个女生婚后生活并不快乐,那丈夫很有钱,在外面有女人,更加年轻的美貌的女子。那个女生没有自己的生活圈,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人们最多只能给予她微薄的同情。然而在这个社会,弱者都是没有地位的,她只能忍气吞声。
等到了六月初,林修也开始频繁地加班,两个人就像完全生活在时差颠倒的东西半球,居然一周里也只有两三天会碰上面。
叶念跟完了一次审计进度,头重脚轻地回事务所。
其实整个事务所的气氛很是压抑,没有人聊天或是空闲,关于工作上的交流要用英语。空气里总飘浮着一股油墨的潮湿味道。每一张办公桌都很整洁,各种物品被分门别类,办公用的笔记本电脑和移动硬盘也是一模一样的,甚至连摆放角度都类似。
叶念提交了资料,终于可以回去补眠。
上午的天气其实相当好,天空湛蓝得连一丝云彩都没有,不像前几天接连不断的湿漉漉的梅雨,可不管这天多么美好,她只一心想扑到在床上去。
而在出租车上,司机特别打量了她好几眼。
叶念一边打呵欠,一边接受这注目礼。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是残了点,糟糕了点,身上浅灰色的制服也起了褶皱,可任何一个人连着三个晚上都在车上打个瞌睡就算睡过了的,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很快到了公寓楼下,叶念付了车钱,搭乘电梯上楼,一边还在包里翻找钥匙。
电梯在十二楼停下,叶念走出电梯,向右转,正好同站在门牌号下面的中年女子打了个照面。她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这幢高层公寓全部是大户型的,布局很简单,每一层共有两户住家,分别在电梯的两侧。所以走错地方是不可能的。
叶念手上还拿着钥匙,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站在空旷的荒野,四面八方的冷风都汹涌而来,这里风起云涌,杀气重重,将有一场惨烈的拼杀。
她完全僵硬了。
那中年女子朝她点了点头,修得精致的眉明显地拧了起来:“你好,我是林修的妈妈。”她扬了扬手上的袋子:“我顺路过来,给林修送点东西。”
叶念立刻反应过来,微笑着应答:“您好,我是——”
“我知道你叫叶念,”对方干脆地截断她,“林修和我们说过的。”
叶念勉强提起精神,走上前打开门锁:“很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会来,所以现在这个样子……”
“不用不好意思,我来之前没有打过招呼,只是顺路。”林母拧着的眉渐渐舒展开来,在玄关换了拖鞋,“叶念,我直接叫你的名字,这样可以吗?”
叶念只觉得对方完全是在用审视的目光一寸寸地打量自己,微微有点不自在起来:“可以的,我怎么该称呼您呢?林伯母行不行?”
“我姓沈。”
叶念心中倏然一沉,正因为过去的经历和家庭的缘故,她其实比一般人都要心思细致些:“沈阿姨。”稍顿了顿,然后说:“您想喝茶还是咖啡?”
“不用了,我只是来看看,等下还要见一个客户。”林母抬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我听林修说,你们原来是一个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