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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黑眼镜背着昏迷的解语花,在巴乃妖湖的后山林中穿行。
群山叠嶂,连绵起伏,像是一条条游走腾舞的巨龙。
茂密的森林如同山川头顶丛生的鬈发,梳得很整齐,熙攘的人群般挤着,紧密的排布着。
厚厚的落叶堆了满地,风一吹就打着旋儿飘起,宛如一只只蹁跹的蝶。
刚从山洞里出来,黑眼镜就将解语花身上破破烂烂的沾了血的衣服给扒了,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思准备趁人之危上下其手,却发现那人浑身上下几乎全是伤,暗红的血凝在向外翻开的皮肉上,好几处都深可见骨。
黑瞎子一下子就愣了,半晌回过神来便骂了句娘。
我操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比那大街上风餐露宿的乞丐还惨。
——妈的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干脆利索地给每个伤口都处理了一下上了药,又用随身带的绷带将对方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缠成一个木乃伊才罢休。
砸吧砸吧嘴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黑眼镜感到很满意,伸出手来想拍拍那人的脸,又怕这到处是伤的,万一给拍裂了又出血那才真是麻烦,索性又把手收回去。
虽然包了层绷带,但放着这小九爷不穿衣服出去未免也有点伤风化,想了想他就把自己身上的皮衣脱下给解语花裹上,背了解语花就向山外走去,步伐很快但也很稳。
背上的人瘦得出奇,黑眼镜的皮衣裹在他身上大了整整一圈,直把他包成了一个球。即便隔着层衣服,对方的锁骨仍然咯得他有些疼。
解语花的头靠在黑眼镜的左肩上,气若游丝的呼吸轻轻喷吐,眼皮紧闭,脸色苍白,略微冰凉的皮肤若有似无的磨蹭着黑眼镜的颈脖。
他侧过头看了看,咧嘴笑道:“走咯,当家的。”
秋风瑟瑟,黑眼镜就只穿了件黑色的背心,但由于已经连续走了几十分钟的路,身上竟开始有点冒汗。
山路蜿蜒,藏在林立的灌木丛中,影影绰绰。
这地方黑眼镜只走过一次,要凭借那稀薄的记忆去辨认该在哪个路口转弯该在哪个路口直走,对他来说实在有些困难。
所以这会儿他只能靠着大概的方向感走,直来直去距离倒是挺短,就是过河淌溪的好不麻烦。
他在山间走了整整一夜。
尽管黑眼镜体力很好,但背着个人跋山涉水的走一晚上还是有些吃不消。
甩甩有些发麻的手,在停下与继续走之间犹豫半晌,还是保持了最开始的速度大步流星,身影晃过之处,都卷起悠悠翩翩的落叶。
渐渐的,黑瞎子开始感到烦躁,妈的总这么走不到头算个什么事儿呀。
这解当家的也是,鬼晓得发什么疯非要跑去那张家古楼里,啥都没倒腾出来不说自己还去掉半条命,真是把老本都赔了。
人人都道这小九爷精明,精明个鬼!
他摸了摸那人的手腕,感觉对方的脉搏越来越微弱,不由又骂了句娘。
“喂,你他妈可别死了啊。”
“这工钱还没付呢,你要是活不了,我就只有用你的解家抵债咯?”
“啧啧,你那一地下室的宝贝……”
“喂,在听吗?花儿爷,解当家的……”
“媳妇儿?”
……
又走了大半天后,黑瞎子的耐心被彻彻底底耗了个干净。
“奶奶的,老子不干了。”
十几个小时不进食不饮水,负重一百多斤走的还是山路,他黑瞎子又不是神仙,精力再好也有个头。
更何况后面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再拖下去,这小九爷便是出去了也就是个新鲜的死尸,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才不愿做。
摸摸对方因失血而显得苍白的脸,他突然咧嘴笑了下,点起根烟兀自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中,他抬头望了望天,淡淡的阳光从密的扎堆的枝叶间撒下来,给地面镀上点点金斑。
清晨的山林,美丽,优雅,安静。
在这片静谧中,人走过时踩碎树枝的声音就分外清晰起来。
有人。
黑瞎子缓缓吐了个烟圈,勾起嘴角又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来的是裘德考的人,一支简易的医疗小分队。
还真是坐享其成,要是他不停下来休息,两方人指不定就错过了,都在这山羔子窝里瞎转悠。
黑瞎子想着就好笑,一天前还是对手,转眼间就成救命恩人了,命运这玩意儿,果真是最爱折腾人。
——不过吧,他也不信命。
这小分队据说是吴邪提出的要求,当然,是带着吴三省的人皮面具提的。
那裘德考与吴三省算是老朋友了,大约因为都是老狐狸级别的人物所以相互都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于是在假吴三省提出这个要求后,裘德考大手一挥,几个老外便出发了。
在后山乱逛了几个小时后,他们便遇到了一个人坐那儿抽烟的黑瞎子,还有个躺着的浑身给包成个粽子的,可不就是老大吩咐要找的人吗?
医疗小分队随即就替解语花输了血消了毒缝合了伤口,但接下来的检查他们没设备也没法做,于是又急急忙忙地给送出山接进巴乃外某个小镇的一家医院。
可那狗日的医生竟在看了解语花的伤势后说不敢接,这要是死在手术台上对医院的名声多不好。
黑眼镜立马就毛了,老子这辛辛苦苦累了二十几个小时才把人给带出来,你他娘的居然敢不救?!
于是也不管在什么地方,扯住那医生的衣领就把枪对准了对方的太阳穴,说这个人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他要是给救活,你才能活着;他要是死了,你就给他陪葬。
阴冷的语调杀气重重,听得人心里不由得颤栗。
那医生从小安安稳稳长大哪见过这阵势,给吓得屁滚尿流的,推着病床就急匆匆的进了手术室。
头顶,“手术中”三个大字散发着红色的微弱光芒,一直亮到晚上十一点。
期间,黑眼镜就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抽烟,打盹。
裘德考的人送他们来这儿之后就离开了,其余的医生护士也被黑眼镜刚到的举动吓到,都不敢上前来让他灭烟。
有几个颇具正义感的护士小声商量着准备报警,可刚拿出手机,就被闻讯赶来的院长给拦住了。
“那个人可不是我们这种小市民惹得起的!”院长如是说,其严肃的眼神成功喝退了那几个小护士,随后他攥紧了手中的钥匙,快步离开了黑眼镜所在的走廊。
脑海里浮现出几天前的一幕——
那天晚上他正在值班,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听不出老少辨不出男女的声音,语调很寻常,听着却总给人一种压迫感。
对方说隔几天会有个特别的人带着另外一个人来要求抢救,叫他给提前安排个手术室和一个最好的医生候着,但不能让那个人知道。
那院长也是个好奇心特强的人,遇见这么个事自然想搞个明白,便问什么才叫“特别的人”。
可对方似乎有点不耐烦,只说你见了他自然就知道了,末了,加上一句“预付款在你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里”便挂了电话。
然后他就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去银行把东西取出来,找个行家一看,竟是个古玉三环佩。
那三环佩看成色是半点杂质没有,通体透亮中带着些微的沉,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
雕饰精美的环从大到小一个套着一个,期间只有极小的缝隙,却能保证每个环都能在稍大一点的环里自由转动,让人不得不感慨雕师的鬼斧神工。
好处都收了,就没有不帮人做事的道理。更何况,院长意识到,这个人的来头应该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那些都不干他的事了。院长看着手中银行保险柜的钥匙,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然而他还没有预料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场耗时几十年的争斗中。
……
小镇的夜晚很安静,而医院处于小镇的北郊,紧邻山岭,就连汽车偶尔的喧嚣都不曾有过。如同一个沉沉入睡的婴儿。
在一片文艺的氛围里,黑瞎子非常不文艺地吃着一大碗炸酱面。
扒拉着吃完了,便招呼一个小护士过来给他换药——这张家古楼也确实凶险,门儿还没进呢先被一群绿不拉几的密陀罗招呼了,黑瞎子虽不至于像别人只能横着出来,但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看着吓人,倒还没什么致命伤,倒是万幸。
本来他自己换药也是可以的,可俗话说吃饱喝足思淫